王爻不是沒回憶過這段消失的記憶,只不過被騙了過去而已。
那是一段虛假的記憶,偶爾想起的時候,會覺得那段時光還算快樂。
但是當王爻細想之時,便開始破綻百出。
一連十幾個小時的車程到底有些疲憊,當天色昏暗之後,老道將車停在了路邊。
周圍已經是一片荒蕪,看不到什麼人家。
道路也開始顛簸起來,老道轉過身說道:“老闆,歇一會吧,抽根菸。”
王爻點了點頭,抽根菸,喝了點水之後,小蘿莉拿下來一些吃食,不過都是些麪包什麼的。
王爻看了看沒什麼胃口。
“老闆,還得有多久到地方?”
王爻思考了一會:“當初我走了一天一夜,開車也得半天吧。”
當中苦澀,沒有細說,兩人也沒有多問。
“這附近有什麼落腳的地方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王爻搖了搖頭。
“那我去附近看看,找個老鄉家借宿一宿,也比窩在車裡舒服。”老道自告奮勇的準備出去看看,王爻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老道離去後,王爻坐在車頭上,看着星空,小蘿莉坐在旁邊幫王爻按捏着肩膀。
鬼十三也從酒壺中鑽了出來,一路狂掠消失不見,沒過多久有飛了回來。
“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真沒意思。”說着又一頭鑽回了酒壺之中。
沒過多久,王爻的電話響了起來。
“老闆,我找到一戶人家,老鄉挺好的,願意讓我們留宿一宿,我給老闆你發給位置,趕快過來吧。”
王爻掛斷電話,看了看小蘿莉,兩人都有些詫異,這窮山惡水的地方,老道還真能找到人家。
開着車,兩人向着老道的方向開去,離着挺遠,便看到一處小洋樓,年代不算久遠,看上去蓋了沒幾年。
不過這周圍都是荒地,就這一棟小洋樓屹立在此,看上去孤零零的。
老道正和一個老頭站在門口,對着車揮着手。
“老闆,老大哥很熱情,聽說我們要留宿,大嫂直接就去給我們做飯去了。”
“多謝老伯。”王爻對着對方表示感謝。
“客氣什麼,我住着地方這麼偏,平時也看不到個人,這有人來了能陪我聊天喝酒,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快進屋,累壞了吧。”
老人很熱情,進屋之後便跟老道聊了起來,老人的老伴從廚房出來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又回到了廚房。
“老哥,你這麼大歲數了,咋和老闆住的這麼偏呢?”老道嗑着桌上的瓜子,一邊問道。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我兒子等了絕症,現在臥牀不起,醫院給判了死刑,我心想那不如找個空氣好的地方,依山傍水的,就來了這。”老人平靜的說道,雖然表面樂呵呵的,但眼神之中還是帶着濃郁的悲傷。
“呃,老大哥不容易啊。”老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人擺了擺手,表示沒事。
很快菜就好了,老人的老闆直接燉了一隻雞,抄了幾個小菜。
衆人吃吃喝喝,聊到很晚,老人很健談,天南海北的趣事都知道不少,跟走遍了大半個華夏的老道也不逞多讓。
兩人越聊越投機,正聊得高興的時候。
突然樓上傳來一陣嘶吼聲,動靜一開始不算大,但越來越大,如同野獸的嘶吼一般。
老人和老伴臉色瞬間變化,老人站起身說道:“不好意思,孩子這樣以後情緒一直不太好,你們吃着。”
王爻想了想說道:“那就到這吧,我們明天還要早起,就不聊了,可能是吵到他了。”
老人想了想,點了點頭:“老婆子,給小夥子幾個人安排房間,我去看看兒子。”
老大娘安排好房間之後,囑咐了幾句,讓有什麼事就叫她就行,別怕打擾,她要經常起夜去看兒子的。
王爻再次點頭致謝。
老道喝了不少,倒是越喝越興奮,絲毫沒有睡意。
拉着王爻說道:“老闆,你說這世道是咋了,好人就沒好報,壞人卻活的快快樂樂。
這老哥老嫂子,多好的人,爲啥會攤上這種事呢。
我剛剛要給錢,倆人死活不要。
咱這白吃白喝的,老道我心裡過意不去啊。”
“老闆,明天可以讓我去看看他兒子,聽老人的描述治好可能不大,不過以後的日子過得舒服點,還是有可能的。”小蘿莉在一旁說道。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飄飄可真善良,好姑娘啊,好姑娘……”老道頓時喜笑顏開,老臉笑的跟一朵菊花一樣。
王爻沒說什麼,老道又聊了幾句,突然站了起來,在屋裡轉了一圈。
“這屋裡咋沒個廁所呢?”酒喝多了,加上老道歲數也不小了,這尿意說來就來,而且有些急。
“那就出去尿去,外面都是荒地,低頭就是廁所。”
“對對對,那老闆你跟我一起去。”
王爻不知道老道這是什麼習慣,倆人又不是小姑娘,上個廁所還手拉手嗎?
兩人下了樓,站在屋後的荒草地旁邊開始放水。
“老闆,明天就要到老家了,心情怎麼樣?”
“沒什麼特別的。”
老道嘿嘿笑了笑,身子抖了抖。
“誒,老闆,那是啥?”老道向着不遠處走去。
遠處接着月光,野地裡有一塊什麼東西,正閃閃發光。
老道提着褲子就跑了過去,王爻想說點什麼,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老闆,是快狗頭金!”老道滿臉興奮,雖然老道有幾個錢,但誰撿錢不高興啊。
看着手裡這塊狗頭金的大笑,幾十萬是肯定有了。
“老闆,你看看,不是我喝多了吧?”
王爻瞄了一眼,點了點頭。
“老闆,老道我轉運了?從小到大就沒撿過錢,原來都是攢着呢,這一次來了個大的。荒郊野地能夠撿到狗頭金,老道這運氣,嘿嘿嘿……”老道的確喝多了,開始傻笑起來。
王爻走過去,蹲下身,沒有去看狗頭金,而是在地面上撿起一張黃紙,這是在狗頭金下面壓着的。
打開紙條,黃色的草紙上面用猩紅的血字寫了一句話:
“借命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