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願？
蕭婷暗自琢磨這四個字。
好像她與九王爺之間還真應了這四個字。
“嬸嬸，五哥哥曾說，王叔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說他是一個冷情之人，嬸嬸就是厲害，讓那樣一個人都能愛上自己。”
“你是說，王爺他愛我？別逗了，我們之間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各取所需罷了。”
蕭婷沒有再細說。
若有一天，世人知道九王爺是那種體質，待他舉世皆敵的時候，這些人還會認爲，他們之間是愛情嗎？
愛情，多麼遙遠的詞語，那玩意能吃嗎？
這一夜，兩人聊了許久，從九王爺說到蕭婷，又聊到，江南王府的諸位主子。
說的亂七八糟的，不知不覺一夜時間應風而過。
第二天一大早，江南王世子妃柳嫣然便差人來傳話，想邀蕭婷出去走走。
可這幾個侍女，怎麼叫都叫不起來人，只好作罷。
直到午飯時辰，蕭婷才自個爬起來。
原因是，肚子餓了。
此時已是冬月，她們蓋上了錦被。
蕭婷打了個哈欠，掀了被子下牀，腳剛踩下去，還未思及爲何是一團軟綿呢？就聽到一聲慘叫。
“啊……”
這聲音可不小，驚得蕭婷直往後退，捂住耳朵。
“小嬸嬸，你幹嘛踩我？”
蕭婷很好不容易恢復了聽力，這看過去才發現，原來方纔被她踩在腳下的正是，江南王府的六姑娘楚天妃。
蕭婷連忙過去將她拉起來，“你還說呢，你怎麼睡在我腳下呀？”
這姑娘好好不牀不睡，非要睡地上，也是奇怪。
“明明昨晚我睡在牀裡面的，怎麼會跑到外面來？嬸嬸，是不是你睡覺不老實把我踹下來的？”
天妃一邊拍身上的衣服，一邊揉着腰，慘兮兮的問道。
蕭婷先是一愣，回想起自己的睡姿，好像確實不怎麼好，但是她打死都不承認。
“這怎麼可能，我睡覺一向很老實的，連個被角都掀不起來。”
“真的嗎，可我睡覺也很老實啊！”
基於對蕭婷的崇拜與信服，楚天妃選擇相信自己睡覺不老實。
兩人洗漱過後，聽聞世子妃曾來相邀，蕭婷與楚天妃對視了一眼，皆搖了搖頭，讓其回話說，我們就在這邊吃就行了。
開玩笑，那個世子妃，明明比她還大，卻喚她九王嬸怎麼聽着都無比彆扭。
且那規矩的模樣讓她不自在，不像天妃，嘴裡喚她嬸嬸，可像對姐姐似的，沒個正形。
她喜歡。
此刻，江南王府的書房裡，世子楚天闊與五公子楚天舒相對而坐。在上方則坐着他們的父親江南王。
臉上鬱氣凝結，顯然，正如外界所傳，江南王久病不治。
“父王，您看此事該如何處置？這睿王竟膽大包天，綁架小五，兒臣是否要問詢一二？”
江南王輕咳了兩聲，臉上，竟有紅潮涌來。
好半響，他才換過氣來，擡眼掃了一下五公子，問道：“早就告誡過你們，近來出門要小心，你去哪混了？怎麼會上了賊船？”
五公子在江南王面前，也是一派吊兒郎當的樣子。
雙腿蹺在一起，一幅肆意隨性的樣子，看得江南王越發的頭疼。
“父王這說的哪話，我不過是在咱們的地盤上，遛遛鳥逗逗狗，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就被人綁了去，你不替兒子出頭也就罷了，還責怪我？”
他說得很輕鬆，絲毫沒有認識到是自己的問題。
“楚天舒，好好回父王的話。”身爲世子，楚天闊從小就被教導的循規蹈矩。
五公子見哥哥發怒，便笑得跟花兒似的，言道：“哥哥也來責怪我，我說的是事實嘛，不過就是在外面溜達了幾圈，誰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夥人將我一頭蒙了，打暈就帶走了。若不是碰上九王妃，我這條小命還不定怎麼樣呢？”
五公子說得輕巧，江南王與世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那他們可曾問過你什麼，或者有什麼目的？”
五公子搖頭，“這我哪知道，被他們抓起來，什麼也沒問，就遇上了水寇劫船。”
“其實他們根本沒露身份，是以自始至終，我都不知曉他們是什麼人，只是九王妃救我上來之時，他們看到船上的標誌是睿王府的。”
世子楚天闊站了起來，稟告江南王，“父王，此事還是要細細查一番，那夥人出現在藺陽府境內，恐是有所圖，若真是睿王府的人，我們不能不小心。”
“怕什麼？你皇伯父還在世呢，他們不敢胡作非爲，此事，你去瞧瞧便罷，不要驚動對方。說不定那夥人是搶了睿王府的船行事，可不要中了別人的奸計。”江南王的確病得很嚴重，說幾句話就要喘息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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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楚天闊自然領命。
臨走時，五公子是忽然想起，回身道，“哦對了，九王妃曾提及那夥人在船上，提起過九王叔的名諱，而且他們直言楚離，應該不是一般的賊人。”
說完這句話，他便起身離開了，那搖擺的風姿，江南王氣得揮揮手，若不是沒緩過氣來，定要叫他趕緊滾出去。
“你看看你這弟弟像什麼樣，也就你像個寶貝似得總護着他。”江南王緊皺着眉，一副快被氣死的模樣，“你們母妃過世的早，本王恐時日無多，長兄爲父，你趕緊選個日子爲他成家，將他另立出府，別總叫他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看着心煩。”
“父王，五弟年紀還小，這親事需得慢慢尋，嫣然已經在張羅了。您就別操心，好好休息吧！”
也不知世子楚天闊哪句話說到了他的心事上，江南王竟直接將桌上的福杯打落在地，氣憤的指着他說道：“還小，他楚天舒還小嗎？我看這藺陽府上下都尋不到願意嫁他的姑娘了吧？你就這麼順着他吧，有本事你就撐起這江南王府的擔子，養他一輩子。”
“父王教訓的是。”
楚天闊躬身稱是，也不辯解，也不承認。
“滾，滾，滾出去。”
楚天闊臨到門前，還聽到江南王的喃喃之語。
“若不是天躍已……，江南王府會落到如此地步嗎？”
楚天闊出來之時，方纔長出了一口氣，倚樓那邊的五公子走了出來，笑眯眯的湊上來，說道：“我就說不用請示他吧，左右他就那兩句話。”
“哥哥你，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楚天闊在前面走，五公子則泱泱的跟在身後，涼涼的說着。
忽然楚天闊頓住身子，五公子一時不察，直接撞了上去。
“你幹嘛突然停下也不打聲招呼。”他揉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滿的嘀咕。
楚天闊只是緊緊的盯着他，兩人的身高差不多，，一個偏柔美，另一個則陽剛。
但都是世間絕頂的長相。
半晌，楚天闊突然開口問道：“你可有心儀的姑娘？”
五公子的手微微一頓，擡眸定定的看着他，“哥哥想說什麼？”
他眼裡依舊盛着笑，卻顯有真心。
兩人四目相對，楚天闊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而後眸光閃爍，再一次，盯着他。
“你年紀也不小了，若有心儀的姑娘，便讓你嫂嫂安排上門去求親，也好讓你早日成家立業。”
五公子似想說什麼，話在嘴裡轉了幾圈，最後就只是長呼了一口氣出來。
風輕雲淡的說道：“哪家的姑娘願意嫁給我？”
“他又因爲我，罵哥哥了嗎？”
沒有得到回答，五公子也不在意，繼續說道：“那我以後不頂撞他便是。”
“對了，九王妃還在府上，我去找她玩。”
說着五公子便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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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我沒跟你開玩笑。”
五公子頓住腳步，回身看着他，忽然嘴角的笑意放大，輕聲慢語的感嘆，“哥哥已經好久，沒有喚我小五了。”
楚天闊的嘴動了動，也沒有言語。
“很很久以前，我們就曾討論過這個問題，哥哥也曾答應我，若我沒有找到心儀的姑娘，你便永遠不會趕我離開。”
五公子說着就低下頭，踢了踢青石板上的泥土，像個孩子般，輕笑出聲：“哥哥如今是要食言了嗎？還是說我礙着哥哥什麼事了？若是有，你說便是，我一定改。若是沒有，以後就不要再說這件事了。”
“小五，不喜聽。”
五公子消失良久，楚天闊才大步離開。
庭前花樹下，林淺鳥魚躍，兩個小姑娘從林子裡跑了出來。
正是蕭婷與楚天妃。
此刻，楚天妃正拍着胸口，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
而蕭婷則眨了眨眼，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回身問道：“妃妃，我怎麼覺得他們怪怪的？”
楚天妃瞪大了眼睛，神秘兮兮的說道，“你也看出來了？”
“嗯。”她又不瞎，這兩人怎麼瞧着也不像兄弟啊。
“說個話怎麼有股纏綿的氣味在裡面？”
楚天妃嘆了口氣，回身瞧了瞧不遠處的書房，拉着蕭婷向外走。
“我們出去說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若叫父王發現那可就慘了。”
兩人本來閒來無事，用了飯便在院子裡閒逛，想着蕭婷沒有瞧過江南的山水庭院，便帶着她來這邊，沒想到，卻遇上兩位哥哥正在跟父王談事情，她們只好留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