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琴和祁少偉神情漸漸凝重,不論他們如何徘徊兜轉,卻始終無法繞過面前詭異的豐村。
期間,祁少偉多次嘗試御劍飛行,但劍光一再被無形的力量壓制,彷彿此處已經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封鎖,飛劍無法掙脫地面的束縛。
眼下的情形,可不是簡單的迷魂陣法那麼簡單。
祁少偉臉色陰沉,他身爲龍虎山年輕一輩中的陣法大師,哪怕修爲未臻化境,也絕不可能被簡單的迷陣反覆困住而一無所知。
更何況,在如此廣大的區域內壓制飛行寶具和神唸的禁制,也不是普通人能夠佈置出來的。
面前的這個村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頭活物,彷彿擁有了自己的意志,在四周移動,穿梭,不斷地阻攔着他們的去路!
那嫋嫋升騰的炊煙在微風中輕輕飄蕩,看似尋常,卻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死寂。
空氣中的安寧,似乎不屬於人間,更像是一種幽靈般的存在,潛伏在黑夜的深處,等待着捕獵時機。
“兩位仙長,現在天已經黑了,我們該怎麼辦?”
閔伯陽滿臉焦急,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風雅琴沉吟半晌,最終做出了決定:
“你們在外面等着,我一個人進去探探情況。如果一個時辰之內我沒有回來,你們不用管我,立即跟隨祁師兄另尋出路,或者就在原地等候。”
聞言,祁少偉立刻露出一副義不容辭的模樣,語氣堅決地說道:
“師妹,你一個人探路太危險了,還是大家一起進去吧,或者我們再找找有沒有其他出路。”
風雅琴搖了搖頭,語氣堅決地說道:
“天色已黑,此處又如此詭異,神念無法探測太遠,再拖下去,我們在密林中很快就會被完全困住。這村子如此古怪,始終攔着我們的去路,總得有個人去探探路。
“至於我的安全,你也不必擔心,出門之前我師父留給了我一枚‘遁地金光’神符,若是真遇到什麼危險,我可以穿梭靈界,直接回到龍虎山,到時候師門自會派人來應對。”
祁少偉微微一怔,這纔想起風雅琴的師父孟劍芳,乃是一位制符大師,她身懷保命神符,確實有底氣孤身前去探路。
而只要風雅琴能夠脫身回山,請出師門長輩,不論是多麼詭異的邪祟,對付起來都輕而易舉,自然不在話下。
於是祁少偉稍稍鬆了口氣,擺出師兄的樣子叮囑道:
“既然如此,那風師妹一切小心!”
風雅琴點了點頭,剛要轉身離去,忽然聽到身後有個聲音說道:
“師父,我跟你一起進去,也好有個照應。”
她側目望去,只見徒弟高仁安笑眯眯地走了過來,神色從容,彷彿眼前詭異的豐村並未給他帶來半點壓力。
風雅琴微微一笑:
“仁安,你有這份孝心,爲師很高興。不過豐村裡面可能危險重重,你修爲尚淺,爲師沒法分心照顧你,你還是跟你祁師伯留在外面等候吧。”
她頓了頓,略一沉吟,隨即從懷中掏出兩個玉簡,遞到李青雲手中,語氣柔和中帶着幾分決絕:
“這次貿然帶你出行,是爲師魯莽了。我這裡有兩枚玉簡,分別是龍虎山的人道築基法和爲師這些年來煉製外丹的心得註釋,現在都傳給你,萬一爲師出了意外,也不至於丟失了衣鉢。”
說完,也不等徒弟迴應,風雅琴便已轉身,衣袂翩然如仙,身子輕盈如煙,消失在了昏暗的村口,獨自踏入那未知的深淵。
……
衆人目送風雅琴進入豐村,不安的心情剛稍稍平復,便見她的身影從村口緩緩走出,動作優雅得一如往常,朝他們輕輕招手,示意可以進入。
祁少偉感應了一下,確認師妹身上散發出的真炁波動和元嬰氣息無誤,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回頭對李青雲和衆散修叮囑道:“風師妹已經出來了,前方應該安全。大家小心跟上,保持警覺,千萬不可大意。”
他說完,便率先邁步,帶領着衆人魚貫而入。
村口那塊斑駁的石碑依舊佇立在那裡,粗糙的石面上佈滿了青苔,彷彿在這不受時間影響的地方經過了無數歲月的侵蝕。
每一個邁入村莊範圍的人,腳步彷彿都被某種無形的力量輕輕拉扯,彷彿穿過了一堵厚厚的空氣之牆,說不出的詭異感愈發濃烈……
……
此時,風雅琴剛剛邁入村中,剛踏入村口的瞬間,一股冰冷的陰風悄然掠過,彷彿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脊背。
寒意瞬間蔓延至全身,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心頭升起一絲說不出的緊張感。
風雅琴四下張望,立刻察覺到,這裡彷彿與外界徹底隔絕,像是進入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外面明明已是夜幕低垂,黑暗籠罩,但在這村莊之中,夕陽的餘暉依舊斜斜灑下,橙紅的光線染遍了整個村落。
更詭異的是,先前從外面看到的那些孩子嬉戲、貓狗打鬧、雞鴨覓食的祥和景象,就在她跨入村口的那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存在過。
這一切就像是海市蜃樓,在她眼前轉瞬不見。
眼前的景象完全變了模樣,空氣中瀰漫着一種無形的壓抑感,沉悶的氣氛像一張巨大的網,籠罩在整個村莊的每一個角落。
路旁的房屋門窗緊閉,窗櫺上懸掛着白色紙花,那些紙花隨着風輕輕飄動,帶來一股莫名的哀愁和悲慼。
幾個行色匆匆的村民身着麻衣,腰間繫着麻繩,顯然是剛剛參加了喪事。
他們的神情肅穆而沉重,彷彿這座村莊的每一縷空氣,都壓着難以言喻的沉痛。
風雅琴的腳步微微頓住,越走越感到這份詭異。
灰褐色的炊煙像被什麼溼冷的力量束縛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