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爻沒有說話，關了手機便回屋了。
一旁的洛飄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老闆又有了心事。
第二天，王爻開着車前往倒塌的大樓地址。
周圍已經被封了，一位中年男人看着廢墟臉色一片蒼白。
不一會便有幾個警察要帶他離開。
中年男人一邊掙扎着，一邊大聲叫嚷着：“我的樓質量沒問題，我沒偷工減料，錢我也一分沒少的花了，我不幹缺德的買賣，大樓不該倒的，不該倒的……”
中年男人還是被帶走了，旁邊的圍觀羣衆對其指指點點，痛罵無良商人。
王爻微微皺眉，打量着廢墟，然後掏出了幾張靈符拋了出去，幾張靈符隨風而起，飛到了廢墟之上緩緩落下，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王爻有看向洛飄飄：“有古怪嗎？”
洛飄飄皺了皺鼻子，似乎在聞味道，然後搖了搖頭：“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老闆，會不會真的是無良商人，建大樓時候偷工減料了？”
王爻沒說話，再次看了一眼四周：“也許吧。”
兩人驅車回家，路上王爻有些悶悶不樂。
“老闆，怎麼了？還在爲那幾個農民工傷心？”
洛飄飄有些奇怪，按道理王爻接收的靈魂也不少了，雖然不是每一個都會說自己是怎麼死的，但是可憐之人也遇到了不少，王爻應該早已習以爲常了纔對。
“不是傷心，只是感慨罷了。我在想如果我不是上了學，從那個村子出來，我能幹什麼，也許現在也在哪個工地幹活呢，說不定也稀裡糊塗的沒了……”
王爻嘆了一口氣，然後錘了一下方向盤：“媽的，人命真不值錢！”
洛飄飄沉默，突然有些理解王爻爲什麼如此貪財了。
王爻來這裡不是可憐那幾個人，只是有些感同身受，不想讓那幾個人不明不白的死，至少也要來看看他們死的真正原因。
既然真正的兇手已經找到，並不是自己的猜想的那樣，這事也就算了。
晚上老道沒有來蹭飯吃，王爻和洛飄飄簡單的吃了一口，王爻依舊坐在門口，研究着手中的璽。
“大人，我來了。”一個聲音響起。
王爻擡起頭來，看到正是一個多月前要回家看看的小芳。
“心思了了？”
“嗯。”小芳輕聲嗯了一聲，雖然臉上還帶着不捨，但是也明白，自己終究要去自己該去的地方。
王爻揮手，洛飄飄便去燒紙人。
“對了，大人。我要跟您彙報一件事，我家附近晚上總是鬼哭狼嚎的，可嚇人了。”
“嗯？”王爻有些奇怪，你都是鬼了，還害怕鬼哭狼嚎？
“大人，真的嚇人。而且那些聲音，我的家人好像聽不到，就我能聽到，真的可嚇人了。”
“你家在哪？”王爻問道。
“名河路，名川小區。”
王爻的眉頭深深的皺成一團，因爲大樓倒塌位置，就在名川小區對面。
把小芳送走後，王爻看向洛飄飄：“咱倆看差了？”
洛飄飄有些奇怪，老闆的靈符沒發現髒東西，自己也查看了一遍，沒有妖怪作祟。
怎麼還會有問題？
“明天再去看看？”
王爻點了點頭，但又有些不放心：“現在就去。”
兩人剛要出門，門外又進來一個人，看到這個人，王爻一愣。
正是今天在廢墟外叫冤的無良商人。
此時的無良商人渾渾噩噩的，額頭之上，印了一個深深的‘奸’字。
無良商人看到王爻後，一把抓住了王爻的手：“我沒偷工減料，我沒做虧心的買賣，別懲罰我，別懲罰我……”
王爻一把甩開對方的手，一把提起無良商人：“你不虧心？”
“我沒做虧心的買賣，沒做……”
王爻又問了幾個問題，可是無良商人說來說去就這麼幾句話，一直說着自己沒做虧心事。
“你怎麼死的？”
王爻這時候才覺得奇怪，就算是個真的無良商人，也不必自殺啊，他被警察帶走了，在警局裡也不可能是他殺啊。
聽到王爻的話，無良商人的瞳孔頓時一縮，如同殺豬般的叫嚷起來：“別懲罰我，別懲罰我……”
王爻頓時皺起眉頭來，想要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可是這一次無良商人連話都不說了，蹲在扎紙店裡一動不動。
“老闆，他似乎被人抽走了一魂三魄。”
王爻明白過來，常人有三魂七魄，被抽走一魂三魄，必然變得癡癡傻傻。
“那也就是說，這事肯定跟髒東西有關了？”
洛飄飄點了點頭，隨後欲言欲止。
“怎麼了？”王爻開口問道。
“老闆，這事不要管了。”
“爲什麼？”
“那個髒東西能在警局把他殺了，還抽走一魂三魄，絕對不是普通的東西。要知道警局正氣太足，不管什麼東西都受到很大的壓制，它連警局都能進，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
王爻的眉頭皺的更深，這也解釋了，爲什麼兩人都沒有發現問題的原因，很可能對方的等級遠在兩人之上。
王爻看着眼前癡傻的無良商人，有些厭惡：“看他頭上的奸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用給他燒紙人了。”
“老闆不太對，就算是下面的審判也要到下面纔有啊，他剛死，腦袋上怎麼會有這東西。”
王爻思考了一下，打開手機。
發現網上鋪天蓋地都是罵這個無良商人的帖子。
奸商！
這種人不得好死！
就是死了，頭上也會被印一個大大的奸字！
王爻好像明白了什麼，又看了看‘無良商人’。
“你真的不虧心？”
“我不虧心，我沒做對不起良心的事……”對方又反反覆覆的重複起這句話來。
“老闆，也許他說的是真的，死了都能牢記的東西，不像是假的。”
王爻嘆了一口氣：“那就燒個紙人吧，變成了傻子，下去之後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洛飄飄燒着紙人，‘無良商人’就蹲在火盆旁邊，準備跟着紙人離開。
突然，一陣狂風吹來，瞬時間吹滅了火盆。
飛起的灰燼，瞬間迷了王爻和洛飄飄兩人的眼睛。
當兩人重新睜開眼睛，卻發現‘無良商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