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實戰,永遠找不到正確的定位,朱允熥不可能上戰場,自然也沒磨練的機會。
好不容易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還是在有他們看着的情況下,索性就讓他放開手腳打一場。
“一人釘一個,且莫讓殿下和那位公子受傷了!”
藍星夜鄭重的說道。
……
“爺,打他!狠狠的打他!”
李漆爬了起來,瞧見和朱允熥纏鬥在一起的徐妙錦,以及站到一旁的常門,藍星夜,好似吃了一顆定心丸,當即跳起來叫喊道。
“小賊,放肆!”
“閉嘴!”
套路互套的兩人,聽到外界的干擾,無論是朱允熥,還是徐妙錦都怒了,兩聲呵斥毫不客氣響起,驚得李漆直接捂住自己的嘴,如冬日的鵪鶉站在雪地中瑟瑟發抖。
“小賊,你說誰呢?”
看着對手寬厚的胸肌,以及曲線的身影,朱允熥哪裡還不知道這對手是何人也?
必然是那位來自京中男扮女裝的貴女,除了這冒冒失失的假小子之外,朱允熥想不到還會有第二個人,能幹出這樣毛躁的事,並且與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難民營內。
這可是好心辦壞事的典型!
講真,自從聽了常向東多次彙報,以及假小子過去一月學習與努力,朱允熥對其感官那是相當不錯。
這不老朱在給他挑媳婦嗎?
因此有心見一面,卻不想兩人通過這方式見着了。
不過現在興致起來了,朱允熥也懶得就此解釋,正如常門所想的那樣,先打了一場再說。
“小賊!當然是說你呢!”
徐妙錦只是性格火辣,不代表腦子不好使啊,被朱允熥一阻,在看到一旁圍觀的人,如何不知道自己這是誤會對方。
可惜少張梯子讓她下來,總不能自己將臉剝下來就此認錯吧,她還要不要臉了?
打!
狠狠的打一場,不把眼前這小賊打得滿臉開花,這事結不了!
“這打得太死板了,套路對套路,一點靈活變通都沒有,看來得加練啊!”
張定邊抿了一口酒,出現在常門,藍星野身後,評頭論足道。
“……”
聽着身後那位大爺的話,常門,藍星野額頭上汗水都快滋出來,也就這位爺敢怎麼評論自己殿下。
心裡是這麼想的,可話不能這麼說。
這不顯得情商低了嗎?
“張老,看得出對方的出生嗎?”常門轉移起話題來。
“洪拳,別告訴你們看不出來,這丫頭背後有名師在教,可惜情況和你家殿下一樣,都缺少一場真正的搏殺!”
“我是想問,對方出生?”
“鬼知道,洪拳流派那麼多,稍微家底就可以找到真正的拳師教,不過就年齡上看來,這丫頭和你家殿下,臭味相投,或許可以發展發展!”
“……”
這話聊不下去了啊!
男扮女裝,戲劇裡出現的不少,可在現實中只要不是眼瞎多少都能看出來。
更別說一幫練武的人。
真正的練功者,有幾人不是醫武同修?
男人,女人的體魄是什麼樣子的,閉着眼睛都可以分辨出來,更別說徐妙錦的身材高挑,胸肌飽滿,稍有留意者就可以看出問題。
就是這話題,還輪不到他們來嚼舌根!
“行了,常向東回來了,這件事交給他吧,你們繼續去搬東西!”張定邊靠在一頂帳篷上,勞神在在的說道。
“且莫讓殿下受傷!”
“去,去,去,老夫還需要你們講這些?”張定邊一臉不耐煩揮手,如在驅趕饒人心神的蒼蠅。
……
“三爺,許公子,住手!住手!”
這一幕畫面,張定邊等人很淡定,可常向東淡定不了了,巡查了一圈回來,當看到眼前這畫面,整個人頭髮都炸開了。
“三爺?”
打了打累了,常向東話語剛落,徐妙錦當即推開,一邊平復着氣息,一邊看着和自己交手多輪的朱允熥。
若非場合不對,徐妙錦都想和朱允熥互通八字。
剛纔的交手太爽了!
都是被保護大的,陪練的不敢動手,有意傷害還沒近身便被解決了,練了七八年武功連只雞都沒殺過。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和自己情況差不多的,說心心相印那是扯淡,好感肯定是有的。
至於男女問題,徐妙錦就沒想過了,其性子本就是乖巧中帶着一份叛逆。
叛逆的性格不被誘發出來也就算了,一旦誘發出來誰也擋不住。
“徐公子,鄙人朱鑑凌,家中排行老三,年長的稱一聲小三爺,相熟的稱一聲三爺!”
不等常向東解釋,朱允熥抱拳說道。
表字,從古到今常有。
前世學古畫,沒什麼名氣但也沾了文化圈裡的邊,家人沒安排表字,但跟隨導師學習之後,朱允熥也是給自己弄了一個,附庸作雅還搞了一個印章。
倒不是說朱允熥對眼前這假小子有什麼意圖。
純粹就覺得這假小子人不錯,可當一個朋友。
高位不勝寒,很多時候明明很簡單的事,卻因身份有別而弄得複雜。
更爲關鍵的是,從方纔拳腳的交流中,朱允熥從眼前這假小子身上感受到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叛逆。
都不是安於現狀的性格,頗有一種同類人之間的吸引感。
所以不想因爲身份,壞了這感覺。
“許景!”
徐妙錦亦是半點沒負擔的報了一個化名。
不過也是,行走江湖的有幾個用本名的?
這不是下賤嗎?
“許公子,朱三爺,二位能否給我解釋一下?”常向東心裡苦了啊,搞不明白三爺爲何如此,可還是要陪着做戲。
“恩……”
“這個……”
看着雜亂的場面,多少有些臉皮薄的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誤會,一切都是小誤會!”徐妙錦推着手,連忙轉移話題,“這不是馬上過年了,心繫災民的取暖問題,所以就過來看看,既然常兄都有安排,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至於朱三兄弟,往後我們再敘,走了!”
“對,對,對,以後再敘!”
瞧着這一令人發笑的一幕,朱允熥也沒留人,給常門使了一個眼神,常門快速將徐妙錦的戰馬牽了過來。
“多謝,朱兄弟家裡是買焦煤的?”
翻身上馬,徐妙錦問道。
“不錯,家中小有煤礦,這不是常兄有事,便支援了一批!”
“災民困苦,冬春交替,取暖是個大問題,若是有存焦煤,還望朱三公子能多多支援,這是許某的一些心意,還望災民可過了一個暖和新年!”
說着,徐妙錦便從馬袋中取出一張面值五十貫的寶鈔,不等朱允熥反應便塞進其手裡,“行了,我先走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給常兄和朱兄!”
說罷,馬鞭一抽根本不給衆人反應的時間,馬蹄踏破積雪便朝着南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