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光的焰團扇從宇智波仙門手中拋出,化作一道青虹,正正沒入輝夜姬的眉心。
下一瞬,輝夜姬的眉心開裂,一顆鮮紅的三勾玉輪迴眼凸現而出!
“輪迴眼?可是這勾玉,還有顏色,和寫輪眼更相近。”
讓娜和月見裡因幡,四目相對,眼中都有掩蓋不住的詫異。
更令她們驚愕的,是從仙門口中吐露的神名:
“伊邪那美!?”
與伊邪那岐齊名的創世女神,挫敗宇智波斑的野心,最終將其封印在月球之上的伊邪那美?
兩女按捺住內心的悸動和期待,聚精會神,靜觀其變。
女神緩緩的睜開闔上的白眼,雖然依然是純白的瞳孔,卻並非原先令人骨髓發冷的漠然,而是帶上人性的煙火。
凌月仙姬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冷豔氣質,化作春風吹拂,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勃勃生機,對着宇智波仙門三人迎面而來,恍若置身於大自然。
纏繞在女神肢體手腳上的木遁樹枝,彷彿活物一般,主動鬆開,令她輕盈的落在地上。
面對款款走來的伊邪那美,宇智波仙門等人不由得緊張到屏氣凝神。
“對不起,非常抱歉!”
伊邪那美二話不說,直接來了個土下座,把頭埋在地上,哽咽道:
“斑給大家造成那麼大的傷害,真的是非常抱歉!”
月見裡因幡和聖女小姐,面面相覷,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
伊邪那美一見面就如此低聲下氣,讓兩個女孩腦瓜子暈乎乎的。
宇智波仙門同樣一臉懵逼,萬萬沒想到伊邪那美會行此大禮。
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宇智波仙門不敢貿然上前攙扶伊邪那美,而是向一側避開,急道:
“伊邪那美大人,您這是做什麼?太折煞我們了,請您快點站起來。”
“可是,斑奪走了你們的兒子和戀人的身體……”
伊邪那美擡起臉,眼淚汪汪,已經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這是斑做的好事,與伊邪那美您無關。”
宇智波仙門當即好言好氣的勸慰道:
“如果不是您出手相救,我們幾人還要永世沉淪在月讀世界之中。你們說是吧,因幡、讓娜小姐?”
在宇智波仙門的眼色示意之下,讓娜和因幡連聲附和。
“嗚,大家都是好孩子,嗚!”
癱坐在地上的伊邪那美,反而哇哇大哭起來。
月見裡因幡和讓娜,不由得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宇智波仙門。
這貨真的是擊敗了宇智波斑,將先民們從神樹中拯救的救世主,伊邪那美尊嗎?
一點威嚴都沒有。
宇智波仙門本人也是眼皮一跳,嘴角抽搐。
“仙門叔叔,這是怎麼回事?您能先解釋一下嗎?”月見裡因幡走到宇智波仙門身邊,小聲問道。
“啊,這……”
宇智波仙門苦笑幾聲,正要開口應答。
“還是讓我來說明吧。”
拭乾眼淚的伊邪那美已經恢復過來,起身對女孩子們道:
“宇智波一族的焰團扇,是用我身體的一部分製成的。封印斑之後,我在臨死之前,將一點靈魂禁制在焰團扇之中,只有在最危急的時刻纔會復甦。”
“您是說,神樹復活?”因幡俏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之色。
“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孩子。”
伊邪那美讚許的頷首道:
“感知到神樹開花的氣息後,沉睡在焰團扇的靈魂才得以甦醒。我看見你們和斑的戰鬥,把中了月讀的仙門給帶出夢境。通過和仙門的交談與輝夜姬的記憶,我已經清楚現世發生的一切。”
“伊邪那美您已經預見了宇智波斑的復活嗎?”宇智波仙門問道。
“我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所以留下日向一族守護月球上的封印。但是沒想到輝夜姬拋棄自己的使命,發起叛變竊奪不死靈藥,導致日向一族近乎消亡。”
伊邪那美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道:
“還有斑被封印之前留下的後手,我也沒注意到,導致斑比我預料中還要早幾千年復活……我真是,太失敗……”
說着說着,伊邪那美愈發意志消沉,似乎只要一陣風吹過就會化成灰燼飄散。
宇智波仙門神情古怪。
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伊邪那美大人的性格,好像有些太過感情用事了……
“伊邪那美大人,現在不是灰心喪氣的時候!”
聖女小姐有些不客氣的當頭棒喝:
“斑正準備發動無限月讀,把全人類趕盡殺絕!而且,鳴的身體也被侵佔,我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
“哦,對不起。”
伊邪那美脖子一縮,唯唯諾諾,令讓娜都開始反思,自己剛纔的態度是不是太強硬了。
“你們的實力和斑差距懸殊,但是你們挑戰他不像是有勇無謀或者是自尋死路,有什麼作戰計劃嗎?”
沒有多加猶豫,宇智波仙門就將他和五影的計劃全盤托出。
如果伊邪那美對他們心懷不軌,一羣人早就在神樹下全滅了。
“是這樣子啊,確實有那麼一點希望。”
聽完宇智波仙門的策略之後,伊邪那美沉吟片刻,攥緊拳頭用力一揮:
“前提是你們必須不斷的毆打斑,把他毆打到軟弱無力的程度,纔有可能成功。”
宇智波仙門自然也心知肚明。
把大象關進冰箱裡,只有三個步驟,開門,把大象塞進去,再把門關上。
經歷之前與斑的戰鬥,見識到完全體須佐能乎神力的冰山一角,一線希望徹底破滅,他們想把斑這隻大象塞進冰箱裡,完全是天方夜譚。
“不是還有您在嗎,伊邪那美大人!您出手的話,一定能降服宇智波斑!”
衆人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用期待、熱切的眼神向伊邪那美求助。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着,之前宇智波仙門和鷹是高個子,但是在伊邪那美大人面前不過是蹣跚學步的嬰孩。“啊哈哈哈,讓你們這麼期待真是不好意思。”
伊邪那美抓着頭髮,面露爲難之色,嘆了口氣道:
“但是很遺憾,我辦不到。”
宛如一盆冰水澆了個透心涼,宇智波仙門等人面色發白,如墜冰窟。
“可是,伊邪那美大人,您不是也復活了嗎?難道說您也不是斑的對手,還是……”
下半句話,宇智波仙門猶疑着沒有說出口。
“我並非是顧慮與斑之間的羈絆,不捨得下殺手。”
伊邪那美深深的瞅了宇智波仙門一眼,道:
“斑沉溺於力量之中誤入歧途,作爲至親之人我更不能放任他一錯再錯。但是我並非是復活,遠不是現在斑的對手。”
衆人不由得臉色驟變。
還不等他們發問,伊邪那美擡起一隻白皙如玉的纖手,端凝片刻後,娓娓道來:
“早在數千年前,我封印斑之後,旋即力竭而死。現在輝夜姬體內的我,不過是一縷殘魂,生前留下的雪泥鴻爪,撐不了太長時日,就會煙消雲散。”
神廟內部空間,白茫茫大地真乾淨,宛如宇智波仙門的內心。
失魂落魄的他忍不住倒退幾步,隨後右眼厲色一閃,三勾玉凝結成櫻花狀的萬花筒。
“那我就讓伊邪那美大人您復活!”
宇智波仙門面色決然,一字一頓道:
“就用泰山府君祭,和我的瞳術八雷神!”
額頭上的三勾玉輪迴眼轉動,與宇智波仙門的右眼萬花筒對視,伊邪那美面露正色:
“你的右眼,連接着另外一個世界,鬼道的力量。”
“通過輝夜姬的記憶,您應該也知道泰山府君祭這個禁忌之術。”
宇智波仙門的右眼萬花筒,綻放着攝魂奪魄的血芒,他不徐不緩道:
“焰團扇作爲您軀體的一部分,輝夜姬作爲祭品足夠強大,滿足了所有條件,能將您穢土轉生到現世。”
話說如此,要穢土轉生伊邪那美這樣的超影級之上的偉大存在,也是難如登天。
他將右眼八雷神的瞳力全部灌注進去,能不能成功也是兩說之事。
“如果輝夜姬不夠格,擁有木遁的我,也可以充當泰山府君祭的活祭!”
“仙門叔叔!”
宇智波仙門橫了一眼過去,眼神中死志和魄力震懾住月見裡因幡和讓娜,讓她們無法再往下說去。
滿月之夜,宇智波斑就會真正發動無限月讀,到時候他也會再次進入夢境。
無限月讀的再完美再真實,裡面的美琴也只是泡沫幻影。
宇智波仙門無法再忍受,讓美琴孤零零的留在另外一個世界。
將自己作爲祭品,拯救世界和阿鳴後,就這樣在另外一個世界與美琴相會,也不錯。
“很棒的眼神。但是,就算你的右眼擁有神異的力量,也無法將我復活。”
伊邪那美滿目溫柔,輕聲道:
“人死不能復生,是天地之間不可逆轉的法則。斑編撰的《古事記》雖然很多地方是憑空捏造,但是也有提到這一點吧。”
宇智波仙門在腦海中心念急轉,遲疑着問道:
“是說您進入黃泉國之後,食用冥土的飯食,因此不能還陽之事嗎?”
聖女小姐眨眨眼睛,試着說了一句:
“《荷馬史詩》也有類似的典故,珀耳塞福涅被冥王哈德斯強搶進冥府之後,被哄騙吃下冥土的石榴,無法返回人間。”
伊邪那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可是我們以前見過回陽的魂魄,還有泰山府君祭喚回的亡靈……”
“它們能算是復活嗎?不過是孤魂野鬼和行屍走肉而已。”
伊邪那美理所當然的反問道:
“越是強大的存在,想要跨越生與死的限界便越是艱難。後世的影級,勉強能鑽過漏洞回陽,但是到了我和斑這種體積,根本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宇智波斑呢!他挑選了鳴作爲容器,打入所謂的楔奪舍了鳴的身體,不算是復活嗎?”月見裡因幡心慌意亂的問道。
“斑被封印在月球之上,本來就介於非生非死的狀態。而且使用楔轉生,是最接近完全復活的一種方式,但是也有缺陷。”
伊邪那美的手掌赫然出現一塊岩石,五指一合輕輕碾壓,她翻過手讓宇智波仙門等人細看,裡面是細碎到不能再細碎的砂礫:
“不論斑再怎麼強大,原主的靈魂再怎麼弱小得不堪一擊,斑即便能輕鬆將原主的靈魂碾碎,也無法將其徹底泯滅。原主的最後一點意志,永遠無法被抹殺清理。”
這大概是今天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宇智波仙門臉色稍霽。
也就是說,阿鳴的靈魂不會被宇智波斑徹底吞噬。
“但是,這隻限於斑發動無限月讀之前!”
話鋒一轉,伊邪那美的話令宇智波仙門等人相顧失色。
“無限月讀會讓神樹開花結果,吞服下神樹果實,陰陽合一,可得森羅萬象!”
“屆時斑就會得到創世滅亡輪迴的權能,實現真正的起死回生,靈魂內最後一點點雜質必然會被他給清除掉。”
宇智波仙門和因幡、讓娜,一瞬間萬念俱灰。
伊邪那美不能復活,這個世界又有誰能抗衡宇智波斑?
“爲什麼都是這個表情?你們營救那個阿鳴的計劃,具有相當的可行性。”
“您說笑了,我們完全不是斑的敵手,就算有計劃也只是空中閣樓……”
宇智波仙門心灰意冷,甚至憋着一股無名邪火,想要對伊邪那美髮作。
好不容易閃現的一點希望,只是風中殘燭,轉瞬即逝,對他們來說,沒有比這更殘酷的事。
最後一分理智令宇智波仙門維持清醒,並非是伊邪那美的過錯,不能遷怒於人。
“我就給予你們和對抗斑的力量!”
宇智波仙門情不自禁的心臟砰砰直跳,眼中再次燃起希望的光芒,緊緊盯着伊邪那美,顫聲道:
“您的意思是……”
“長生不死之藥。”
伊邪那美抿抿嘴脣,嫣然一笑:
“不死靈藥的本質,是尚未發育成熟就被打斷生長的神樹果實。”
“輝夜姬囫圇吞棗服下不死藥,除了不死性之外,只得到一小部分力量。只要將輝夜姬煉成丹,希望就不會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