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站在教室當中,身體好像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
老校長的出現帶給了他很大的衝擊,一條條隱秘的線索被發現,他的世界觀正在慢慢被顛覆,思考問題的方式也開始出現變化。
“暮陽中學和第三病棟是我最早經歷的幾個場景之一,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沒想到在四星場景裡還會遇到和它們相關的事情。”沒有人去打擾陳歌,大家都十分的默契的護在他身邊。
“通過老校長的描述,我有百分之就是的把握,他所說的那個精神病就是第三病棟,也就是說四星場景裡唯一的一條退路,是我很早以前經歷過的一個三星場景。”
暮陽中學是陳歌經歷的第一個二星場景,第三病棟是陳歌經歷的第一個三星場景,通靈鬼校是他經歷的第一個四星場景,這三個場景以一種非常巧妙的方式連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閉環,這讓陳歌非常的驚訝。
他開始懷疑黑色上的任務並不是隨便發佈的,每一個任務都有其背後的深層用意。
“手機上所有任務前面都加有試煉兩個字,如此困難危險的任務僅僅只是試煉任務嗎?”
“一星場景是人,二星場景是厲鬼,三星場景是紅衣,四星場景是紅衣之上,按理說星級不同,場景之間的跨度也就越大,但是他們內在卻相互關聯,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有人……想要通過這些場景讓我經歷一些事情,慢慢找到一個丟失的東西。”陳歌眉頭緊鎖,他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爲什麼要這麼做?我需要知道些什麼?又曾經丟失了什麼?”
低頭看着櫻紅和櫻白,兩個小姑娘都有點害怕陳歌的目光。
“難道我也丟失了一個自己?”陳歌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他腦子很亂,不知爲何又想起了自己的鬼屋,還有鬼屋裡的那扇門。
在他第一次知道自家鬼屋裡有扇“血門”時,他真的被嚇壞了。
更讓他不安的是,他在午夜零點門被打開的時候,曾在門外聽到了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那個聲音他記憶猶新,很熟悉卻又說不出是誰,就像是他自己的聲音一樣。
“被自己的聲音喊自己的名字?”回想起這詭異的體驗,陳歌就感覺後背有一股涼氣不斷往上冒。
“或許我真的弄丟了自己吧。”
陳歌有很多秘密無法和別人分享,只能自己去承受,他不是不會害怕,只是把所有東西壓在了心底。
“高醫生進入過我鬼屋的那扇門,差點被嚇瘋,狼狽撤出,以當時怪談協會的實力,還未深入探索就直接被嚇的逃命,這說明那扇‘門’後可能也是一個四星場景。”
那扇門在鬼屋的廁所裡,也就是說,門後的世界就是陳歌的鬼屋。
“不知道門後的恐怖屋會是什麼樣的。”陳歌有些好奇,但以他現在的實力,進去估計就再也出不來了。
“門後的人在呼喚我,我主動進去,豈不是正中他下懷?在事情徹底被弄清楚之前,我一定要控制住自己。”陳歌決定回鬼屋以後,就給廁所隔間安裝上防盜門,然後再弄混凝土澆灌一遍,只用木板釘住太沒有安全感了。
“那扇門只會在午夜零點打開,如果我能處理掉這個問題,那以後我的鬼屋還可以開放夜場,增加營業時間,掙更多的錢。”搖了搖頭,陳歌發現自己想遠了。
他放下揹包,蹲在櫻紅和櫻白中間。
不管櫻紅和櫻白是不是自己家人留下的暗示,他都要去問清楚原因。
“我不會傷害你們,只是從你們身上看到了曾經的我自己,所以我想弄清楚一件事,你們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或者說櫻紅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陳歌在一步步接近真相,他就好像穿行在大霧當中,任何一丁點光亮都是他想要緊緊抓住的希望。
“我不知道。”櫻白非常可愛,雙手抓在一起,所有人裡她最親近的是老校長,可現在校長卻護在另外一個女孩身前,那個女孩還和自己長得那麼相似。
陳歌沒有爲難櫻白,他又看向櫻紅。
被他的目光注視,櫻紅一開始是害怕、緊張,表現的和櫻白差不多,但她慢慢發現這招不管用,根本博取不到同情的時候,本性終於暴露出來。
猩紅的眼睛盯着地上自己的書包,櫻紅低着頭,周圍的人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如果我告訴你答案,你能把我的書包還給我嗎?”
櫻紅的書包裝飾不多,但看着很少女、很青春,誰又能想到裡面塞滿了關於詛咒和謀殺的紙條。
“好。”陳歌一口答應下來。
“我睜開眼的那天是一個夜晚,當時凌晨兩點多,我聽到臥室裡有響動,扭頭看去時,發現養父在我的房間裡。”櫻紅語氣平靜的嚇人,就好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我被嚇了一跳,尖叫出聲,養父打開門跑了出去。”
她停頓了片刻,慢慢說出了幾個字:“我是在那天出現的,只有櫻白睡着後我纔會出現,我知道她經歷的一切,但是她卻不記得我。”
“我不會去責怪她,因爲這世界上最瞭解她的人是我,我清楚知道她生活在怎樣的地獄裡,面對着怎樣的恐懼。”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可能是因爲櫻白太過害怕,太過膽小,但是又得不到幫助,所以她創造出了我。”櫻紅瞥了一眼單純的櫻白:“當然也有可能,我本身就是一個孤魂野鬼,只是碰巧上了她的身。”
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櫻紅很想去觸摸櫻紅的臉蛋,但是卻被櫻白躲開了:“白天我是天真可愛的小孩,晚上我是什麼東西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努力給自己的存在找一個意義,後來我終於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櫻紅掀開自己的長袖,兩條纖細的手臂上都有被燙傷的痕跡:“那條老狗喜歡在深夜進入我的房間,我就在牀邊準備了一暖瓶開水,那是我第一次反擊,但可能是因爲力氣太小的原因,結果並不算太完美,不過也把他給嚇的半死。”
櫻紅對養父的稱呼在不斷改變,她徹底撕掉了自己的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