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渾身都在痛的林七夜蹣跚着走出訓練室,聞到從活動室傳來的香味,如同死灰般的眼神重新燃了起來。
溫祈墨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你上午的那頓打不白挨啊……"
林七夜徑直走到活動室,剛剛推門進去,四雙幽怨的眼神齊刷刷的掃了過來。
"……"林七夜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怎麼……了?"
"沒什麼,坐下來吃飯。"陳牧野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哦。"
等林七夜坐下,紅纓眼巴巴的看着陳牧野,說不出的可憐。
"吃飯吧。"終於,陳牧野說出了衆人等待許久的這句話。
幾人紛紛出手,像是被餓了幾天的狼,眼睛都發紅了。
"紅纓姐,你們守夜人的伙食……一向都這麼好嗎?"林七夜看着滿桌的飯菜,小聲的問道。
紅纓沒好氣的回答:"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紅纓說完,又想了想,補充道:"我要等吃完了再跟你說話!"
林七夜:……
"林七夜。"
"在,隊長。"
"今天訓練下來,有收穫嗎?"
"有的,收穫很多。"
"嗯。"陳牧野點點頭,頓了頓,繼續說道,"疼不疼?"
"……有點。"
"小南,一會幫他治療一下。"
司小南撅了撅嘴,乖乖點頭,"好。"
陳牧野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用完全治好,只要明天還能捱打就行。"
林七夜:……
啪嗒!
兩雙筷子在骨頭湯裡撞在了一起,發出輕微的響聲。
兩雙筷子死死僵持,夾着那一塊肉,誰也不讓誰。
紅纓和吳湘南大眼瞪小眼,就這麼僵持在一起,目光彷彿在空氣中碰撞出一連串的火花。
"吳湘南,這塊肉是我先看上的。"紅纓瞪眼說道。
吳湘南平靜開口:"我先夾到的。"
"你放開。"
"我不放。"
"放開!"
"不放!"
刺啦啦啦……
兩人之間碰撞的火花越來越強烈。
就在這時,一旁默默吃飯存在感極低的冷軒盯着那塊肉,伸手在腰間一摸……
掏出了一把MP5微型衝鋒槍,
放在了桌上。
"都放開。"他平靜說道。
紅纓:……
吳湘南:……
冷軒很自然的伸出筷子,夾走了那塊最大的肉,猶豫了片刻之後,放進了林七夜的碗裡。
"新來的,多吃點,一會練槍。"
冷軒邊把衝鋒槍收起,邊冷冷說道。
"啊?哦……好。"林七夜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然後愣愣的看着埋頭吃飯的冷軒……
好傢伙,
什麼叫人狠話不多?
這特麼才叫人狠話不多!
"冷軒,下次儘量不要在餐桌上拔槍。"陳牧野開口提醒道,
"萬一走火了……這桌飯菜就可惜了。"
冷軒點頭,"哦。"
紅纓和吳湘南對視一眼,同時乖乖低頭吃飯。
等到林七夜將碗裡的飯菜吃的一乾二淨,冷軒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淡淡開口:
"吃飽了?"
"飽了。"
"走,練槍。"
"好!"
看着兩人逐漸消失在走道中的背影,溫祈墨長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司小南。
"小南。"
"怎麼了?"
"你的團寵身份被取代了。"
司小南: ̄へ ̄
……
"槍,是熱武器,是人類智慧的結晶。"
射擊室中,冷軒站在一塊整整齊齊掛着各種槍支的牆壁前,面無表情的說道。
"對於高境界的神話生物,它們能起到的作用極小,但對於低境界的神話生物而言,槍支往往比冷兵器更有效。
尤其是對於新人,在不具備很強的近戰水平的條件下,學習使用槍支是十分必要的。"
冷軒從身後的牆壁拿下一柄手槍,放在林七夜的面前。
"我只教你兩件事,一個是射擊技巧,一個是槍械的構成原理,在沒有以後打算專精槍械的情況下,這對你來說已經夠用了。"
林七夜接連點頭。
"現在,拿着這柄槍去打靶,讓我看看你的天賦。"冷軒指了指不遠處的靶子。
林七夜點點頭,拿起手槍,在射擊臺前站定。
深呼吸,
學着從電視裡看到的動作,
舉槍,
瞄準,
射擊!
砰——!
一聲槍響,兩張臉頓時黑了下來。
脫靶了……
冷軒走到靶前,再三確認沒有彈孔,表情似乎有些難看,"30米靶都能脫靶?這……"
林七夜放下槍,輕咳兩聲,"那個……我的天賦怎麼樣?"
冷軒看了他一眼,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你?你有個毛線的天賦。"
林七夜:……
……
回到紅纓的大別墅,林七夜無力的倒在沙發上,揉起疲憊的眼角。
這一天的訓練下來,可以說是受到了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先是被隊長爆砍,再被橡膠子彈打成篩子,
晚上的槍械課吧雖說不累,但卻一次又一次的將他的自尊心按在地上摩擦……
他對槍,真的沒有天賦。
這一晚上的訓練下來,走出訓練室的時候,林七夜明顯感覺到冷軒比他還累,最重要的是他眼中的光……沒了。
最後冷軒還安慰了他一番,說新手這樣其實也並不是太離譜,讓他以後好好努力。
可說着說着,就反過來變成林七夜安慰他了。
"你放心,我覺得我現在沒天賦是暫時的,多練練就好了。"
"你要對我有信心,也對自己有信心,你的槍法這麼厲害,沒道理教不會我吧?"
"時間,最重要的是時間……要有耐心……"
"樂觀一點,至少二十米之內,我還是能上靶的,我還有救!"
"……"
就在林七夜黯然神傷的時候,一道倩影悄然走到了他的面前。
"七夜弟弟,是不是很累?"紅纓穿着毛絨睡衣,手裡端着一杯茶,笑着遞給林七夜。
林七夜牽強一笑,接過茶,"謝謝。"
"其實還好,雖然累,但是很充實。"林七夜喝了一口茶,四下張望了一番,"小南呢?"
"她似乎對你搶了她團寵的位置有些生氣,回屋呆着去了。"
"難怪,她剛剛給我治療的時候,總是掐我肉,我還以爲這是正常程序。"林七夜摸了摸自己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恍然大悟。
紅纓噗哧一下笑出了聲。
"其實,隊長對誰都這麼嚴格,我剛來這裡的時候,哪怕我是個女生,他也沒有絲毫的留手,硬生生把我給打哭了。"紅纓擡頭望着窗外,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嘴角浮現出笑意。
"有點狠。"
"不狠,一點都不狠。"紅纓搖了搖頭,"滄南市守夜人死亡頻率下降,基本都是隊長的功勞,一個是因爲他自身實力強,另一個就是……他對其他隊員足夠負責。
他打你打的越狠,越是能讓你記住疼痛,快速的成長。
他寧可隊員恨他,也不願他們因爲實力不足死在戰場上……你明白嗎?"
林七夜沉默許久,似乎又回憶起早上陳牧野那凌厲的目光,緩緩點頭。
"我知道。"
紅纓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個大姐姐般摸了摸林七夜的頭髮,輕聲道:"好了,累就早點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
林七夜和紅纓道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拖着疲憊的身體躺在牀上,望着空蕩蕩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過了半晌,他又緩緩從牀上爬起……
拔出鞘中的直刀,
一手握刀,一手握鞘,
閉目回憶着今天陳牧野使出的每一式刀法,
在朦朧的月光下,
揮出一刀又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