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咕咕的動作滯住。
紅衣守夜饒有興趣的回眸望去。
付行驚訝的轉身：“受兄？你怎的在這？”
徐小受隻身前來。
用紡織術調配靈陣不過是一陣便能完成的事情，沒花費多少時間。
之後他便是領着木子汐回了宴客廳。
結果晚宴的正戲竟然還沒開始，一問才知道，付行暫且離開，前去城主府門口接人。
一路趕來，在距離門口不遠處，他便是發現了那紅衣老者的身影。
顯然，這便是付行要等之人。
而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最後赴宴的傢伙，竟然會是紅衣！
一身紅袍，那凜然的殺氣，外加一句“方從白窟而來”，徐小受便知道辛咕咕危矣。
這傢伙，出發的時候還一臉拒絕，就怕遇上紅衣。
自己也信誓旦旦的保證，結果這下打臉了。
堂堂紅衣，竟然真的前來赴宴？
這付行一家子，不簡單啊！
儘管焦急，徐小受沒有衝動，反而是放慢了腳步，靜觀其變。
事情果然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那個叫守夜的，竟然真的發現了辛咕咕的存在，似乎還嗅出了點什麼。
徐小受不得不站出來了。
他不能目睹辛咕咕這樣死去，這也太荒唐了！
從這老者甫一出現的言行推斷，這是個脾氣有些暴躁，性格十分直接的傢伙。
這種人，不可能會拐彎抹角。
他發現辛咕咕，卻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肯定還是存在有幾分疑慮。
這，就是一線生機。
徐小受不露聲色，笑着向前，來到了付行的身側。
“你等你的人，我接我的朋友，一樣。”
付行愣了一下，他瞥了一眼辛咕咕，“你朋友？”
“對。”
徐小受含笑點頭。
守夜忽然笑了，今夜這一趟，竟是發現了兩條大魚？
前面這一個還好，聞不出什麼東西。
但是斬了那麼多鬼獸，直覺告訴他，這金色禪杖有些不簡單。
可後面來的這小子……
完全不加掩飾的，身上這股子臭味，簡直比那下水道的還要濃烈。
這是一條大線啊！
此人絕對接觸過鬼獸，甚至還不是一頭。
或許，已經在往鬼獸寄體的方向發展了！
這傢伙，是在找死嗎？
敢直接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小子，又是誰？”守夜扯開嘴角問道。
“晚輩徐小受，前輩就是那傳說中的紅衣？”
徐小受目中露出了一絲崇敬。
他對紅衣，真的只是聽說。
喬長老、桑老的話，給他的印象，便是這紅衣乃世界上最強悍的組織之一。
這是一個常年遊走於異次元空間，維護世界和平的存在，徐小受心目中的敬仰，還真存在有那麼幾分。
守夜目中卻露出直接的嫌棄。
“徐小受……”
“你，太臭了。”
臭？
徐小受愣住，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付行卻直接整個人驚了。
他知道紅衣的內部詞彙，“老鼠”即爲“鬼獸”，“臭”便是那鬼獸的氣息啊！
徐小受，怎麼可能會和鬼獸有染？
“守夜前輩，你是不是看錯了，受哥出身十分乾淨，不可能會和鬼……那東西有所沾染的。”付行急了。
“看錯？”
守夜眼神一掠，瞥向付行，“你覺得我會看錯？”
“這……”
付行遲疑了，良久道：“前輩自然不可能會看錯，但是受哥……徐小受真的不可能會是那玩意，他可是天桑靈宮的人！”
“天桑靈宮？”
守夜眉頭一掀，繼而眼瞼再一低。
“天桑靈宮又如何，我只相信我的鼻子，還有眼睛。”
付行眸中閃過絕望，儘管內心再抗拒，再不信。
但理智告訴他，面前的老者不可能有錯，也就是說，徐小受，真的……
“原來前輩說的‘臭’，是指鬼獸的臭味啊！”
徐小受露出一副終於聽懂了的表情，雙手一攤：“那我肯定有咯。”
咔一下，不僅付行石化，連辛咕咕都直接當場僵住了。
自爆？
這……
我都還沒反應，你丫的怎麼可以自爆？
辛咕咕臉綠了。
你死了沒關係，不能把貪神搭上啊！
爲什麼……
他看着一臉從容的徐小受，突然有些熱淚盈眶。
明明這傢伙還不是純粹的鬼獸寄體，還沒舉行過儀式。
爲什麼要爲了我，付出這麼多？
不值得啊！
守夜卻是被這年輕人的從容給驚到了。
什麼時候，鬼獸寄體面對紅衣，可以做到如此風輕雲淡了？
老鼠遇見了貓，也可以當面調戲？
似乎……
不對！
這傢伙的臭味雖然濃郁，但應該還沒有達到鬼獸寄體的高度。
“你想表達什麼？”
守夜眸中殺意一閃而過。
不管如何，這些個禍亂天下穩定的渣滓，只要敢出現在自己面前，死有餘辜！
徐小受知道自己的下一言將決定生死，但他並不慌張。
首先自己確實不是鬼獸寄體。
其次貪神那小白貓，還好有先見之明，先給扔到元府去了。
此刻它應該還在靈池捉魚。
如果隔着兩個世界，面前這老頭還能嗅到味道，那這傢伙應該也不至於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這份跨越兩界之力的實力，怎麼可能會只是區區白窟的守護者？
所以，這傢伙聞到的，僅僅只是自己身上殘留的鬼獸氣味！
爲什麼自己會有？
因爲自己和鬼獸接觸過！
接觸過，是不是就要其罪當誅？
徐小受不盡然的笑着，平靜道：“我倒是從前輩身上，也聞到了一股臭味呢，這可如何是好？”
守夜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
良久，他收束面容，厲聲道：“小輩，你在找死！”
區區先天，竟然敢出言戲弄他這個紅衣，如此不分尊卑。
這傢伙，要是在白窟外頭，他可以直接給斬了！
“哪有什麼找死……”
徐小受脖子一縮，適時慫了一下，道：“前輩您的意思，不就是鬼獸氣息麼，這玩意接觸了，自然會有。”
“你聞到了我的，我自然也可以聞到你的，不是？”
“我鼻子靈，也是取死之道？”
守夜怔住，他終於意識到面前這傢伙或許不是在說謊。
“你的意思，你接觸過鬼獸，但你不是鬼獸寄體？”
他上下打量着徐小受，這個區區先天，你真的好意思開口說這話？
鬼獸，除了那些個直接從異次元空間中初次誕生的，一出門，起步便是王座。
這種存在，你小子擋得住？
徐小受聞言卻是淡然一笑。
“不僅接觸過，我還和他打過、戰過，最後封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