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幾人都看向賈明,在旁觀者看來,陳歌確實沒有殺害賈明的理由。
警方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早在抓捕賈明之前就已經調查清楚了他的社會關係網,他的前半段人生和陳歌沒有任何交集。
身體拼命往後縮,聽到陳歌的話以後,賈明更加害怕了:“我不能說,說了我就沒辦法活着走出這醫院了!他一定會在這裡殺了我!用各種各樣的方法,你根本想不到自己會以怎樣的形式迎來死亡,他是惡鬼,剝皮吃人的惡鬼!”
“你不要總是岔開話題,如果你不老實交代,那我等會就讓你一個人和他獨處在一個房間裡。”李政隨口說道。
“我有那麼可怕嗎?”陳歌知道李政是爲了逼問真相才故意這樣說的,十分配合對方,起身檢查了一下病室窗戶和房門,全部鎖死後才坐回原位。
沒有後路,賈明猶豫再三,終於開了口:“我目睹過他殺人的過程,在逃跑的時候,他看到了我的臉。”
“什麼時候的事?”李政揮了下手讓醫生出去,打開了錄音筆。
“大概三四年前。”賈明怯生生的看着陳歌,聲音很低,就像是蚊子在叫,不集中注意力根本聽不清楚:“我以前在保險公司工作,當時有一個房地產商的家人出了車禍。人沒大礙,但是車出了問題,交警檢查發現那人是酒後駕車,另外車上最嚴重的一處傷痕,經過專業人士鑑定發現是車主喝醉後自己弄的,所以我按照規定沒有給他賠償。”
“就因爲這件事,對方帶人來到保險公司鬧事,對方有權有勢,經理不敢得罪,就把我推出去當替罪羊。我脾氣也衝,對方動手打我之後,我立刻還手,結果我和打手都進了派出所。”
“妻子費了好大勁才把我弄出來,工作丟了,家裡還花了很多錢,我心裡氣不過,就想着去報復那人。”
“那天半夜我摸到他們家,本想着先探探路,看看情況,結果意外發現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賈明說到這停住了,他看着陳歌,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
“你倒是繼續往下說啊!”李政和旁邊的女警都有些着急。
“我很意外的發現有人要殺那個房地產商。”說完他擡起手指,但是卻不敢指向陳歌:“我只想着報復一下他,根本沒想過要殺人,他的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事情變得複雜,涉及到了另外一起命案,李政輕皺眉頭:“你說的那個房地商是誰?九江這裡的房地產商我大多都見過。”
“他叫姜龍,曾出資接盤了明陽小區,就是現在東郊那片規模最大的爛尾樓。”
“是他?”陳歌和李政相互看了一眼,腦海裡很多線索串聯了起來。
“姜龍是出車禍而死,屬於意外死亡,我們警局有備案。”李政第一時間指出賈明話語中的漏洞。
“你們被騙了!你們現在還被矇在鼓裡!他是被人殺死的,兇手現在……”賈明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伸手指向陳歌:“就坐在你身邊!”
“你說是我殺了姜龍?那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陳歌注視着賈明的一舉一動,他發現賈明剛纔狠咬舌尖的動作和自己有些相像,以前自己遇到思維混亂,或者身處險境必須要保持冷靜的時候,就會狠咬舌尖,用疼痛來刺激自己。
賈明不敢和陳歌說話,他剛纔那一嗓子好像耗盡了所有勇氣。
“你到底看見了什麼?爲什麼說兇手是陳歌?”讓李政好奇的是這一點,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嫌疑人被抓獲後,指證檢舉人是兇手的情況。 щшш ●тTk an ●C〇
“你們相信我,他那張臉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可以肯定就是他!”賈明繼續剛纔的那個話題:“我第一次去找姜龍是在晚上十二點,我準備事先踩點,到了他住的別墅區以後我才發現自己根本進不去,保安和監控太多了。”
“但是到凌晨一點左右,別墅區裡好像出了事,所有保安都朝某一棟房子跑去,我也趁機混了進去。”
“出事的是姜龍家旁邊的別墅,那家人養的兩條狗被不聲不響的殺了,手段非常殘忍。”
“保安封鎖了姜龍鄰居家,開始找尋殺狗的兇手,他們動靜鬧得很大,但是姜龍家的別墅卻死氣沉沉,燈全是滅的,保安叫門也不開。”
“姜龍可能沒有在家,我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正好可以趁亂去他家裡弄出一些值錢的東西。”
“我繞到別墅後面,試了試發現房子根本翻不進去,四周還都是監控。我有些不甘心,隨手推了一下後院的門,結果發現後門並沒有上鎖,是虛掩的。”
“後門被推開,我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場景就直接把我嚇傻了。”
“一個男人滿身鮮血跪倒在地,他表情痛苦,嘴裡好像被塞了什麼東西,還在往外滲血。而就在他旁邊,還有一個男人用兩根手指捏着一把滿是血跡的尖刀,很悠閒的在說着什麼東西。”
賈明看向陳歌,雙手握拳,手背上繃起一條條血管:“跪倒在地、滿身是血的男人就是姜龍,旁邊另外一個人就是他。”
“我出現在了姜龍的別墅裡?還是在幾年前?”陳歌完全沒有印象,對方一定是在撒謊,或者他看到的那個人不是陳歌,只是和陳歌長得很像。
“五官一模一樣,你這張臉就是我的噩夢,我記得清清楚楚。”賈明幾乎要哭喊出來:“當時姜龍向我求助,他開口說話的時候,血水順着嘴脣往下流,我哪還敢停留,撒腿就跑。”
“等等,我有一個問題,姜龍最後是死於車禍,身上沒有刀傷,而且死亡時間也對不上。”李政還是陳歌這邊的,他覺得賈明的話經不起推敲。
“這只是第一次,從那以後,這個魔鬼就纏上了我,我甚至連續幾天都在做同一個夢。我睡着後,他就從我牀下爬出,然後站在我牀頭對我說,姜龍死了以後,就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