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面對氣勢洶洶縱身襲來的鴻達才,武越一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仍是懶散的蹲在那裡,嘴裡戲謔的道,“看在你這麼有勇氣的份上,我可以待着不動,先讓你砍五分鐘。”
“混賬!受死!”
自打出生以來,還從未被人如此蔑視過,鴻達纔是真的氣瘋了。身在半空時,雙手彎向背後,兩把數十斤重的巨斧被擎在手裡,暴喝一聲,分從左右向武越當頭猛劈下去。
狂猛的威勢,彷彿要將他連人帶腳下的柳樹一起劈開似的。
反觀武越,彎起的嘴角掛着邪魅的笑容,全然沒有躲閃的意思。
自然系果實能力者還需要躲避物理攻擊?別開玩笑了!
時間彷彿過去了一秒鐘,又好像漫長的千萬年之久。
這次攻擊,恐怕是鴻達纔有史以來最舒服的一招,因爲敵人信守承諾,不躲不閃,任由重斧劈在身上。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順利的不可思議!順利的驚心動魄!順利的教人直欲瘋狂!
“這傻子,當真不要命了麼?”
鴻達才瞪圓了眼睛,瞳孔倒映着着近在咫尺的小麻子臉,試圖從上面找出些微端倪,恐懼或者其他任何東西都可以。
可最終,鴻達才還是失望了!
直到重斧從武越身上斜斜的劈落下去,除了一成不變的邪魅笑容,仍是沒能從他臉上看到其他任何情緒。
“他到底想幹什麼?”
“該不會真的讓我砍五分鐘吧?”
“他以爲他是誰?天外隕鐵打造的身體麼?”
這一剎那,不止鴻達才,下方觀戰的衆人也都在心裡瘋狂嘀咕起來,只覺得武越的行爲是那麼的詭異,教人琢磨不透。
心地善良者,諸如雲清、雲裳等小姐姐,已經不自覺的閉上雙目,不忍看到那血濺當場的畫面。
“嗯?不對!斧頭是砍到他了吧?”
千分之一秒的驚愕過後,鴻達才又是一臉懵逼,只感覺豁出全身力氣的一招彷彿劈在空氣上,渾不受力。
更令他詫異的是,因重斧劈在空處而產生的強大慣性,導致身體收勢不住,徑直撞向武越……
鴻達才瞳孔一縮,本能的就想躲開。可忽然間腦海中閃過一抹靈光,咬緊牙關,強提一口真氣,微側着身體,用肩膀撞向武越的腦袋。
既然利斧沒能建功,那就直接撞死他吧!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然後?
沒有然後了!如果然並卵也算然後的話……
鴻達才整個人從武越身上穿透過去,那情形,彷彿兩人根本不在一個次元似的。就這麼一口真氣用盡,華麗的向樹下摔落。
一切說來話長,但也就兔起鶻落的幾秒而已。
作爲正道八派十八位種子高手之一,鴻達才的實力自是不弱,儘管因爲準備不足,導致身體帶着巨大的慣性摔向地面,但他反應不慢,在即將落地的時候一個鷂子翻身,總算是沒有當場出醜。
這一起一落的畫面看的所有人都頭皮發麻,嘴裡止不住的倒吸着涼氣,彷彿看到了世間最驚奇、最令人難以置信的事。
作爲當事人,鴻達才因爲距離武越太近,沒怎麼看清楚剛纔發生的事,但觀戰的衆人卻把一切看得分明。
那一左一右兩把重斧並未落空,全都實實在在的砍中了武越!
但正是因爲如此,才更令他們驚駭。
被利斧砍中的身體出現一個‘X’狀的交叉痕跡,裂開的邊緣處泛起些微火苗,在黑夜中顯得極其亮眼,想不發現都難。
角度比較正的龐斑,甚至能透過被劈成四瓣的身體,看到遠方天空的星星……這你敢信?
更令人汗毛乍起的是,等到鴻達才從武越身上穿透過去,那四分五裂的身體重又合在了一起!
我是誰?我在哪?我生從何來?我死往何去……
所有人都呆若木雞般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龐斑再強,也還沒有超脫想象力的限制,至少有跡可循,可眼前的武越,那種隨意分裂身體的能力,根本就不似人間的力量。
他喵的,這架該怎麼打?
不僅正派衆人驚駭異常,坐在小舟裡的龐斑同樣在心裡掀起滔天駭浪,被砍成四塊都不死,這還是人嗎?
難怪前幾次見到武越的時候,心裡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初始,龐斑還以爲這是道心種魔大法沒能大成的緣故,此時此刻,他是徹底明白了!
就算是大成的魔種,在對方面前仍然什麼也不是!
如果說這裡面還有誰比較淡定,便是鴻達才無疑了。剛纔的交鋒,因爲身體與武越距離太近,他根本沒看清楚過程。
而且,鴻達才壓根不信武越沒有躲閃,下意識的認爲他輕功太高,在接觸的一瞬間閃到別處,然後等自己衝過頭,再返回原地,造成一種從始至終都沒有移動過的假象。
“這該死的混蛋,把所有人都騙了!”
鴻達才彷彿看穿了武越的真面目,雙手惦着巨斧,仰頭衝他喝道,“小畜生,不是說站着讓我砍五分鐘嗎?爲什麼要躲開?莫不是怕了我手中的一對神斧?”
此話一出,整個柳心湖頓時爲之一靜。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目光集體定格在鴻達才身上,那既好笑又可悲的表情,彷彿在看傻叉一樣。
武越也不回頭,淡淡的道,“既然承諾了,當然說話算話,你有放嘴炮的時間,爲什麼不繼續來砍呢?”
深夜時分,雖說月色明亮,但能見度畢竟不比白天,鴻達纔看不清楚同伴投來的詭異目光,還以爲自己的激將法管用了……
只見他洋洋得意的提氣暴喝,拎着雙斧倏地竄上天空。
這一次,鴻達才留了個心眼,沒有再魯莽的使出十成的力量,而是左斧防禦,右斧攻擊,並且只用了七分力量。
斧刃在當空皓月下帶起一抹銀色的光輝,從武越的右肩斜劈下去,後又從左腰透出……
攻擊的時候,鴻達才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點細節也不願放過,暗藏於腹下的左斧時刻準備着,只等武越閃開攻擊,立即便是綿綿無窮的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