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營。
凜冽的寒風中,一隊穿着軍裝大汗淋漓的年輕人,揹着負重,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媽的,累死了。”蘇哲揉着自己痠痛的小腿,苦着臉開口,“天天這麼拉練,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後天就大年三十了,不能放個假嗎?”
“放假是不可能了。”丁崇峰聳了聳肩,“這個年,我們肯定要在營裡過了。”
“這要是在老家,現在已經開始買春聯買零食,快樂的準備過年了,我就是一個混吃混喝的肥宅,爲什麼要爲難我……”
一旁的丁崇峰伸出手,捏了捏他胸口那兩塊碩大的胸肌,提醒道: “蘇哲,你已經不是肥宅了,你長肌肉了。”
“四個月的高強度訓練,就算是隻豬,也該長肌肉了。”蘇元鄙夷的看了眼蘇哲,翻了個白眼。
蘇哲:……
“蘇哲,你妹妹看不起你。”丁崇峰幽幽開口。
“……你怎麼就喜歡陰惻惻在旁邊拱火呢?”蘇哲拍了拍一旁蘇元的大腿,“我妹妹看不看得起我,我不知道嗎?你第一天認識我倆嗎?”
“拿開你的豬手!死變態!”
“???我說蘇元,你可以說我是豬,但說我是變態是不是過分了?”
“變態!”
“……”
丁崇峰看着已經掐起來的兄妹,嘴角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你們看,那邊的三個人拉練完了之後,臉不紅氣不喘誒。”蘇哲餘光瞥到一旁的三人,忍不住開口,“他們是怪物嗎?”
丁崇峰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兩男一女,臉上浮現出複雜之色。
“他們……可不就是怪物嗎?”
遠處。
啪——!
方沫隨手拍死了一個想要吸自己血的蟲子,將其丟到一邊,身旁的地面上,已經躺了一片飛蟲屍體。
“你這麼招蟲子嗎?”李真真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好奇的問道。
“體質比較特別。”方沫簡單回了一句,隨後繼續擡頭,怔怔的仰望着天空。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七夜大人他們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方沫嘆了口氣。
“沒有了特邀教官,這些常規的訓練,確實太枯燥了。”李真真聳了聳肩,“我還是比較懷念,那段每天被一羣‘神秘’包圍,進行各種奇怪訓練的時光,雖然很累,但是過的很充實。”
李真真話音落下,一個獨眼的黑髮少年揹着一塊巨石,平靜的經過了二人的臺階,徑直向着訓練場的最邊緣走去。
他淡淡的掃了方沫一眼,眼神中帶着一絲挑釁。
“盧寶柚,你去做什麼?”李真真見到他背後那塊巨石,微微一愣。
盧寶柚沒有回答,只是一言不發的走到了最頂端的臺階,深吸一口氣,身背巨石沿着訓練場的邊緣,開始蛙跳。
“他瘋了嗎?拉練纔剛剛結束……”
李真真看着那堅毅的少年背影,話剛說到一半,身旁的方沫也隨之站了起來。
“你又去哪?”
“他在挑釁我。”方沫眯眼看着盧寶柚,冷聲開口。
他從旁邊撿起了一塊更大的石頭,背在身後,同樣沿着訓練場的邊緣,開始追逐那黑衣少年的身影。
在絕大多數新兵還沒從拉練的痛苦中緩過來的時候,這兩個少年,已經開始了一場無聲的較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們吸引……教官也不例外。
“這兩個小傢伙,倒是有些意思。”洪教官用望遠鏡觀察着兩個少年,忍不住開口。
“他們兩個,無論是能力,潛力還是戰鬥天賦,都是絕佳,本來盧寶柚的心性還差了很多,卻被林七夜硬生生的掰了回來,這才造就了兩塊寶玉。”袁罡微笑着說道,
“他們的未來,不可限量啊……”
“林七夜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剛剛在路上他們還給我打過電話,現在應該快到了。”袁罡目光落向遠處,眉頭一挑,笑道,“你看,這不就回來了嗎?”
遠處的道路上,六道披着深紅色斗篷的身影,正從大門緩緩走來。
“是特邀教官!”
“臥槽!特邀教官們回來了!”
“……”
正坐在地上休息的新兵們,見到那六個走來的身影,頓時炸開了鍋,有的人臉上浮現出激動之色,而有些人,則是一臉的苦澀。
特邀教官們回來,也就意味着他們的苦日子,又要來了……
短短几秒時間,所有新兵都從地上爬起,迅速的站成隊列,整齊劃一的對那六人行軍禮。
“教官好!!”
林七夜揹着一隻黑匣,站在他們的身前,目光一掃,嘴角閃過一抹笑意。
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這羣新兵的精氣神,又提升了不少……已經擺脫了“菜鳥”的範疇,向着真正的“兵”接近了。
林七夜微微點頭,目光看了遠處觀望的袁罡等人一眼,對着新兵們說道:
“繼續休息吧,解散。”
話音落下,他便獨自向着教官們的方向走去。
林七夜走後,一部分新兵紛紛涌了上來,圍着百里胖胖等人,好奇的問道:
“百里教官,你們之前是去做什麼了?”
“是啊百里教官,你們是出任務去了嗎?能跟我們說說嗎?”
“一定殺了很多隻‘無量’級的‘神秘’吧?”
“你們見到‘克萊因’級的‘神秘’了嗎?真的有傳說中那麼恐怖嗎?”
“……”
看着衆新兵們兩眼放光的模樣,百里胖胖輕咳了兩聲,雙手背到背後,悠悠開口:
“嗯,就是出去隨便做了個任務,順手滅了個日本的神國,哦對了,七夜還斬了個日本神,好像叫什麼……須佐之男來着,嘖,記不清了。”
衆新兵:(;゚Д゚)y!!!
“百里教官,您在開玩笑吧。”新兵中,有人笑道,“我聽說,人類歷史上,只有大夏劍仙一人斬過神明,林教官還沒有成神,怎麼可能斬神呢……”
“是啊教官,這也太扯了。”
“日本的神國,不是高天原嗎?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滅掉啊……”
“教官,您好好跟我們講一下任務吧,我們真的很好奇。”
“……”
在場的衆多新兵,似乎都把這當成了一個笑話,有些埋怨的吐槽起來,就連方沫都只是無奈的笑了笑,沒有說話,盧寶柚則坐在一旁,默默的剝着自己的手指。
百里胖胖張開嘴,正欲說些什麼,一道流光便從天而降,化作一位披着暗紅色斗篷的守夜人,雙手捧着一隻盒子,似乎在張望着什麼。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着,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着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着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爲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爲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着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纔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着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着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爲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着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