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王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這一次自廢神兵,王也是一件本命神兵都沒有留,可以說,他的神力修爲,徹底廢掉了,饒是以他的身體強度,也受傷頗重。
而且他既然決定了冒險,乾脆就什麼都不管,直接昏睡過去,這倒是讓他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很久沒有過的好覺。
如果不是體內空空蕩蕩的感覺讓人難受,王也甚至都不願意醒來。
不過醒來的時候,他也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既然能夠醒來,那就說明在昏迷之中,異族並未對自己下殺手,這是一個好事!雖然不知道是否矇混過關,但是起碼來講,最艱難的第一關,算是過了!
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一個面如重棗的男人,正端坐在不遠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火族祝安,見過祝黎大人。”王也用手肘撐起上半身,艱難地行禮道。
烈火城城主祝黎沒有任何動作,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祝安,爲何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祝黎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你爲何會出現在函谷關,並且從內部而來?”
祝黎的表情十分平淡,但是王也能夠感受到他平靜的眼神中蘊含的殺意,似乎只要自己的回答他不滿意,他就會反手拍死自己。
“火族人口億萬,祝黎大人您高高在上,我祝安一個無名小卒,您沒聽過我的名字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王也一臉苦笑,說道,“我祝安天賦太差,自幼比起同齡人,便遠遠不足,但是我不不甘心啊,我也想象祝黎大人你們這樣,威震天下。但是我知道正常情況下我一輩子都達不到您這種高度。”
祝黎面無表情,並沒有打斷王也的話。
王也心中稍定,繼續道,“所以我一直在探尋逆族的蹤跡,想要得到天火,逆轉我的資質。”
聽到逆族兩個字,祝黎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動了兩下。逆族,是萬界萬族對神族的稱呼,火族曾爲神族的附庸種族,神族滅族之後,火族登天而上。
對火族來講,神族的天火,意義重大,這些年,不止這祝安,他祝融自願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函谷關,何嘗不是想要找到神族餘孽的蹤跡,奪得一縷天火?
“機緣巧合,我在一處遺蹟中得到了逆族的消息,所以不惜偷渡到函谷關,來追尋線索。”王也的表情充滿苦澀,沒有一點違和的樣子,“奈何我高估了自己,我連逆族的樣子都沒有見到,就被偷襲重傷,修爲全廢,如果不是逆族之人不屑於殺我,我只怕連見到祝黎大人您的機會都沒有。”
“函谷關,真的有逆族存在?”祝黎沉聲問道,“你確定是逆族偷襲的你?”
“除了神族,誰能這麼輕易地廢掉我的修爲?”王也說道,“我祝安在火族雖然不成器,但是在這函谷關,不誇張的說,除了祝黎大人您,誰能如此輕易地廢掉我又不被我看到真面目?”
祝黎不說話,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椅子的扶手,“你出事的地方在哪裡?”
王也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祝黎手一揮,一幅巨型地圖,憑空出現在空中,赫然是函谷關的全貌地圖。
“指出來。”祝黎說道,語氣不容拒絕。
“便是這裡。”王也假裝思索了片刻,指着一處位置說道。
那處位置,距離函谷關通向人族世界的通道不遠。
“哼,我就知道。”祝黎冷哼一聲。
他並沒有解釋什麼,看了王也一眼,冷聲道,“我不管你曾經得了什麼線索,現在你修爲全廢,逆族的事情,不是你可以插手的。念在同族的份上,我允許你在這裡養傷,但是你記住了,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待着,如果讓我知道你有什麼動作,休怪我不念同族之情。”
祝黎身上的氣勢一閃而過,王也渾身顫抖,汗如雨下。
祝黎臉上閃過一抹滿意之色,“下次族中來人,你再隨他們離開函谷關。”
說完這句話,祝黎起身離去。
王也彷彿失去了支撐一般,整個人軟倒在牀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直過了半天,他才緩了過來,慢慢地坐起身子,打量着房間內的情形,神色沉靜。
“烈火城城主祝黎,果然強的可怕。”
祝融剛剛只是嚇唬王也,自然不可能釋放全部氣勢,但是就是如此,那氣勢之強,也比之前的大劉秀,甚至是王臨,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管祝黎心中怎麼想,現在看來,起碼他對我神族的身份沒有懷疑。”王也心中默默的想道,不懼火焰,很多修爲高深之人也能做到,但是王也如今神力全廢,對祝黎來講,就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是沒有辦法動用神通來闢火的。
所以他用火焰試探,也只有普通的火族人,能夠不懼火焰,王也藉助八卦爐的威力,成功地騙過了祝黎。
從王臨和小劉秀的信息來看,駐守烈火城的火族,是十年輪換一次,城主則是百年一換,而他們上一次輪換,是一年之前,所以短時間以內,火族是不會有人來函谷關的。
而自己如今修爲全失,祝黎不太可能專門派人把自己送回火族,更不可能讓自己一人離去,所以很大可能會把自己留在烈火城。
至於說自己找的那個藉口祝黎會不會相信,王也並不在意,事關神族,祝黎便是不完全相信,也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函谷關,確實是有神族存在的,只要他去找,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有這個時間差,足夠王也利用火族的身份,在烈火城做一些事情。
“現在首要的事情,是要搞清楚,烈火城到底有多少火族駐守。”王也心中盤算,“火族的附屬種族,又有多少高手駐守在這裡,發生重大事情的時候,火族的援軍,需要多長時間才能來到烈火城!”
這麼一想,王也發現自己要了解的事情還有許多,萬里長征,現在纔是第一步,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體內血脈之力微微流淌起來,滋養着因爲自廢神兵而受損的內腑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