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滅口了啊。”義行皺起眉頭:“因爲卡爾死了,這些傭人就成了累贅。所以爲了避免走漏情報,所以……”
“嗯,多半是黃泉教派乾的吧。幹啥啥不行,殺自己人還是有兩下子的。”今村餾衣淡然的如此開口,語氣中帶有些許的厭惡之意:“嘛,不過聽你之前說過,卡爾那些傭人沒參與其中,所以也不完全算自己人吧。”
“如果的確沒什麼參與,那他們運氣夠衰的。跟主人一塊倒黴了。”義行這樣說着,心情有些沉重:“某種意義上,算是我殺了他們吧。”
“鑑於卡爾被你騙到自殺,算是蠢死的,所以我覺得這些人頭能算在卡爾身上。”餾衣姐瞥了眼義行,吐槽道:“喂,小僞娘。不要跟我說你覺得很抱歉啊。他們死就死了,你難受個什麼勁?”
“我沒覺得內疚。再讓我來一次,還是會做同樣的決定。”義行無奈的說道:“他們死掉的根本原因,還是身爲卡爾的僕人吧。黃泉教派那麼殘忍,卡爾一旦沒用,平時可能耳濡目染了點機密的僕人也得跟着陪葬……這幾乎是一開始就能確定的事。”
“所以……”義行的語氣頓了頓,又低聲接着回答起來:“我就想到大小姐了。”
“哎呀,擔心繪里奈讓你陪葬?”
“那倒不是。但她要是死了,我也很難想象自己能怎麼活下去……我剛剛只是想說,每次看到跟主僕有關的事,就會想念大小姐……”
“放心吧,她會沒事的。”今村餾衣摸了摸義行的頭,語氣溫柔起來:“不過你們還真的頭一次分開這麼久呢……繪里奈這麼生活不能自理,恐怕生活得很辛苦。”
“是的。我很擔心她能否好好照顧自己……有可能的話,真希望她和哪個同伴在一塊兒。”
“那麼小僞娘,你最希望哪個同伴跟她在一起呢?”
“小姬。”義行脫口而出:“她和繪里奈關係最好,也是最強大的。”
“其次呢?”
“圍巾忍者。”義行同樣不假思索:“除了小姬以外,和大小姐處得最好的朋友,就是她了。可惜,朝倉不可能跟大小姐在一塊兒。之前跟你說過了,她獨自出海,去了雙塔王國……”
“嗯。貌似是座很有趣的城市。”今村餾衣這樣說着,又開始無聊的撥動密碼鎖,希望運氣好到直接將其打開:“我很驚訝你居然沒提和宏。那傢伙可把你們當女兒看待。”
“啊這。”義行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哦對,我忘了師父也進傳送門了……如果大小姐能碰到她,當然最好了。比和小姬在一起都更完美……因爲師父也很強的,還沒有不能說話的debuff。人生經驗也很豐富。”
“居然不吐槽嗎?”餾衣等了一會兒,沒聽義行吐槽剛剛那句“當女兒看待”,似乎覺得很無趣,便主動提了起來:“還是說,你已經知道了?”
“確實是知道了……我在line上跟師父聊的。當時真是氣壞了。”義行一想起此事,還是覺得有點惱火:“我一直以爲他把我當兒子看!結果他這麼多年來,都以爲我是女的!跟他解釋性別的事,也完全解釋不清!”
“哦,這個簡單。”餾衣姐一如既往的提出了餿主意:“既然你是男人,那就跟他去澡堂吧。只要坦誠相見,就什麼都解決了。”
“不行!”義行心裡一慌,連忙站起身叫道:“我纔不想讓別的男人看到!即便是師父也不行!”
“你就是因爲這種態度才被人懷疑啊,小僞娘。”今村餾衣拿過一瓶酒,用法術拔掉塞子,看着他笑呵呵地說道:“說實在的,跟我一樣這麼確定你是男人的人呢,可不多啊。”
“謝謝……其實,因爲受到的質疑太多,我都想問問爲什麼餾衣姐相信我了。難道是因爲血族可以靠血的味道嚐出男女嗎?”
“當然可以做到,我也吸過你還是小學生時的血。”餾衣盯着義行的脖子,舔了舔嘴脣,雙眼帶着一絲惡作劇之意:“好像還沒跟你說過吧?你血的味道,和女孩子的一樣。”
“……哈?”義行愣了一下,但馬上反應了過來:“哦對,你提過僞孃的血和女生的血味道很接近……”
“只是接近,不是相同。但你的血,就是女孩的味道。”
“……只是太接近女生血的味道,讓餾衣姐判斷失誤了吧。”
“呵……或許吧。怎麼樣,來陪我邊喝酒,邊研究下怎麼開這個機關盒?”
今村餾衣拍了拍身旁的椅子。
而義行苦笑了一番,老老實實的坐在餾衣姐身旁,接過酒瓶,分別將兩個高腳杯倒上紅酒。
“哪來的杯子啊,餾衣姐。上面還鑲着金邊……”
“從卡爾家回來時,他們送我的禮物。這高檔紅酒也是呢。”
“……你是指那些被割喉的死屍送的?沒想到他們這麼好客。”
“那是自然……來吧。乾杯,小僞娘。”
餾衣這樣說着,遞出酒杯。
義行就這樣邊想着這些事,邊十分配合的跟她碰了一下。
然後,便和用優雅指法捏着杯頸的餾衣一起,擡頭喝下美味的紅酒。
雖然說是乾杯,但這乾紅的味道實在有點苦,義行喝不慣。
所以,他喝了一口,就想放下的。
然而,說好了乾杯,餾衣姐也是一下全部喝掉了。自己要是不全部喝完,豈不是顯得比彬彬還遜?
義行不想當屑僞娘。
所以,他還是堅持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本該有些冰涼的液體,在得到口腔溫度的滋潤後,變得漸漸溫熱起來。
嚥下這樣一口液體,感受着它在滑入胃中逐漸變暖的整個過程,並同步體驗到香醇酒液慢慢在味蕾上擴散、回甘的滋味——這體驗,還是相當奇妙的。
義行放下酒杯,情不自禁的喘了口氣。
他頓時感到臉頰發熱了起來,不禁用手去捂了一下。在外人看來,就像女孩子因微醺而有些難爲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