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的內功修爲不足,對於傳音入密的法門也不甚精通,所以只能衝着宇文穆點點頭,使了個“你放心”的眼色。
這件事,他幹了,而且是心甘情願,甚至有些躍躍欲試,這是一舉三得的事。
第一得,可以交好宇文世家,在有白希文關係的基礎上,增強兩者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第二得,可以從宇文穆的庫藏當中選一樣,不論是寶物還是武功,都是賺的。
第三得,段毅雖初通冰玄勁,將之入門,卻感覺短短三日時間,武功精進非凡,很想印證一番自己的所得,這位飛雲門大師兄不失爲一個好對手。
宇文穆收到段毅的迴應,心下有底,冷漠的看了眼單平宗,追問道,
“如何?你若是怕了,就儘早離開蘭君,若是不怕,就接下道來,打上一場。”
他這也算是激將之法,也將單平宗算計的死死的。
這種小有背景和成就的年輕人,最受不得旁人的刺激和輕視。
果不其然,單平宗面色也漸漸冷了下來,對着宇文穆也不似開始時那般拘束。
吐氣開聲,腳下一頓,整個彷彿都彷彿搖晃一下,長髮飄逸靈動,傲然道,
“好,既然如此,宇文大人儘管派人賜教,單人也好,車輪戰也罷,在下無所懼之。”
不得不說,這小子的確有兩把刷子,而且氣質長相也都不錯,這一番言語鏗鏘,動作凌厲,看起來倒是有幾分風采。
直接將唐門出身的唐婉兒迷得五迷三道,兩頰緋紅,一雙黑亮的眼睛當中閃爍着星星,恨不得立刻將身子貼上去,心中思量,
唉,單平宗果然是青年才俊,英雄過人,這纔是女人的心頭好啊。
與之相比,梅俊性情懦弱,長相普通,武功也一般,實在差的太遠,可惜。
梅俊,也就是單平宗的師弟,雖然這些日子一直和唐婉兒如膠似漆,夜夜歡歌,但實際上,她最先看上的可是單平宗啊。
此時她倒是生出些後悔的心思,剛剛不該替宇文蘭君說話的。
如果單平宗和宇文蘭君這段感情就此完結,她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諸如梅俊,狄驕,白薇三人,也大體都是差不多的想法,對單平宗自信滿滿。
這時宇文穆沒有直接將段毅派出,而是變了一副溫和的臉孔,對自己侄女道,
“蘭君,作爲草原雄鷹的女兒,你該知道,女人應該依附於強大的男人。
這小子如果輸了,便沒有資格得到你的垂青,就算贏了,也未必比得上霸刀門少主。
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的考慮好今後的行爲,不要讓家族爲你蒙羞。”
說完,也不理會侄女兒複雜的表情。
又伸出猶如木柱一樣粗壯以及紋理鮮明的手指,指了指段毅,介紹道,
“這位就是我派出的高手,今雖只有十五歲,但是我至交好友一手調教出的,武功高明,此戰便由他代勞。”
段毅也適時站起,面上一副恬淡平靜的表情,一雙手攏在寬大的外袍袖口當中。
因爲處在幽州馬場當中,又是過來向宇文穆報喜的,所以將嵩陽鐵劍留在房間之內,少了幾分凌厲之氣,倒是很像鄰家活潑開朗的小弟弟。
衝着堂下的衆人點了點頭,段毅抱拳一禮,
“在下段毅,見過諸位,受宇文大人所託,不得不爲之,還請見諒。”
邊說着,段毅人已經從上首座椅前走下,與單平宗面對面,雖然略矮几分,但氣勢不弱半分。
他的背脊挺立,如槍如劍,好像一座永遠也壓不垮打不破的高山,巍峨雄健。
其實宇文蘭君六人在走進大堂之時,已經注意到了與宇文穆並列而坐的段毅,畢竟這大堂一眼可見,段毅所處位置又是如此顯眼。
不過他們也沒有當回事,畢竟段毅臉嫩,年紀太小,根本不被放在眼裡。
而唯一關注之處,也僅僅只是段毅的相貌實在太過出衆,讓三個男人微有些嫉妒,幾個女人生出些好奇和好感罷了。
現在乍聞宇文穆要拿這麼一個小孩子來和單平宗這飛雲門大師兄比鬥爭鋒,一行人頓時愣在那裡,有些摸不着頭腦。
單平宗倒是沒有小瞧段毅分毫,在得知段毅就是與他比鬥之人後,眼神專注盯着他看,從頭到腳,細微至毛髮呼吸,眼神漸漸凝重。
在他眼中,段毅舉止瀟灑,體態健碩且輕盈,很有一種乘風而去的渺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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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法不論,這份功力恐怕就非同一般,也不知打通了幾條經脈,內功如何深厚。
他確實有所不知,段毅這份清靈之氣乃是冰玄勁入門,奪取天地精華之後慢慢自體內擴散養成,可以說是先天之氣之聚集,所以纔會給他這般強烈的感觸。
單平宗在揣摩段毅的武功,氣質,以思索地方的破綻,弱點。
他的兩個忠實小弟卻是忍耐不住,對着段毅又是嫉妒,又是不屑。
尤其是梅俊,注意到這幾天和自己甜如蜜罐的唐婉兒一雙美目看着段毅火熱奔放,恨不得一口將這小白臉吞入腹中,不由氣怒。
暗罵了一句賤女人。
而後上前一步,臉色十分陰鬱,腦袋發熱說道,
“宇文大人且慢,我家大師兄好歹也是飛雲門掌門大弟子,將來是執掌一派的人物,豈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比斗的?
他若是想和我家大師兄交手,便先過我這一關。”
此言一出,不但段毅臉色一變,暗暗惱怒,看着這人的眼神當中多了些森寒冷意。
就是單平宗也面色一緊,暗道一聲不妙,
“不好,師弟卻是魯莽了,宇文穆好歹也是武林前輩,一言一行猶如雷霆之威,豈會由他一個小小門派弟子質疑反對?”
幽州薊縣乃是宇文家族的大本營,歷代積累,朝堂江湖均有勢力,堪稱幽州第一權貴。
真要對付飛雲門的一個普通弟子,比捏死一隻螞蟻也難不了多少。
不過他對段毅又十分忌憚,心中又生出一個念頭,
“這少年武功恐怕不弱,而且來歷神秘,路數全然不知。
若是由師弟試探一番,或許也不失爲一個好方法。”
自出飛雲門,由劍南道來到河北,遊歷近一年時間,他的確成長很多。
至少在面對對手時,他已經不會腦袋一熱就頂上去。
武功,從不是衡量一個人強弱的標識,若是謀劃得當,以弱勝強也屬常事。
他若是能借由梅俊將段毅的武功看得通透,至少會多幾分把握。
不得不說,這人傲歸傲,有幾分心計,而且也夠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