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妃的小心翼翼,以及對未來的不確定,喜歡與被喜歡,這些情緒,在她眼裡承現出很重的色彩。
蕭婷覺得很複雜。
其實楚天妃沒有其他意思,並不是不想找楚天萍,只是不想再與她有任何交集。
曾經還是親密的姐妹,如今因爲一個男人,卻想一輩子不再往來。
蕭婷不知道該說什麼?
幸好,她沒有這樣的姐妹,亦沒有這麼複雜的關係。
幸好,她嫁的人,也是她鍾愛的人。
恰好,他也鍾情於她。
他們要,一生一世。
這個詞,在蕭婷的生活中,幾乎不存在。
可,如今,她卻真的這般想,和一個男人一生一世,白首到老。
曾經再不過普通的八個字,在她看來一點意義都沒有,此刻卻這麼的重。
這樣的想法讓她再次確定,要和九王爺好好的在一起。
蕭婷特意去了許老住的地方請他,結果老頭十分傲嬌的提着包袱要走。
“你家那位爺,老夫不侍候了。”
本以爲蕭婷會留他,結果,許老剛擡了屁股,蕭婷就坐回到他的位置上。
“好啊,你走吧!這幾日吃住就不用付錢了,我同江南王府算賬就好。”
蕭婷大方的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一點也沒有要留他的意思,更是不着急。
許老氣得鬍子都快被吹出來的氣掀起來了,最終悶悶的說道:“老夫走了。”
“嗯,走吧!”
“老夫真的走了。”許老走了兩步又停下。
“好,一路順風。”蕭婷託着下巴,笑得一臉燦爛。
“你別後悔。”
“絕對不後悔,趕緊走吧,再晚就趕不上出城了。”蕭婷好心提醒,“對了,那些人好像還在王府外頭轉悠,你要不要喬裝一下再出去,省得剛出去就被逮個正着。”
這下,許長生退卻了,向前也不是,向後也不行,最終又退了回來。
“你想讓老夫走,老夫偏不走。”
蕭婷笑得像只小狐狸,道:“這就對了嘛,許老別生氣,王爺那邊,我肯定讓他好好配合你,不過,你先說說你看到的情況吧!”
說起正事,兩人的神色都嚴肅起來。
許長生點了點頭,解釋道:“他身上的氣息不太穩定,時爾陰氣過盛,時爾陽氣充盈,這是怎麼回事?”
蕭婷蹙眉,問的卻是另一件事,“你看出他的體質了?”
“自然。”許老撫了撫只有幾根的鬍鬚,一雙單菱眼冒着精光,直視蕭婷,“你的膽子可真不小,竟然敢插手這件事。”
蕭婷淡笑道:“他是我喜歡的人。”沒有其他理由,十分乾脆。
“若我沒猜錯,他的體質已經成熟,再無迴旋的餘地,你們眼下要做的,不是應該躲起來嗎?”許長生好奇的問道:“你還敢與他在外如此張揚的行事,就不怕引來更多的人。”
蕭婷搖頭,“你真的信,一個人可以顛覆整個世界?”
“自然不信,不只我不信,絕大多數人都是不信的,但敵不過有心人的算計和古老的預言,所以,他的未來可以想見,必是連天大戰,東躲西藏,只是沒想到,這一次他的身份,竟然如此顯赫,堂堂帝國皇帝的親弟弟。”
許老的話語,直指問題的核心。
“我知道這些,所以纔來請教你。”
許老見蕭婷明瞭,也知道自己多慮了,他們同屬玄門,她自然早已知曉這些隱憂。
“我沒什麼能教你的,看他這作派,融合的也不錯,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蕭婷聽他這般說,也放心下來,“我就是不放心,他之前的情況很嚇人,性情差太多,如今這個,我看着也不是很穩定。”
“怪不得你要玉魂晶和閻羅土,是想幫他儘快融合,我還以爲你是……”
許老話未說完,蕭婷卻知道他要說什麼,“你以爲我要重塑一魂給他?”
“呵呵……”許老的確是這麼想的,所以一直跟在九王爺的身邊,想看看他的具體情況。
可九王爺根本不理他,更不可能讓他查探什麼。
“今晚我會將東西與人一併帶來,你準備下吧!”
許老點了點頭,卻又說道:“還缺些東西,比較偏門,你隨我出去一趟。”
蕭婷當即應下,兩人也沒打招呼,就直接出了王府。
九王爺接到消息的時候,正與楚天闊他們談事情,李默又帶了皇城的消息。
“皇上突然下旨,由大皇子監國,這是要立儲君的意思?”
楚天闊此刻的心思在楚天萍的身上,突聞這個消息,也是愣了一下。
九王爺沒有要瞞着他們的意思,“本王離開皇城時,並未聽到風聲。”
顯然,皇城出了亂子,儲君爭奪正式開始。
幾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那王叔要回皇城嗎?”楚天闊問九王爺,心中幾番週轉。
“你父王病重,這裡很適合休養。”九王爺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無頭無尾的交代了一句。
外頭有人來報,說九王妃出府了,九王爺直接站了出來,就往外走。
“可派了人跟着?”五公子上前幾步,連忙問道。
來報的人告之,帶了幾個僕從,九王爺也是擔憂過甚,阿大阿二還跟着呢。
再得知是隨那個老頭一道離開的,他便不再多管。
徑自回了他們住的院子,臨走時留下一句話,言說明日會離開。
楚天闊是長舒了一口氣,九王爺不在,他找到楚天萍的機率就能大些。
五公子見他目光閃爍,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直接撲滅,道:“哥,她離開王府,或許是好事,你爲何一定要找到她?”
“她也是你妹妹。”楚天闊強調,他不知爲何,這個五弟就是不喜歡天萍。
“那嫂嫂,你打算怎麼辦?”
五公子不經意的問着,眸中一絲幽光劃過,多了幾分寒意。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必管,還有不準讓任何人知道。”
略帶警告的眼神掃來,五公子只是笑着,點頭應下。
“放心吧,九王叔明日便會離開,這件事不會有旁人知道的。”、
是夜,柳嫣然端莊典雅,雙手攏於寬大的袖子裡,正襟坐在堂上,楚天闊則滿臉的痛苦,不時的望着她,露出悲涼的神色。
“世子不必爲難,有什麼就說什麼。”
她的聲音越平靜,楚天闊越難受,他想起以前他們初識的那段日子,是那麼的美好與平靜。
如今,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寧靜悠然,美好的讓他夢幻,更多的是不安心。
他是世子,娶了正妃,自然也會納側妃,第一次她還鬧過彆扭,第二次直接無視,這兩個,他只是遵尋父王的意思。
可後來,她竟自己給他後宅添人口。
一切似乎只是一個過渡,眼下他才知道,她變了。
不知何時,她被別人拉攏,成了接近朝堂的人。
“你就沒什麼想告訴我的嗎?”果然是一路人,天萍如此,她亦如此,這般淡然的待他。
他真的對她們很差嗎?否則爲何一個兩個的都要背叛他?
柳嫣然身正影端,目光依然溫和,淡淡的搖頭,“說多無益,我是背叛了你,背叛了王府,其他的沒什麼好說的。”
她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說出來的話卻讓楚天闊的怒氣沖天。
幾步衝到她面前,“你對我,當真就沒話可說了?”
“嫣然,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王府又缺了你什麼,讓你要去爲別人賣命?”
他實在是想不通,堂堂江南王府的世子妃,在這個地界上幾乎是最尊貴的女人,她有什麼不知足的?
“你到底要什麼?”
先前那句話,柳嫣然還沒什麼反應,聽到這一句,才露出幾分異樣的笑意。
“我要什麼,你不知道嗎?”
柳嫣然也站了起來,與他相對而立,四目相視,不露一絲膽怯,直言道:“和離書,休書,我只想離開這裡,是你不願。”
“你是我三書六禮娶回來的,你爲何一定要離開我?我就是不願,死也不願。”
楚天闊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話語中帶着怒氣。
“呵呵……”柳嫣然伸出纖纖玉指,拂過額前滑下來的一縷髮絲,莞爾一笑,道:“那你就去死。”
蹬蹬蹬!
楚天闊一連往後退了三步,才堪堪停下。
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你,你想我死?”
他不敢相信,柳嫣然竟恨他至此,爲了離開他,竟然要他死?
到底何時,她的心中對他有了這麼大的恨意?
“你不想死,就殺了我。”柳嫣然對上他的目光,絲毫未變。
平靜開口,彷彿在說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話。
“嫣然……”
楚天闊感覺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了,直接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整個人都快癱軟了。
“閉嘴,不要叫我的名字,你每叫一次,我就噁心一次,你還想讓我繼續和你在這個沒有一點真感情的王府裡,裝恩愛嗎?”
“你不覺得噁心嗎?”
“你在說什麼?”
楚天闊的目光有些急切,又很害怕,十分的複雜。
想聽又害怕說到自己心裡。
“到了現在,你還在裝,在這個王府,你最喜歡的人是誰,你以爲我不知道嗎?”
“嫣然,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