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公公,謝某正在這裡。”我朝外嚷了一嗓子,並拿出了那四枚硬幣(天幣),向着面前已覺不妥的曹大將軍攤開了手掌。
毫無疑問,曹嚴無比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掌心中的四個“寶貝”,那表情就想突然看到了四具散發着無比誘惑力的美女赤裸胴體,眼中盡是貪婪與佔有的神色。
“曹將軍,現在你該知道皇帝陛下要的是何東西了吧。”
我笑吟吟的看着他時,也正好看到了老太監推門而入,急步來到了我面前,當他看到我手中的那四枚天幣時,這老閹人一直以來古井無波的老臉上終於泛起了一絲異色。
我見目的已經達到,忙又把這四件寶貝揣入了懷裡。
“外面的人都給我退出院外去,沒有灑家的准許,擅入者定斬不饒。”老太監少有的一臉凝重,扯着尖細的嗓子,朝外發布了命令。
一陣腳步響動之後,歸爲寂靜。從這一點上看,這位老閹人在京城肯定是個很有“名氣”的傢伙,那些禁衛士卒居然都很聽他的話,退了出去。
“謝公子,你可以把天幣交給灑家了。”老閹人凝縮着雙眼,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呵呵,祁公公說笑了。這東西可是皇上要的,謝某縱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能交給旁人的,一定要親手交給陛下才行。”爲了自身的安全,這東西當然不能交給這位老太監,誰保得準他不見寶起意。據爲己有。或者說等他拿到東西后,乾脆殺我滅口,替他的老皇帝主子剩下一大筆“開支”呢。
“謝公子。想必你也還記得當日臨行前聖上對灑家地囑託。這東西還是放在灑家這裡比較安全。”老閹人說着已經向我攤出了一隻手來。
“祁公公,我看還是我自己保管最安全。當日臨行前聖上可是跟我有過協定地,這東西在交給皇上之前,它的主人是我。”我力貫全身,全面的提防着他。他對我到底有沒有惡意,越是這樣地時刻才越能表現出來。
老閹人又耍酷的定定看着我。沒有說話,一臉的陰沉之色。
“謝公子,你交還是不交?”老太監收回手,臉顯怒意。
我心頭不由一凜,暗自提氣應陣以待,裝出一副爲難的表情說道:“祁公公,只要你一路上在我身邊保護,這東西放我這不就跟放在你那裡一樣嗎?”
“嘎嘎!”老太監突然像是受了刺激般的尖聲大笑起來。在我和曹嚴的一個錯愕表情中,他已經一掌拍向了後者地面門。
曹嚴做爲宮廷的侍衛統領當然不是易與之輩,但是老太監畢竟是屬於變態級別的人物,加上又事出突然。他堪堪伸手在臉前一擋,下腹處卻已經結結實實捱了老變態的閃電一腳。雖然他有襠甲護體。也不由被這鬼魅一腳踢得悶哼一聲,倒飛了出去,嘴裡同時“噗”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來。由此可見老閹人這一腳的力量之大。不過,細心一想,老閹人這一腳若是他全力施爲的話,比起我的天生神力來,他還是要差上許多地。
“砰!”
塵土飛揚,曹大將軍靠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他只來得及向着老變態說出半個“你”的音節,就被對方隨身趨近一手捏住了喉管。聯繫先前斃命於這位老殺人犯的那兩名貼身侍衛,他殺人的一大愛好無疑是捏人脖子。
生死懸於一線地曹嚴當然不甘就如此輕易翹辮子,他雙手用力扳住老太監的手,讓對方不能用勁,同時臨死反擊似地提起一腳踹向老太監的後背。
老閹人聽風辯位一掌拍落他踢來的大腿後,又是一掌拍向他的腦瓜子,曹嚴猙獰着面目,騰出一手迎了上去,喀嚓一聲脆響,高下立判,曹嚴痛嗥了半聲,被老太監一把掐斷。至此情況,他的死亡也只是分秒鐘的事情。
曹嚴在翻着白眼之前,求助似的向我側頭投來了一眼,讓我突然在心裡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來,確切一點說是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從他遭創到落地受制即將死翹翹的這段時間,也只不過半分鐘而已,兩人一番生死較量的動作只能用電光火石來形容。
我一個前躍,老太監馬上有所感的扭頭向我望來,一臉的殺機展現。
“祁公公,有話好好說嗎?爲什麼要置曹將軍於死地呢?”我儘量裝出無害的表情,停在了他兩步之外,向他攤着雙手。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老太監像是完全看透了我,不無諷意的反問。
“呵呵,祁公公瞧你這說的。我跟曹將軍可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我怎麼會想他死呢?”我笑呵呵的趕忙辯解。
“祁……老,今日之事……我曹某向天發誓……保證不說出去……”被我這一打岔,終於緩過一口氣的曹嚴,馬上啞着嗓子求饒。
“可惜你這話說的太晚了。”老太監陰聲以對,單手用勁捏他
同時,另一手又是一掌向他面門打去。
“祁公公,千萬殺不得。”我說着躍前一步,想去抓住老太監拍落的手,這老閹人卻是十分機警的避了開去,同時他一個大轉身,暫時撇下了待死的曹嚴,面朝着我站立了起來。
“謝公子,今日他若不死,他日我想他是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又是何必呢?”
“咳咳咳!”剛剛在鬼門關打了一個轉兒的曹嚴,翻身劇烈的咳嗽起來。
“嘿嘿,祁公公,有道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和他都是爲皇帝陛下辦事之人,沒有必要做的如此之絕吧!”其實說心裡話,我不是沒想過要曹嚴這王八死翹翹。而且他現在之所以有如此“悲壯”下場。可以說都是我設計的結果。但問題是,我一開始地預想是,老太監因爲天幣被知曉一事向曹嚴發飆時。曹嚴能和他鬥個兩敗俱傷,或者弄個一死一傷,這樣一來他們或他就暫時喪失了對我不利了地行動能力,我也能從容的返京接受元昌帝給我這筆買賣預定的“價錢”,至於這位老皇帝到時會不會耍賴,那又是另外一個方面了。不過。從目前地情況來看,我明顯高估了曹嚴這王八的抵抗能力,他雖然不致於被老變態給秒殺了,但分殺卻是顯而易見的。他現在要是就這麼死了的話,就一了百了了,我原先的目的沒達到不說,保不準還要爲老太監背上殺害朝廷命官地黑鍋。我還不如趁機先保他一命,給老太監增加一個生死對手。分散一下老太監的注意力,不致於讓自己直接面對這位陰險的老傢伙。
“謝公子,灑家的手底下歷來都是沒有活人的……”老閹人微搖着頭,剛說到這。不防地上“劇烈咳嗽”的曹大將軍突起發難,一把死命抱住了他的雙腿。
“謝公子。快動手,今日他若不死,我倆都別想走出這道門去……哼……”曹嚴急急的說完,後背就結結實實捱了老變態地大力一掌,好在他身上有甲冑遮擋,沒有馬上嗚呼哀哉。
其實不用曹嚴痛陳厲害,我也不會放過如此天賜良機。畢竟一路上這位老閹人給我的陰森可怖感覺太讓我難受了,他完全就像一隻窺伺在我身旁的毒蛇,我保不準他什麼時候會下嘴咬我。加上他幾次不經意似的向我透露出地殺機,以及剛纔他迫我交出天幣的舉動,都讓我更加確定要一除這個禍患地決心。
在老閹人向曹嚴拍掌的同時,我勁貫全身,身體迅速前衝,一拳呼嘯着直向“固定”中的老太監招呼而去。
老太監可是見識過我鐵拳的厲害,更是親口誇讚過,見此他老臉不由變色,一個極其誇張的扭身,居然躲過了我朝他胸膛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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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我可買了個乖,這一老拳我可是留了半分力氣的,真正的殺招是我的大腿,跟剛剛老閹人偷襲曹嚴的舉動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幾乎在他扭身躲開的同時,我右腿的一式“橫掃千軍”就已攻到。
老太監躲無可躲,只能以左手格擋。但他顯然低估了我這一擊的力量,喀嚓聲連着慘叫聲,老閹人被我這勢大力沉的一腿掃飛了出去,連帶着還緊抱住他雙腿不放的曹嚴也拖地滑行了三四米才鬆手止住了去勢。
“砰!”的一聲,這一回老閹人角色輪換做了一次重力加速度運動,噴着鮮血重重的跌落地面。
我沒有給老閹人反擊的任何機會,馬上跟上,重重一拳結結實實的擂在他胸膛上,如擊打在一個癟了氣的舊輪胎,老閹人胸骨凹陷,又是仰天噴出一噴鮮血,還好我閃得快,趕忙側身一避,不致讓血水噴濺到嶄新的皮大衣(披風)上。
“好……你……皇上……不會……饒過你的……噗……”臨死前老太監的一雙老眼睜得相當之大,足是我平時所見他那小眼的三四倍,他斷斷續續的說完這話,又是仰天噴出一口血霧,終於向後一倒,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那裡,不再動彈。
我異常平靜的看着他的屍體足有五秒鐘,這才抽出自己的大佩刀上前,居高臨下定定的看着他死不瞑目的表情。
良久,我收刀歸鞘,不由朝着這位老變態的屍體暗呸了一口。大內高手?要是他失去了身法速度上的優勢,還不是被老子一拳一腿給終結了。看來後世武俠電影上那些飛來飛去、一掌拍轟斃幾十甚至上百人的武功實在是不足爲信。
身後的一聲悶哼傳來,驚醒了盯着屍體“發呆”的我。
我扭頭看去,卻見曹嚴正一臉痛苦的左手握着右手,硬是把脫臼的右手腕給矯正了過來。
他看見我瞧來,微不可察的神色一緊,我從他的眼中分明讀出了一絲懼意。
“謝公子,大恩不言謝。”曹嚴一臉感激和真摯的忍痛向我拱手致謝,“曹某欠你一條命,若有機會。曹某以後一定還上。”
我連忙裝出受寵若驚狀。拱手還禮,笑呵呵的說道
將軍客氣了,我如此做。也不過是與你同舟共濟罷了謝。只是,曹將軍你看,我們現在該如何了結此事呢?”
曹嚴故作思索了一會兒,答道:“這個好辦。祁公公是皇帝陛下跟前地老人了,地位特殊。他要留便留,說走便走,我們實在不知他到底去了哪裡了?”
媽地!這曹王八腦瓜子倒也轉的挺快的。還真是跟我英雄所見略同,想地如出一轍,對此來個“完全不知情”的冷處理,到時元昌帝問到,就推說老閹人自己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隊伍,沒有隨隊一起返回京城。老皇帝即使有所懷疑。顯然也不會想到居然是我和他的侍衛統領一起“合謀”殺害了他的“老人”。
我猶疑不定的看着眼前這位受傷地侍衛統領,如今他嘴角掛着殘血,完全像只待宰的羔羊。說實話我是在殺與不殺他之間猶豫了,我原先的本意當然趁她病要他命。趁機剔除一個潛在敵人的。但是,我現在理智的一思考。卻又有留着他的必要了。一是我現在殺了老閹人,想冷處理成功,就必須有他這個侍衛統領從旁提供佐證,讓元昌帝相信老閹人是自個兒“離開”了;二是曹嚴這傢伙怎麼說都是堂堂的御前侍衛統領,是這支護送我往返京城禁衛軍的統帥,我要是現在結果了他,這個屁股就有點不好擦了;再聯繫在京城出發時他不鳥小王爺項成文地舉止來看,他的背景肯定夠硬,若是現在他死翹翹了,他的親戚朋友或者說勢力集團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是由此追查懷疑到了我身上,那我可就真有點麻煩;第三個原因也是最主要的,他若和老太監一起在這個房間死了,我這個兇手地身份肯定昭然若揭,院子外面可是還有百多名禁衛士卒呢?我若是這麼明目張膽的殺害朝廷命官,那就實在是太愚蠢和冒失了。
“謝公子,曹某今次失手殺了祁公公,還請您多多遮掩一二。曹某感激不盡。”許是發現我臉色上地不對之處,曹嚴冷不丁的就冒出了這句話來,居然把自己說成了殺害老太監的兇手。
我稍稍一愣,馬上就明白了他話裡頭的意思。他之所以這麼說,自承殺人兇手,就是爲了讓這個把柄捏在我手裡,叫我放心。同時也提醒我,老太監是我們倆一起殺害的,我倆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好說。咱倆現在的關係,不用這些客套。”說到這,我急掠上前,在曹嚴驚懼的眼神中,我不待他有所反應就一把抽出他腰間的佩劍,退後一步,笑吟吟看着他,“曹將軍我借你的寶劍一用。”
說完我快速返回到老太監的屍體旁,用曹嚴的那把佩劍,一劍劃拉下了屍身上的腦袋。
我滿意的拿起佩劍,看着鮮血滴滴滴落地面,扭頭向着呆愣中的曹嚴笑道:“曹將軍,你這把佩劍還真是鋒利非常,切人脖子就像切豆腐一樣。”
“謝……謝兄弟,你要是喜歡,儘管拿去便是。”曹嚴很是勉強的朝我擠出一絲笑容。
“呵呵,曹將軍客氣了,你的劍鋒利是鋒利,就是可惜精製了點。我是用慣了大傢伙的。”說着我向他示意性的拍了拍摔在自個兒腰身上的那把大佩刀。
“還給你。”我甩手就朝他擲去了那把佩劍,曹嚴如驚弓之鳥般下意識地向旁一躲,佩劍在距他身前半米處,直插入地面,只餘劍柄。
曹嚴傻傻的看着那隻劍柄,露出一臉的癡呆狀,顯然是被我這一手所震撼了。
我也沒想到這隨手一扔,居然有如此成績。不由暗自點頭,緩和着氣氛道:“曹將軍請勿見怪,我師父當初曾教導過我,說是隻有把對手的腦袋砍下來,才能證明他真正死透。我的大傢伙砍頭不利索,就借你的一用了。”
“沒……沒關係,謝兄弟,你想用便用就是。”現在的曹大將軍已經完全被我的氣勢所懾,一副完全看我臉色行事的表情。
我順勢說道:“曹將軍,我看現在就先把這屍身給埋了。然後,我就帶你去後院,把你的儀容給整理一番。最後,你就同我一起出去,命人去把那輛隨軍馬車叫來,我和你一起把車廂裡的那兩具屍體也給挪到這兒埋了。”
曹嚴先是唯唯喏喏的樣子,到最後聽到“兩具屍體”時才臉顯異色,一副想問不敢問的神情。
“你猜得沒錯,那兩具屍體就是那兩個皇帝指派給我的貼身侍衛,他們都和你一樣,只是你比較幸運一點,沒有被老太監得逞而已。”
我好心的給他解了惑,末了又加了一句道:“對了,我們返京的時候,皇上要是也問起了這兩名侍衛,你就說他們一起隨祁公公離開了。”
曹嚴苦笑着,很是“乖巧”的衝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