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本身就是爲了挑事而來,鬼校變得越混亂,他就越開心。
“左邊口袋是學生證,右邊口袋是教師資格證,兩手準備,我現在就等着在廢墟上重建新的秩序了。”
按下復讀機開關,陳歌提着兩個揹包朝着走廊盡頭走去。
李炳似乎是擔心他,看着他離開後也跟了出去,一直走在陳歌后面,猶猶豫豫,好像要對陳歌說什麼,但是又害怕自己被那些霸凌者誤傷。
陳歌沿着走廊向前,他不認識路,只是漫無目的的轉悠。
長廊上的學生逐漸變少,剩下的那些似乎都認識他,看他的目光躲躲閃閃,對着他後背指指點點,應該在謀劃着什麼。
“他們怎麼還不動手?我已經儘量朝偏僻的地方走了。”
陳歌在竭盡全力配合着那些混蛋,哪裡陰森危險就朝哪鑽。
爲了引誘霸凌者對自己出手,他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讓自己表現出一種外強中乾,表面平靜,內心驚慌不安的樣子。
此時那些霸凌者或許正在享受戲耍獵物的快感,他們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門後的鬼校是好幾棟大樓連在了一起,辦公樓和老師居住的地方集中在東邊,相對來說,西邊是管理最混亂的地方,多是無人的實驗室和倉庫,幾乎沒有老師和學生過去。”
陳歌表情越來越急躁,彷彿一隻沒頭蒼蠅在學校裡亂轉,最後“不經意間”進入了鬼校最“荒涼”的倉庫區。
在他邁出東校區走廊的那一刻,李炳就離開了,他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去提醒陳歌。
空蕩蕩的走廊上已經看不見一個人,薄薄的血紅色霧氣籠罩在陳歌身邊。
“該動手了吧?我都主動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了。”聽着耳邊復讀機沙沙的聲響,陳歌看了眼窗外,血霧籠罩了世界,透過霧氣,依稀能看到一輪血紅色的豔陽,那東西似乎完全是由負面情緒組成。
“在其他門後面,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血紅色太陽在血霧深處若隱若現,這一幕觸動了陳歌的記憶,讓他想起了很早之前發生的一幕。
做隧道深處那個噩夢級別日常任務時,陳歌曾陷入幻境,看到了多年前在隧道里被殺死的自己,他無法擺脫過去,最後是張雅出現救了他。
當時在那場看見死亡的幻境裡,張雅出現時就像是一輪血紅色的太陽。
“太像了,和我在迷失時看到的張雅幾乎一樣,這學校裡的血紅色太陽會不會也是一個厲鬼?”
突然出現的腳步聲,打斷了陳歌的思考。
他回頭看去,走廊兩邊原本閉合的房門被推開,周圍的血霧濃郁了很多。
腳步聲逐漸逼近,氣氛越來越壓抑,甚至還有金屬碰撞地面的聲音。
“新生不懂事可以理解,但公然破壞規則,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就需要好好教育一下了。”
某間實驗室的房門被推開,一個看起來很壯的男人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着三個學生。
這幾個人都是陳歌班上的孩子,他們坐在最後一排。
“就你們四個?”陳歌有些不滿意,自己在公開場合鬧的那麼大,對方居然只來了四個人。
“放心吧,大家同學一場,我們是不會動手的。”爲首最強壯的那個學生笑眯眯的守在通道口,他上下掃視陳歌,一副要好好教訓陳歌的樣子。
“這裡是學校,你們敢動我試試?”陳歌狠聲威脅對方,但是那幾個學生卻絲毫不在意。
“你還是回頭看看再說吧,這裡沒有監控,平時也沒有人會過來,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會把這些事情說出去。”那幾個學生應該不止一次這麼做過了,他們有恃無恐。
“回頭?”陳歌朝身後看去,距離他不遠的倉庫門被推開,一股刺鼻的臭味從中飄出:“這味道好熟悉,我在畫家重建的學校裡也聞到過,是從那些顛倒怪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臭味愈發濃重,陳歌班上的那些學生往後退了幾步,堵住了走廊一端的出口,陳歌想要逃,只能朝長廊更深處跑。
“怪你太不走運,竟然主動跑到我們的地盤上,這裡老師們都很少敢過來。”倉庫中走出一箇中年人,他穿着沾染着血跡的衣服,臉好像被烙鐵燙過,有一塊非常嚇人的傷疤。
“疤哥,就是這小子,轉校過來第一天就拿椅子打了我朋友。”
“他是怎麼打的?”中年男人從倉庫裡拖拽出一把嶄新的木椅,看都沒看陳歌一眼。
“就是用椅子,直接砸了我朋友的頭。”
“下手還挺狠。”中年男人手託着下巴:“讓我想一下,他雖然不守規矩,但畢竟是新生。這樣吧,你們幾個過來,拿着我這把椅子,按照他打你朋友的方式,一人砸他一下。如果他敢反抗,我就把兄弟們都叫出來,繼續砸。”
“我們砸?這不太好吧?”
“少廢話。”
中年男人和那幾個學生交流的時候,陳歌一直在觀察他。
對方並不是學校裡的學生,應該是鬼校在瘋狂擴張時,無意間吸引進來的孤魂野鬼,而且聽中年男人說的話,像他這樣的存在還有不少。
“吞食鬼校裡的原住民可能會引起學校意志的不滿,但是這些外來者應該不在學校意志保護範圍之內,我讓員工們吞掉他們,甚至還可以說是在幫助鬼校淨化學習環境。”
陳歌看中年男人的目光跟之前截然不同,他本來只是準備把所有霸凌者全部揍一遍,打到服爲止,但現在他改變了主意。
“吵什麼?他們不敢就我們來,多大點事?”倉庫裡陸陸續續走出了幾個大人,他們穿着打扮都和鬼校學生不同,每個人身上都有傷疤,保留着臨死時的模樣。
爭吵很快結束,被叫做疤哥的中年人拖着椅子走到陳歌前面,他看着小腿不自覺打顫的陳歌,臉上的疤痕逐漸扭曲:“現在知道害怕了?”
“沒有,我只是好奇,你們爲什麼聽那幾個學生的話?是不是他們之中有人掌握了你們的弱點,你們只能被迫跟他合作?”陳歌大概猜到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