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司馬岑再次皺眉,我便向前一步直視着他,問道:“不知司馬將軍你把那些屍首搬運下來後,作何用處?”
“當然是想從這些屍身上找出對方是何身份?”司馬岑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嘴角微微一哂:“那我看將軍就不必如此了。這夥人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於本候和小王爺,當然事先早已做了完全準備,光想從這些屍首身上找出什麼線索,幾乎是不可能的。若將軍真有心緝兇的話,那還請帶隊去追捕漏網之魚吧。”
“屍首看都未看,十里侯你如何得知不可能找到線索?”司馬岑顯然也不怎麼買我的賬,說完這話就不再看我,而是馬上示意他的副將帶人去辦事。
這一回輪到我皺眉頭了,心中暗惱這個司馬岑果然如他伯父司馬老頭一樣,都不怎麼給我面子。不過話說回來,司馬岑的話也不無道理,我一時也不好再去阻止。
那叫候德的副將手腳倒是挺利索的,沒費多少功夫就指揮着兵士從兩座高樓上搬運下了總共七具屍體,並且在大道旁展覽似的一字排開。
“候德,你先代本將看看這些屍首,查出什麼線索的話再來相報。”司馬岑還真是典型的一副領導派頭,依舊高踞馬上,光動嘴皮子,具體的『操』作和身體力行都一股腦兒的甩給了這位看似幹練的副將。
那候德對如此命令當然沒有二話,馬上領命而去。
由於屍體還“新鮮”,候德帶頭檢查起來倒也還算有模有樣,很有些仵作的派頭。
大概過了盞茶時分,這候德才算檢查完畢,過來相報。
“稟將軍,這些屍首身上除了衣裝之外別無他物。不過從樣貌上看。這些人當中有四人俱都是胡人,看他們的手繭,個個都是練家子,至於其餘的,屬下一時還沒查不出來。”
“哦,居然有胡人參與其中?”司馬岑若有所思的看向我倆。
我一聽到這消息卻是不由一驚。心下暗想,難道是上次差點被我玩完的那個黃閹人派來報仇地?因爲在我原先的猜測中上次脫逃的黃閹人是在大楚的高級臥底,上次他被我先是費了一隻手。接着又被我拆穿臥底身份差點陪了小命,難免不對我懷恨在心。但是,若果真是這黃閹人所爲的話,那先前向我示警的牛公公又是如何得知這一消息的呢?難道他也是臥底?我一時有點『迷』糊起來。
“司馬將軍,那照你看,這件事該如何處理?”項成文冷盯着司馬岑問道。
“咳,此次對小王爺你和十里候的襲擊事件,咳。這個雖然發生在本將職守地皇城西大門附近,但這案發地點到底還是在內城裡頭,實非本將的責任範圍。所以,這事還是交給內城的尉府來辦理較爲妥當。”司馬岑當即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說完後,他便又馬上命令他那個副將讓他把這事報備給負責內城治安的尉府。
“小王爺。十里候,本將生有要事,這便告辭!”司馬岑還真是光棍的可以,只留下那個副將和幾名兵卒之後。馬上就撥轉馬頭,蹄聲隆隆的帶着他的大隊往皇城裡回趕而去,一副深怕被這事牽累地樣子,有多遠躲多遠去了,連讓我們開口說話的機會也不給。
被他指派留下名叫侯德的副將也沒逗留多久,等內城尉府的大隊兵馬“姍姍”殺到之時,他也很懂明哲保身的趕緊開溜了。
只是苦了剛剛趕到地那個內城西部尉,也就是直接負責此處治安的最高長官。項成文剛纔受了一肚子的氣。對着司馬岑不敢發飆,但對這他這個小小的內城西部尉卻是可以地。所以,這位倒黴的傢伙剛好撞在了他的槍口上,剛一下馬還沒開口搭話就接受了項成文這位小王爺五分多鐘的口水洗禮。
“你這個西部尉是怎麼當的?京城重地,這些刺客如此明目張膽的就公開行刺,你平時有沒有派人在巡邏?這些刺客好幾人都是胡人,你是怎麼讓他們矇混進來的?啊!我和我師父被襲到現在,都過去多少時候了。你現在才趕到。不嫌來的太早了嗎?————”
這人地骨頭比起我前次認識的那個內城北部尉方通來明顯軟了許多,面對項成文一連串的責問。他這個內城西部尉早已是滿頭大汗,一個勁的作揖求饒,絲毫不敢有所反駁。
遠遠的看見老豹帶隊順利返回,我這才阻止了還在“滔滔不絕”的項成文,靜等着他們到來,這倒讓那西部尉緩過了一口氣來,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只見他們一行正押着一位披頭散髮的俘虜回來,到了近前,老豹向我稟告道:“候爺,此次來敵不多,但個個悍不畏死,很是扎手,屬下帶隊和他們交戰,很難留手,所以只抓住了這麼一個俘虜,還請候爺恕罪。”
“沒關係!你這次辦地很好!”我衝他輕輕擺了擺手,看了看隊伍中間幾名掛彩地隊員,問道:“我們這邊人員沒有什麼損失吧?”
老豹自豪的笑道:“候爺你放心,我們除了幾人受了點輕傷之外,其他都無事。”
我這才放下心,向押解那名俘虜地兩人命令道:“你們把這人的頭給我扯起來,讓我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角『色』?”
兩名隊員得令後,馬上就毫不手軟的就向後扯着這人的頭髮,吃痛之下這名俘虜自覺的就把頭向上擡起。
只是等我看清這人被扯的仰天上擡的面容時,不由的整個人都呆住了。
『奶』『奶』的!怎麼是個女的?在我的意識中,我很難把一個女刺客歸類到要殺我地“壞人”行列。而且從外表上看,這名女刺客顯然是個混血兒,不似中原人也不似胡人,但卻有着兩者結合後的良好基因,容貌很是不俗。這麼一位俏佳人卻幹如此危險的殺人行當。而且還是來殺我的,這還真是老天不開眼了。
此時,這位女刺客正一臉的痛苦之狀,顯然是那兩名扯他頭髮的隊員動作太過粗魯所致。
看見美女如此受罪,我馬上不忍起來,有點不悅的朝那兩名粗魯隊員瞪了一眼,揮手道:“好了!我看過了,你們快點鬆手!”
兩名隊員雖不知我爲何語氣不好。但還是馬上就鬆開了手。
美女刺客感激似的看了我一眼,衝我『露』出了一個甚是燦爛地笑容,她的這個笑容,不知怎的讓我想起某部外國電影的某位女明星,同樣是那麼的『迷』人,那麼的充滿野『性』。
於是,我也條件反『射』似的對這位美女刺客回以禮貌『性』的笑容。這時,她地嘴角突然掛起了一抹嘲弄似的冷笑。而這嘲笑的對象顯然正是我。
正在我疑『惑』她爲何冷笑之時,她的身體呈現了一種不自然的扭曲,這種肢體地扭曲甚是誇張,讓人不由聯想起某種冷血的軟體動物——蛇。
“小心!”老豹大驚失『色』高呼的同時,這美女刺客已經擺脫了那兩名隊員的束縛。以不可思議地速度直向我前撲而來,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獵豹。
我心頭微微一驚,反映也不慢,不退反進。伸手便向她一把抓去。依照我現在的神力和速度,我自信這一抓之下,這名女刺客必定被我手到擒來。在我的料想中,這名女刺客之所以敢在如此情形下衝我反撲,要麼就是想把我劫持爲人質,趁機脫逃,要麼就是聲東擊西,想着法子趁『亂』逃走。不過。她這兩個法子好是好,只是用錯了對象而已,我的嘴角也不由掛起了一絲嘲弄似的冷笑。這名女刺客實在是太過幼稚了呀!她在參與這次刺殺行動之前,難道沒仔細打探過我這十里候現在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嗎?
果然,這名女刺客的速度雖然夠快,但比較起我來畢竟還是慢了半拍,我一把便抓住了她欲『插』向我雙眼地右手。
我得意的一笑,卻又不無遺憾的衝她說道:“卿本佳人。奈何爲賊呢?”
女刺客也是得意的一笑。左手處變戲法似的突然變出一把寸長的薄刃來,並且快若閃電的直划向我咽喉處。她這一次的速度,比起剛纔來又是快了不少,幾乎跟我有地一拼。倘若換了別人,在如此地近距離下,很難躲得過她這溫柔的割喉一刀。但她不幸遇上了我,她這第二次攻擊註定又是黯然收場。她有雙手,我也有雙手,她有速度,我當然也更有速度,她出手地剎那,我也出手,並且又一把抓住了她,以示懲戒,我“輕輕”捏了一下她這握刃的左手,在她皺眉吃痛中,那把薄如蟬翼的刀片掉落在地。
“嘿嘿,你還有招嗎?”我冷冷一笑,雙手同時用力。雖然我很紳士,也很憐香惜玉,但對於要殺我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我的字典裡可都沒有“仁慈”二字。
這名美女刺客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她的第三波攻擊馬上就到了。只見她痛苦的悶哼一聲,底下的一腳便如蠍子擺尾般攻向我的下體。
這招撩陰腿還真是歹毒的可以,因爲她所穿的靴尖處赫然出現一把寒光閃閃的三角形刀刃,這要是被踢實了不要說斷子絕孫,就是連小命也必定難保。
好在我早料到她有此招,右腿毫不客氣的一個橫擺就掃了過去。這一次我的攻擊力雖然還是有所保留,但也是有限的很,所以兩腿相撞間,只聽得嘎嘣一聲脆響,她的這一陰損招數再一次被我化解。
“啊!”女刺客這一回再也忍受不住,不禁張嘴痛呼出聲。
我正想落井下石,再說幾句風涼話時,卻突見這位女刺客的口中寒光乍現噴出一物,直取我的咽喉要害。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馬上鬆手飛退,本能的極力後仰身體,那抹寒光險之又險的貼着我面頰飛過,並且穿透了我那頂文士帽。即便如此,這抹寒光還是餘勁未消,直『射』向我的身後。
“啊~”
慘呼聲響起,替我捱了這一記“流星”的是站在我身後的一名王府侍衛。不過,這位仁兄不知是該暗叫倒黴還是暗呼慶幸,他的受創處只是在手臂之上,而且看樣子便沒有中毒跡象。
我心有餘悸的看向已經癱坐在地的女刺客,心中浮現“蛇蠍美人”四字,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厲『色』。而這名女刺客卻心有不甘似的給了我怨毒之極的一眼,同時右手向地上用力一甩。
隨着砰的一聲輕響,霎時四周煙霧瀰漫。
孃的,居然又是煙霧彈!我心下暗罵,當下一個閃身向剛纔女刺客所在的位置掠去。雖然,我的反應不慢,速度也很快,但還是撲了個空。
這時,因爲衆人被煙霧所阻,早已是混『亂』不堪,特別是西部尉的那些手下,大叫大嚷,毫無組織『性』和紀律『性』可言,純粹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添『亂』的主。讓我一時氣憤非常。
“都給我站住不許動!”我大喝一聲,頓時讓場面好了不少。
“老豹,你帶隊退出去,在百步氛圍展開搜索。這名刺客腿部受傷很重,量她也逃不出多遠。”我還算鎮定的發佈命令。儘管我有自信剛纔我的一腿,這名女刺客早已失去了行動能力,但剛纔的撲空,不禁讓我對她層出不窮的能力高估了幾分。
老豹答應一聲後,馬上招呼着他的探馬隊退出了煙霧圈範圍外。
當然我也沒傻站着給人當靶子,若是這名女刺客尋聲再給我來一記,我可不能保證肯定躲得過。所以,在匆匆發佈完命令後,我馬上發力朝着印象中皇城的反方向追去,一路上倒是無意中撞到了不少人。因爲這次的煙霧濃度夠密,我的速度又夠快,害得一些被我撞到的膽小之人,更是鬼叫連連,風聲鶴唳起來,讓混『亂』的現場徒添了幾許緊張氣氛。
“都給我退出去!”還是項成文這小子見識的早,馬上發佈了命令。那個西部尉也不算太笨,也有樣學樣的扯着嗓子,命令他那些如無頭蒼蠅般『亂』撞的手下往煙霧圈外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