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洱閉上雙眸,仔細感知片刻,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行……我的信號強度雖然增強了不少,但還是沒法穿透這麼厚的迷霧,也不知道紀念會長的像素對講機,是怎麼釋放出那麼強的信號的。”
江洱突破“克萊因”境後,各方面的能力都大幅度提升,若是她能將信號穿透迷霧連上大夏,那自然是最好,既然這條路走不通,就只能另尋他法了。
安卿魚皺眉環顧四周,撿起一塊碎石,在地面簡單勾畫起來。
他雖然能大致確定自己在地球的哪一塊大陸,但非洲原本的城市並不少,想精確定位到所在地極其困難,至少在他沒法動用【唯一正解】的情況下,根本沒法做到這一點,只能憑藉感覺與隱約的日光照射,大致確定大夏的方向。
“這個距離……回大夏已經不現實了。”安卿魚放下石塊,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們畢竟沒有筋斗雲,安卿魚現在坐着輪椅,江洱又沒法長時間操控自己的棺材,想徒步走回大夏,不知要多少時間。
“那我們怎麼辦?”
安卿魚思索片刻,“發現我們失蹤後,大夏衆神一定會傾盡全力在迷霧裡搜尋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制造一些動靜,如果有大夏神來到這附近,立刻就能吸引他們的注意。”
“江洱,我需要一些材料。”
“明白。”
江洱的身形向天空飄去,雙手緩緩張開,一股恐怖的磁場急速擴散,下一刻,成千上萬的物品從城市廢墟中懸空飄起,生鏽的鐘表,交通工具殘骸,封鎖的金屬箱,腐爛的布料殘片……
在江洱的操控下,這些東西如同商品般琳琅滿目的掛在半空,安卿魚的目光搜過它們,迅速點了其中幾件東西。
“要這幾個就好?能做出來嗎?”江洱將這些東西送到安卿魚面前,疑惑問道。
安卿魚點點頭,“如果只是信號彈的話,只要配置出幾種特定的氧化劑就行,我再摻入一些精神力,應該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即便安卿魚沒法動用【唯一正解】,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就製作出了數枚特製信號彈。
安卿魚燃起其中一枚信號彈向天空射出,一抹璀璨的光芒閃耀迷霧上空,將雲層染成刺目的熾白,數十秒之後,便黯淡跌落廢墟。
“這樣能有效嗎?”
“不知道……但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安卿魚看了眼自己的雙腿,無奈的嘆了口氣,“接下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
迷霧。
“已經快兩天了……還沒有找到天庭的位置嗎?”曹淵仰躺在筋斗雲上,無奈的問道。
林七夜揉了揉疲憊的眼角,看着身前籠罩在金色領域中的樹枝,眼眸中滿是不解。
“奇怪,是‘奇蹟’失效了?不應該啊……”林七夜喃喃自語,“也許是天庭在迷霧中的移動太快了,就算不斷的推測出它的位置,很快又會變動,根本沒法靠這種方式定位。”
“那怎麼辦?”
林七夜思索片刻,正欲說些什麼,一陣狂風突然自遠處吹來,將筋斗雲前端的樹枝吹動,在雲層上翻滾幾圈後,停在了某個方向。
看到這一幕,林七夜微微一愣。
“這是……”
“這風吹得,是不是有點太巧了?”曹淵同樣看到樹枝偏轉,狐疑的開口。
林七夜看了眼自己身下的【凡塵神域】,雙眸迅速亮起,“走!按照這個方向,再試一次!”
林七夜全力催動筋斗雲,急速劃破長空,消失在天際的盡頭。
……
“已經過去多久了?”
廢墟中的安卿魚睜開雙眸,沉聲問道。
“三個小時。”江洱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安卿魚雙脣微抿,再度從手邊取出一枚自制的信號彈,將其發射向天空。
信號彈在雲層之上燃燒,散發出恐怖的光與熱,短暫的幾十秒後便隕落天空,最終歸於平寂。
自從出現在這片廢墟之後,安卿魚每隔一個小時,便發射一隻信號彈,可惜到目前爲止都沒有什麼效果……
而隨着時間的流逝,安卿魚心中逐漸焦急。
距離上次米戈降臨,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以它們不斷加快的降臨頻率來看,下一次降臨不會太久……
“我們還剩下幾隻信號彈?”他問道。
“四隻……需要再做一點嗎?”
安卿魚在原地糾結片刻,搖了搖頭,“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信號彈了,我們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還不好說……你把剩下的四隻都給我,我提前做些準備。”
安卿魚接過半空中的四隻信號彈,正欲做些什麼,瞳孔驟然收縮!
一股飽脹的痛感充斥他的腦海,他雙手捂住頭,大聲喊道:“糟了,它們又來了!”
江洱的臉色一變,身形飄上天空,遠處的廢墟各處,一道道時空裂隙逐漸張開,米戈的嘶鳴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快走!”安卿魚忍住頭疼,一隻手在輪椅扶手上一摸,兩隻細輪頓時以驚人的速度旋轉起來,帶着他的身體向某個方向彈射而出!
江洱伸手向下一招,那口厚重的黑棺漂浮起,呼嘯着緊隨安卿魚身後。
連續經歷了幾次米戈降臨,安卿魚能察覺到每次的頭疼症狀正越來越輕,他的靈魂似乎正在適應米戈給他帶來的影響。
安卿魚的這隻特製輪椅,速度極快,但他只全速前進了不到十秒,就被迫停下身形。
他前方的半空中,數以百計的米戈震動膜翼,密密麻麻的向他席捲而來。
“卿……卿魚……”江洱指了指頭頂,聲音有些沙啞。
安卿魚擡頭望去,只見天空都已經化作一片粉色的海洋,一隻只米戈涌動在一起,徹底封死了周圍所有的去路,像是一張無法擺脫的大網,從天空緩緩降臨……
“該死……這得有上千只了吧?”安卿魚的臉色難看無比。
一隻只米戈從空中降落,停在安卿魚周圍的廢墟之中,它們震顫着薄薄的膜翼,無數嗡鳴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狂風捲起地面的碎砂石,這上千只米戈環繞在他的身邊,肉瘤表面的觸手瘋狂蠕動,緩緩貼在地面之上……
像是在朝拜它們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