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啓拿着食堂買的麪包。
上了教學樓的天台。
發現……門鎖了。
影視劇裡那些在天台發生的各種撒狗糧情節都是騙人的,學校天台平時根本不讓上人。
當然,對於蘇啓來說這不叫事。
……
“啊,蘇啓君又來找會長了!”
“拍照!拍照!”
“又有新糖磕了。”
“……”
腐女團的太太們今天仍然元氣。
“借一下天台的鑰匙。”
“又借鑰匙?你最近在忙什麼?”
“交朋友。”
“呃?……算了,學生會室去拿吧,再考慮下加入學生會?”
“不了會長,歌牌部的訓練很多,我沒自信能兼顧好學生會的工作。
會長你有什麼其他忙要幫,我會全力幫忙的。”
蘇啓再次拒絕了津田會長的邀請。
“那正好,過幾天文化祭執行委員開會,人手不夠,你來幫忙。”
“這個可以。”
蘇啓答應下來。
……
蘇啓去學生會室找到了天台鑰匙,上去開了門。
天台上圍着網圍欄,一排長椅許久不用,落了灰。
學校已經禁止使用天台很多年了。
蘇啓餘光打量,看到轉校生鬼神正坐在長椅上,獨自吃着便當。
他假裝‘沒看到’的走過去,‘不經意’的在鬼神旁邊坐下。
“他是不是看的見……他是不是看的見……”
鬼神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轉校生鬼神吃東西的動作停下了。
蘇啓心跳加快,但仍在極力剋制。
轉校生鬼神現在的狀態,正處於‘行爲’和‘邏輯’之間的判定。
自己不暴露,面對的就是‘行爲’。
暴露了,那就面對‘邏輯’。
蘇啓神色平靜的坐在隨時可能吃了他的鬼神旁邊,面不改色的拆開食堂買的麪包來吃。
“他是不是看的見……他是不是看的見……”
蘇啓好像沒聽見一樣,一手拿着吃的,一手划着手機屏幕。
“他看不見……他看不見……”
轉校生鬼神在盯了蘇啓一會兒後,又重新迴歸正常的行爲,吃着便當。
但那令人戰慄恐懼的鬼神低語,仍然持續的折磨着旁邊蘇啓的精神。
蘇啓仍然保持着一邊背後冷汗直冒,一邊神色如常的吃東西。
渣男的畢生所學,都在演技上了。
青春校園‘羞澀’的少男少女,無聲的互相陪伴,瀰漫着‘詭異的溫馨’。
……
蘇啓現在整個人從裡到外充斥着兩個字,害怕。
在被吃的邊緣瘋狂試探。
他都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但是想讓轉校生鬼神成佛別再繼續糾纏自己,不得不冒這個險。
吃個午飯都如坐鍼氈的煎熬中,蘇啓回憶起了自己高中的時候。
……
“快點!快上課了,別讓老班逮到。”
蘇啓和哥們踩着下午第一節課鈴聲前,匆匆從網吧回來教室,滿頭是汗的在座位坐好。
同桌林薇看了看他,弱弱的說道:
“你中午又沒吃飯……”
“賽季末衝分,我媽在家盯得緊,就學校中午這會時間能偷溜出去網吧,餓死了,你那有沒有吃的。”
“有餅乾……”
林薇小心的從課桌裡翻出袋餅乾。
“湊合吧。”
蘇啓不客氣的接過來,已經打鈴上課,班主任站上了講臺。
他把書一立,擋住臉,躲在後面偷偷的吃,還不忘跟旁邊的林薇交代:
“老班過來了告訴我。”
然後,幾分鐘後。
老班一粉筆頭飛了過來。
“蘇啓,上課吃東西,別告訴我你午休拿來學習了。”
蘇啓懵逼的擡頭,轉頭說道:
“不是讓你幫我看着點老班嗎。”
林薇本就臉皮薄,不善言辭,這時漲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
“你吃的那麼大動靜,當我耳朵聾的嗎,加做一卷子,放學前給我。”
老班推推眼鏡,一言不合就是一套卷子甩來,周圍同學笑的可歡脫了。
高中時候的一些瑣事。
蘇啓不知怎麼就突然想起來了,而且後知後覺想起了當時沒注意到的事。
自己那次上課吃餅乾聲音太響被抓後,後來林薇再給自己吃的,好像都改成了吃起來沒聲響的軟麪包之類的。
……
午飯時間過後,蘇啓收拾了下,起身離開天台,似乎是回去了。
其實……沒有。
他這時正躲在門後,一手備着畫皮以防萬一,一邊偷看。
轉校生鬼神坐在長椅上,頭頂冒黑煙,臉上一片混亂的黑線扭曲。
“好……好開心……”
轉校生嘴裡一邊唸叨着,一邊轉頭,轉頭,轉頭,轉了三百六十度又轉了回來。
蘇啓看着驚悚的嚥了咽口水。
雖然反應着實有點‘浮誇’,但感覺應該是起到效果了。
但沒徹底把它搞死機,距離令其成佛,好像還稍微差那麼一點。
雨天同傘。
這個情節也還原,應該就差不多了。
問題是……
蘇啓手機上查了查。
天氣預報預測說這個月都沒雨,準不準兩說,但這確實太不可控了。
真要看天?等哪天下雨?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而且,就算下雨了,也不能保證剛好在他需要的時候。
蘇啓現在想想,忽然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當時和櫻井玉子前輩談話,設置鎖的時候,再謹慎一點就好了。
這個雨天同傘,在難度上和天台吃便當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
回了教室。
蘇啓在網上漫無目的搜索着一些條目,東京最近都不會下雨嗎,如何人工降雨,天氣預報準嗎……
“怎麼突然想下雨?”
友樹看了看一臉愁容的蘇啓,瞟了眼他的手機屏幕問道。
“乾涸的心靈需要滋潤。”
“那你需要的不是一場雨,是一個女朋友。”
“不,我需要一場雨,你說神婆求雨有沒有用?”
“我感覺農業部比神婆更靠譜點。”
“你們在說什麼,我好像聽到有人需要神明大人的幫助。”
神河真由美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蘇啓說想找個神婆求雨,你看看給誰騙不是騙,你……”
“什麼叫騙,我可是伏津神社的巫女,貨真價實,有營業執照的。”
神河一手刀捶在友樹頭上。
“不過,求雨這個事我確實不會。”
看來只能等時機了。
蘇啓本來也是隨口說說的。
然而,神河卻是接着說道:
“我雖然不行,但你知道東京寄宿着晴雨之靈的都市傳說嗎?
晴女,雨女,能夠影響天氣的人,是存在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