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效率?
這他媽就是效率!
想其三年前,費勁心力組織一切,也才裹挾不到千人南下,朱允熥除了一句時代變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夕陽西下,鳳陽城南門,一輛由百兵護送的囚車緩緩駛來。
說是囚車,不如說是貼了囚字的華麗馬車。
完成了妹妹婚事的準備,徐祖輝亦是踏上了囚禁鳳陽的旅途,一想到自己可能會在鳳陽內遇到的某些無良人以及無量事,美國公徐祖輝的臉部肌肉便時不時的抽搐一下。
同爲大明二代的勳貴,結果因爲朱正文的出現,一場婚事的攪合,其輩分愣生生被降了一輩。
雖說本來如此,可架不住之前外人不知,如今爆出來,雖然還沒遇到常升那位發小,可徐祖輝已能猜出,那個混蛋會說什麼?
我將你當兄弟,你他媽將我當侄子……
尷尬!
“哎呀,我家大侄子總算是到了,這一路走的可是辛苦了!”
不等徐祖輝調整過來,馬車外便傳來常升標誌的聲音,跟着便是一陣聽了想錘人的狂笑。
“常升,你個老小子別過分!”
徐祖輝臉色發黑,一步推開車門,直接從車上朝着常升跳了過去。
“啊哈哈……”
看到飛撲過來的徐祖輝,常升也知道理虧,被動的抵擋了兩手。
“到此爲止,若是再敢笑,你給我等着!”
徐,常兩家的關係,成於徐達與常遇春身上,傳到今日已有了四五十年。
常遇春走的早,洪武二年就沒了!
要不是有一幫老兄弟給撐着,朱元璋縱借朱標和常妃的婚事將常家穩下來,人走茶涼的故事,指不定就會發生在常家身上。
後來徐達病逝,因爲和朱棣的關係,流言蜚語不斷,也是常家頂着壓力在朝堂上爲徐家說話才消除了影響。
兩家的關係那是真的打斷了骨頭連着筋!
說實話,沒有這重關係在,朱允熥個人的地位,還遠不足以讓徐祖輝背上“買妹求榮”的輿論大山。
“行了,允熥和徐妙錦的事,誰敢嚼舌根,我常升會讓他知道,死字該怎麼寫!”常升冷冷的說道。
“你真當我在乎?”
徐祖輝聳了聳肩膀,一副無賴相。
“你在乎不在乎,我還不知道?對了,這會嫁妹,往後也是一家人,來跟我說說,你徐家準備了什麼?”
“別貪心,臉都貼出去,你常家還想要什麼?要不我徐家從此並進你常家,爲你常升馬首是瞻?”
徐祖輝沒好氣的說道。
“別說,你不提我還真沒想到!”
“滾!”
推了一把常升,徐祖輝臉色擺正,“講真的,這次婚姻之後,壓下了很多心思,但這些心思……”
徐祖輝指了指天,“現在不爆,可架不住沒幾年了!”
“……”
吃了怎麼大一個虧,朱允炆忍的時間越長,往後爆發起來也就越狠。
呂氏是朱允炆的靠山,但同樣也是束縛朱允炆這頭幼虎的繮繩,縱然這頭幼虎已被養廢掉,可架不住未來皇位由他繼承!
屆時法理在身,加上江南士族蠱惑,保不定會搞出什麼事來!
“放心,允熥會解決的!”
常升不清楚朱允熥的打算。
內心也清楚,血脈在正,理由再足,此時並非允熥寄望那張位置的時候,但他更清楚那張位置允熥不會放手,此中所差就是方式方法……
允熥不說,他也不好問啊!
“你說,如果我們問一下,是否……”
徐祖輝提議道。
聞言,常升第一時間搖了搖頭,“從過去三年來看,允熥的謀劃歷來深遠,暫時看每一手都是閒棋,可真實那麼一回事嗎?
現在就算給了答案,我們也很難找出關聯,因此問了也是白問,還是那句話,相信允熥,保住性命!”
“成吧!”
一番思索,徐祖輝無奈的點了點頭。
一切正如常升說的那樣,佈局方面他們和朱允熥差了很多,說句不好聽,到目前爲止他們也只是知道朱允熥起來了,可怎麼起來的,爲什麼能起怎麼快,並且與短短一兩個月獲得朱元璋的信任,這些都是秘!
……
“二舅,這麼晚喝了酒還進宮,可是我大舅子來了?”
看着面帶酒紅的常升走進殿內,朱允熥擡頭問道。
“以後最好別在我面前怎麼說,尤其是你大舅子在的時候!”
說完,舅侄兩人俱是發出無良的笑聲。
“這是!”
笑聲結束,看着常升手中的信,雖然還沒到手朱允熥卻已嗅到一縷熟悉的香味。
“若非此信,臣如何敢冒着君前失儀的風險前來見殿下呢?”常升打趣道。
朱允熥跟着常升話說道,“你是沒有冒着君前失儀的風險,但你這笑容卻犯了大不敬!往後小心一點,我的心眼可不大!”
跟着又是一陣輕笑。
“這信我一會看,還有什麼二舅便直接說了!”
爲了送信常升進宮的可能有,但絕對不會太大,肯定是有什麼事困擾着他,不然不會連夜入宮。
“外戚!”
聞言,常升直接道出一個字眼。
“外戚?還真是個問題!”頓了頓,朱允熥非常果決的說道,“不過這個問題不大!”
“別忘了發生在允熥你自己身上的事情”常升有所指的說道。
外戚的問題在漢朝最爲顯眼,導致漢朝之後對外戚的防備越來越多,進入明朝之後更是絕了外戚參政的可能。
甚至於到了明中後期,皇帝,親王老婆的選擇,無不是從小門小戶中出,目的就是爲了防止外戚與後宮內外勾連!
如今徐家太顯眼了!
徐祖輝爲大明曹國公,徐增壽爲瓊海國海恆伯,徐家長女爲燕王妃,徐家幼女馬上要成瓊海國王后。
這完全就是將徐家架在火烤,甚至比日後徐家一國兩國公格局還要恐怖。
後者有徐增壽的功勞,且兩徐分了家,可如今呢全數聚集在一門身上!
不開玩笑的說,這真的要死人!
朱允熥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先讓徐祖輝裝病吧,等明年大婚之後,讓徐祖輝死在瓊海,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至少在我這裡徐家不會有事,也讓國公莫要多想,具體的等他去了瓊海,他就會明白了!”
“目前看來也只能是這樣了!”
聞言,常升亦是贊同的!
有過之而不及!
皇室的勢力在封建時代尚且無法無限擴張,更別說一國國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