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名單
把神廟開光的日子定在了明日,時間上可以說非常倉促了。
這個消息傳遞到府衙這邊,由裴延去告知國君身邊的侍從,沒多久就得到國君的首肯。
裴延鬆了口氣,國君沒有因此動怒就好。
得了最重要一位的認可後,消息就由司夜府和府衙對外宣告。
北原城百姓們對此接受良好,他們才無所謂倉促不倉促,只想越早越好。
反倒是隨同皇家隊伍來的一部分人頗有微詞,認爲北原城辦事不嚴謹,這種消息都能臨時說來就來,叫人連個準備都沒有。
裴延作爲北原城的府尹,被這羣皇城貴族子弟認作自己一方人,成爲他們宣泄不滿和指使的主要對象。
裴延這邊安撫,那邊應是,但是實際操作一件都沒按照這些貴族子弟的吩咐去做,依舊忙得焦頭爛額。
當週鵬被扶着來府衙,要裴延去把茶樓的人都抓了,裴延當然不幹,依舊是敷衍的用各種藉口搪塞。
周鵬氣在頭上,不給他拖延的時間,“現在,馬上,我要把他們每個人都杖打一百。”
普通人一百棍子下去必死無疑。裴延皺眉,心想以前他怎麼沒發現這些皇城子弟這麼蠻不講理,不將人命當命。
“周公子,你剛回來可能不知,明日就是神廟開光的日子,國主下令要下官好好操辦,實在沒有精力去弄別的案子。這種時候也該不生事惹了國主不高興,您說呢?”
“你少拿陛下來搪塞我,你敢不照做,且等着。就算我現在對付不了伱,等陛下辦完事,多的法子讓你好看。”
“周公子誤會了,大局爲重啊。”
“你!”
見裴延依舊油米不進,周鵬拿他沒辦法,氣得回到住所就砸桌子。
裴延對這位貴族公子的威脅並不多在意。
這位紈絝子弟再厲害,還能厲害過仙師?
他寶貝女兒如今都是可以見國君不跪的小仙童了,他要是怕了周鵬豈不是給女兒丟人。
卻說回去後一通發泄的周鵬,氣過之後傷勢更重,罵罵咧咧的讓醫師過來。
結果等了半天才等回來小廝。
“醫師呢?”周鵬問。
小廝爲難道:“跟隊的皇家御醫都去了莊公子那。”
周鵬莫名,“莊宇?他怎麼了?”
小廝小聲說:“聽完他得罪了司夜府的人,被施法讓舌頭壞了。”
周鵬愣住,“我記得他不是跟在四皇子他們身邊?”
“是啊。”小廝說。
周鵬哼笑,“司夜府完了,敢當着四皇子他們的面害人,那個害人的傢伙被用了什麼刑?”
小廝支支吾吾道:“沒有用刑,也沒有關起來,我偷聽到護衛說的話,四皇子還跟司夜府的人道歉了。還有四皇子他們有的人臉上都有傷。”
周鵬笑容消失不見,半晌才問:“你剛剛說什麼?”
小廝就把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
這回周鵬徹底沒有了聲音,不知不覺額頭就冒了汗。
小廝見他不再問話後也暗鬆一口氣,他其實擔心主子問他爲什麼不請別的醫師。實際上發現沒有皇家御醫後,他就想到去請城裡的其他有名大夫,卻不知怎麼回事,附近大點的醫館一聽他形容的周鵬傷勢就個個拒絕出診,連藥都不賣。
自從做了周鵬的小廝後,他還是頭次遇到這種情況。
另一處重兵把守的別院。
易楨走進去,見到就坐在院子裡的易初,“父皇。”
易初讓他坐到身邊,開門見山的問:“今日見聞如何。”
易楨說:“沈慄徹底淪爲傀儡,表面是司夜府司長,但無論他本人,還是司夜府中人都默認宓八月纔是司夜府真正的領袖。姜通和姜朦也已經被收買,在皇權和司夜府之間選擇了後者。左泗對宓八月的尊敬不是作假,他稱宓八月和宓飛雪爲殿下,而這兩人是夜遊神最眷顧的神女神子在北原城中也不是秘密。”
“裴蓉蓉年紀幼小卻心智早熟,我今日以玩笑的方式試探她,看她是否對成爲易國皇后有想法,結果她對此毫無興趣,由此引起了此地豪強孩子們的不滿。那些孩子個個年幼,卻天資非凡,雖然現在不成氣候,但培養起來肯定未來驚人。”
“我藉故和他們打了一場,發現司夜府的弟子和那些孩子都以宓飛雪爲首,裴蓉蓉也不例外。而宓飛雪此人,孩兒看不透,他是我見過這個年齡裡最忌諱的一個。”
易初:“嗯,那你對此有什麼想法?”
易楨說:“孩兒沒辦法。”
易初:“細說。”
易楨:“靈師手段神鬼莫測,目前靈緝都尉府中的人都不是左泗對手,現在再多一個更神秘的宓八月,他們要是有歹心,我自認防不住。”
易初平靜道:“靈師有靈師的規矩,不能輕易對凡俗皇族動手,引發凡俗大陸的混亂。而且真正的靈師,對凡塵的滔天富貴並不放在眼裡,所以你不必對此太過擔心。”
易楨點頭,“孩兒明白。所以孩兒所想便是順勢而爲,他們想做什麼便配合爲之。只看北原城的此番變化,雖然對皇權威信有一定的影響,但是對整體國力有增長作用,靈師大人們既然沒有做凡塵皇帝的慾望,也不是要弄天災人禍,那就不必和他們交惡。”
易楨說:“只要易國始終姓易,百姓們信封什麼神靈並無關係。況且孩兒打聽到目前和夜遊神相關的神蹟、神恩、神使都屬正向,夜遊使們的職責是除惡揚善,這比其他教派好得多,更重要的是目前可以看到這個組織中有幾位正式靈師,是真實擺在眼前的實力,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共贏。”
易初說:“你能忍受受制於人,聽人話語行事?”
易楨:“人爲靈師,我爲凡庸,既然現實如此就算難受也要接受。正如我生而爲皇子,旁人生而爲平民,必須聽從我的吩咐一樣。”
易初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錦囊給易楨。
易楨疑惑,“父皇?”
易初說:“隨行隊伍中有幾個特殊的人,你看完便知,這幾人便交給你處理。”
說完就把易楨趕了回去。
易楨行禮離去,踏出院子的他面色平靜,實則後背出了一層薄汗,外衣看不出來,裡衣都溼粘在皮膚上。
但是此時易楨卻不在意,他露出一抹笑容,知道自己過了父皇這一關,自己所答沒有問題。
誰也不知道剛剛侃侃而談的易楨做了多少準備和思考,纔有了那麼一番不卑不亢的應對。
易楨按捺衝動,回到自己居所纔打開錦囊。
錦囊裡有一張紙,紙上寫着幾人的身份。
宓鬆卜,風霞城人士,主家業宓安書院。大學士宓鬆寒之弟,宓貴妃二哥。宓氏本年出了一位靈子宓六雨乃宓鬆卜四弟大女,已被記名送往靈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