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奎處在半睡半醒之中,突然聽到門外有嘈雜的吵鬧聲。
“讓我進去,我要見文將軍。”
“你是誰,文將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他還在休息,你滾!”
“求求你,拜託幫個忙,人命關天呀。”
“不行。還不快滾?”
“今日見不到他,我寧願死。你快去告訴他,我叫劉香兒。”
“你是皇后也不行,他剛剛睡下,不能打擾他。”
……
劉香兒?文奎有些短路的腦子很快想起來了,寡婦劉陳氏的妹妹!
難道出什麼事了?
“衛兵,讓她進來。”
劉香兒一看見文奎,真是像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她連滾帶爬,滿臉悲慼地到了文奎面前,一見面就長跪不起,號啕大哭。
文奎連忙將她扶起,儘量溫和地說道:“別哭,有什麼事慢慢說嘛。”
“文將軍,剛纔來了一夥軍士,要對我們姐妹倆非禮,我好不容易推倒一名士兵,逃了出來。求求你,快點去救命呀。我姐姐她——”
“你說什麼?誰這麼膽大包天?”
文奎一聽,火冒三丈。這還了得?是誰敢如此膽大?
“黑虎隊,緊急集合!”
如今的黑虎隊,相當於文奎的“御林軍”。蘇北聽到文奎的喊叫,立即吹響一陣尖銳的哨聲……
救人如救火,跑步肯定是太慢了。蘇北從黑虎隊帶了一個小隊的人,騎上快馬,隨文奎直撲劉陳氏的酒店。
短短五分鐘,就像過去漫長的幾個世紀。文奎和蘇北衝在最前面。後面十幾匹戰馬也像一陣風似的席捲而來。
劉陳氏酒店門口,有十幾個紅巾軍戰士,一個個手持軍械,像是在站崗。他們看到文奎和蘇北的人衝過來,想出來阻擋。
“砰!砰!砰!”
文奎和蘇北同時開槍,後面跟來的隊員也到了跟前,一陣槍響,十幾個戰士全都倒在血泊之中,一個個身上變成了血篩子,不住地往外滲血。眨眼間功夫,那些活人全都變成了死人。
文奎和蘇北帶頭衝進酒店,裡面還有幾個士兵。這些士兵像飢渴的餓狼,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又是一陣槍響。酒店大堂等候的紅巾軍士兵全都被打死。裡間的人聽到槍響,提着褲子罵罵咧咧地問道:“誰啊?”
這人看上去就是一名軍官,文奎擡手就是一槍。子彈從他的眉心鑽進去,掀翻了整個天靈蓋。
從文奎衝進酒店到戰事結束,前後不到兩分鐘,二十多名軍士無一倖存。
文奎走進房間一看,天哪!一具白花花的身體擺在那裡,那是劉陳氏!
她的衣服早已被撕成了碎片,一縷縷地扔在地上。全身上下一絲不掛,雙手雙腳還被捆綁在牀上固定起來。也就是說,她正在遭受這些軍士給侮辱!
被打死的那個混蛋,也不知是多大的官。
“蘇北,你去向孫德崖通報,讓他立刻趕到這裡來。還有,讓黑虎隊全員作好戰鬥準備,要是孫德崖敢蠻不講理,一起殺!”
“是!”
黑虎隊三百將士,早已尋找最佳射擊位置,在劉陳氏酒店周圍佈下了一個天羅地網。就算孫德崖派一萬人進來,他們也別想活着出去。
孫德崖正在中軍帳和幾個將官飲酒,聽說文奎的部將蘇北有急事求見,立刻走了出來,他還帶着滿身的酒氣。
“孫將軍,文將軍有請,十萬火急!”
蘇北盡力壓制住怒火,懇請道。
“什麼事這麼急?我還有酒沒喝完了。”
“別喝了,死人了!快去。”
“什麼事?死什麼人了?”
“劉陳氏酒店,快點。文將軍在那等你啊。”
蘇北儘量不把事請說得太過明白,以免這傢伙帶太多的人去。因此,孫德崖只知道他的人死了,死了多少人,不知道。
“張幹,李智,隨我去劉陳氏酒店。”
張幹、李智兩員副將,也打着酒嗝,有些腳步不穩地從帳篷中出來。聽說死人了,他們也並不是很放在心裡。
當兵打仗,天天都在死人。
死人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等孫德崖隨蘇北到達劉陳氏酒店,看到地上倒了一大片,全都是他的人,那個臉立馬拉黑下來。
文奎站在酒店門口“迎接”孫德崖。
“文將軍,究竟出什麼事了?”
“你進來看看。”
孫德崖跟在文奎後面,走進酒店裡間,當他看到被綁在牀上的貌美女人,一身光溜溜的,嘴角全是血,又看見滿地的屍體,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這都是我的人乾的?”
孫德崖的酒勁一下子消失殆盡,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文奎黑沉着臉,怒向孫德崖:“孫將軍,你治軍不嚴,導致你的部下強暴民女,該當何罪?”
若是平時,從濠州一路打來,紅巾軍的將士打了勝仗,免不了要“分享”勝利果實。有錢人的女性,多數會成爲受害者,直接賞賜給有功之將當老婆。
然而,這是在信州,在文奎的地盤。
所以,文奎問他“該當何罪”!要知道,以前他也是用這句話去責問他的部下的。現在輪到文奎責問他了。
孫德崖被責問的面紅耳赤,再加上身體裡還有酒精在燃燒,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文將軍,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竟然槍殺了我二十多名軍士?你還責問我該當何罪?女人強暴一下,又不是殺了她。我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女人是自己咬舌自盡的,對嗎?”
“……”
文奎真是無語了!劉陳氏是覺得無臉見他,覺得再也沒有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當着文奎的面咬舌自盡了。
孫德崖這個農夫,也是一個屠夫,竟然還以爲這是一樁小事。他的將士不該死!
張幹一把抱起被削掉半顆腦袋的軍官,不停地喊着“虎子”。看來那個軍官“虎子”應該也是個有身份的人。
果然,孫德崖陰沉着臉吼道:“文奎,你知道被你打死的人是誰嗎?他可是我的親弟弟!一奶同胞的親弟弟孫德虎!就算是他們犯了滔天大罪,你能不能把他們都抓起來,交給我處理?你有什麼資格槍殺我軍將士?”
文奎的眼裡也在飈火,掏出槍對準孫德崖的太陽穴,一字一句地吼道:“姓孫的,信不信我朝你的腦袋也開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