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的是,這次我也算因禍得福,意外救了那名女子,卻成就了一個成功的報道。關於記者奮不顧身救下女白領的事件一下子上了各大報社的頭條,頓時好評如潮。
爲此,剛出院的我便迎來了雜誌社的慶功宴。
“七月,你真是太厲害了,這樣也能上頭條。”
“不過當時也太驚險了,如果不是警察剛好趕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就是啊,不過七月這就叫做有勇有謀。”
……
雜誌社好久沒那麼熱鬧過了,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討論着,場面極其熱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連忙說道,“其實我當時也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剛好遇見了,想着她還那麼年輕,怎麼能就這樣死去呢?更何況我也是因禍得福,我想換做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大家都會這樣做吧。”
聽到我的話,大家都贊同的點點頭,那些覺得我是天上掉餡餅的人心裡肯定也舒服一些。
就在這時,有人告訴我外面有人找。我放下酒杯,往外面走去。
“七月,這裡……”
是那天要跳樓的女子。
她穿了一條紅色的長裙,臉上笑靨如花,完全沒有那天的憂傷和難過。
“我們又見面了,我的救命恩人。”她笑眯眯的看着我,眼睛眨巴眨巴的,“忘了給你做自我介紹了,我叫周藝桐。”
“我知道,謝謝你。”採訪的事情,肯定是她安排的。
周藝桐隨即笑了起來,“小事一樁,我只不過如實報道而已。倒是你救了我,這纔是大恩呢。我想過了,以後一定會好好活着,再也不尋死了,生命如此美好。對了,我請你喝咖啡吧。”
咖啡廳裡,我和周藝桐面對面坐着,她喋喋不休的和我說着她的故事。
對於別人的故事,我一向提不起興趣,但既然周藝桐願意說給我聽,我便安靜的做一個聽衆。
女人關於情感的述說,往往都是雜亂無章,我眯着眼睛聽着,就當消遣下午的時光了,但我沒想到的是,會在這裡遇到許久不見的蘇一寧。
“七月?”蘇一寧的聲音帶着幾分清冽。
我微微一怔,緩緩轉過身。她好像胖了一些,頭髮散落在臉頰,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鏡,擋住了大半邊臉。
自從半年前的事情之後,我和蘇一寧的聯繫越來越少,感情也大不如從前了。但她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幫過我,這些恩情我無法忘。
確定是我,蘇一寧激動的拿下墨鏡,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七月,真的是你啊,你最近怎麼都不找我?”
“最近忙。”我尷尬的笑着,這才發現蘇一寧沒有化妝。她素面朝天的樣子倒是讓我有些驚訝,雖然她底子也不差,但以前她從來不會素顏出街,她說這是對路人的不尊重。
後來我才知道,她還是以前的蘇一寧,她之所以素顏,是因爲她懷孕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已經和蘇一寧坐在咖啡館裡了。周藝桐倒也識趣,聽說我和蘇一寧想要敘舊,便藉故先離開了。
“是陸煦言的嗎?”看着蘇一寧那張略帶憂傷的臉,我問道。
蘇一寧微微一怔,緩緩點頭。
我不知道這些日子蘇一寧和陸煦言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從她並不開心的表情和滄桑的容顏我大概能猜出如今她的處境。
“他打算怎麼辦?”我繼續問道。
蘇一寧苦澀一笑,脣角帶着淡淡的嘲諷,“他倒是很果斷,讓我把孩子打掉。”說着,她摸了摸小腹,“可是七月,這是我身上的肉,是我和他的孩子,我怎麼捨得打掉?”
“捨不得打,那你打算怎麼辦?”我說話向來狠,特別是對熟悉的人,“死乞白賴的把孩子生下來自己養,還是陸煦言說過要娶你了?”
“七月,你知道陸煦言從來不會對我說這種話的。”說這話的時候,蘇一寧的臉上是滿滿的苦澀。
確實,曾經我一度以爲陸煦言只是想和蘇一寧玩玩,從未想過他們會糾纏這麼久。但如今我更加確定,陸煦言確實是和她玩玩。
不忍心看着蘇一寧執迷不悟,我苦澀一笑道,“一寧,我知道你真的喜歡陸煦言,但陸煦言是什麼樣的男人你應該比我清楚,既然他不能娶你,那就把孩子打了,和他斷乾淨。現在你還年輕,一切都還來得及。”
蘇一寧咬住下脣,一字一頓的看着我說道,“七月,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女人在戀愛中的時候,智商確實爲負數。
“那你到底打算怎麼辦?”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問道。
“我找不到陸煦言了,七月,你能幫我找找陸煦言嗎?”蘇一寧擡起頭看着我說道。
又是找陸煦言?我特麼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個叫陸煦言的男人了,他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似乎我所有的噩夢都是從他開始。
“一寧,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不想再捲入半年前的噩夢裡了。”說完,我起身就要離開。
蘇一寧冷靜的聲音再次傳來,“七月,半年前你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既然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會幫你調查清楚,我一定要找到陸煦言,你不願意幫我,我就自己去找好了。”
話音剛落,她便轉身往夜色中走去。
大晚上的,蘇一寧又懷着孕,我最終還是放心不下她一個人,便一把拉住了她,“行了,怕你了還不行嗎?陸煦言在哪裡?”
“七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蘇一寧一把抱住了我,在我的臉上吧唧親了一下。
“噁心死了……”
蘇一寧說她調查到陸煦言明天會在蘭萃坊的b540號包廂裡談生意,第二天,我便來到了蘭萃坊裡。
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蘭萃坊在安城的性質,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
蘭萃坊依舊燈紅酒綠,熱鬧非凡,我越過舞池中央往包廂裡走,很快便找到了b540號包廂。
我輕輕的敲了敲門,沒有聽到任何的迴應,便打開包廂的門走了進去。
包廂裡坐着一個穿着深色西裝的男人,他俊目俊朗,正抽着一支上好的雪茄。看到我進來了,不由擡起頭看向我,煙霧嫋嫋裡,他的眼眸很好看,“這位小姐,你找誰?”
“陸煦言。”我簡直直接的吐出三個字,“他在嗎?”
男人抿脣低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手裡的雪茄,“我就是,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原來他就是陸煦言,我不由多看了他幾眼,半年前若不是因爲他,我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事到如今,我也怨不得誰。
“是蘇一寧讓我來找你的,我是她的朋友戚月。”
“戚月啊……”陸煦言喃喃的念着我的名字,並沒有覺得很驚訝,反而多了幾分玩味,“原來你就是戚月……”
“你認識我?”我疑惑的看着他問道。
他笑了起來,嘴角勾起笑容的弧度,“蘇一寧經常提起你。”
“哦。”看他意味深長的眼神,我覺得肯定沒有那麼簡單,但現在也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更何況他是蘇一寧的男人,我沒有任何興趣。
我乾脆坐了下來,氣勢可不能輸,“陸煦言,蘇一寧懷孕了,這事你知道吧?”
陸煦言的眼眸暗了幾分,嗓音依舊冷冽好聽,“嗯,我知道。”
“你打算怎麼辦?”我繼續問道。
“錢我已經打到她卡上了,這是我唯一能給她的東西。”陸煦言倒也直接。
偏偏他這雲淡風輕的態度惹怒了我,把人家女孩子搞懷孕了,打點錢就能解決了?錢真的是萬能的?
“陸煦言,所以你是在推卸責任?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沒有考慮過未來?既然你不想對蘇一寧負責,爲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如今她懷孕了,你又說這樣的話?你簡直不要臉!”
面對我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陸煦言也不生氣,繼續慢悠悠的抽着手裡的雪茄,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聲音帶着幾分意味深長,“戚月啊,我和蘇一寧的事情,你到底瞭解多少?”
被他這樣一問,倒輪到我懵逼了。
“從我和蘇一寧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和她說過我們沒有未來。”陸煦言繼續說道,“至於這個孩子,她比誰都清楚是怎麼懷上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疑惑的看着陸煦言問道。
陸煦言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把手裡的雪茄滅了,起身站了起來,“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如果你真的把蘇一寧當朋友,就勸她把孩子打掉吧。”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喂,陸煦言……”然而陸煦言已經關上門離開了。
看來今天的談判是以失敗告終了,看到陸煦言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個不簡單的男人,他的眼眸裡藏了太多的秘密。但我終究是個局外人。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打開包廂的門往外走。
因爲想剛纔的事情太入神,措不及防的撞進了一個懷抱裡。
“對不起……對不起……”我連忙低着頭道歉。
頭頂卻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七月?看來我們真是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