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古長青還在思考着張通古的話。
他如今已經正式拜張通古爲師,張通古身爲崑崙墟長老,那古長青算不算崑崙墟弟子呢?
可張通古又是南監符堂第二祭酒,這其中的關係實在太複雜。
按照張通古所說,古長青要找到崑崙墟掌教信物,而後引導崑崙墟門人迴歸。
怎麼引導?又迴歸到哪裡去呢?
古長青並不認爲自己有那麼大的能量能夠完成這件事。
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第二院,張通古依然沒有醒來,這讓古長青有些意外。
他親自檢查了張通古的身體,發現並無異常。
可是他爲什麼陷入沉睡了呢?
今天是面具人所說的三天後,晚上古長青就要進行他的計劃了。
他必須要做好十足的準備。
他讓諸葛青泉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而後趁着天黑之前再次畫了一道萬類太極化自在符。
六道靈符中,只知道這道靈符和萬天太極化自在符的名字,其中萬天太極化自在符的效果他卻不知道。
因此,真正能作爲戰力的恐怕唯有這道萬類太極化自在符。
靈符完成的時候,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古長青道籙中法力只剩下了不到四萬。
他看向諸葛青泉,問道:“你身上有寶鈔嗎?”
諸葛青泉道:“錢倒不少,寶鈔卻只有五萬。”
“五萬足夠了。”
古長青將五萬寶鈔化爲法力轉入道籙,此時他的法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共有九萬多。
再次清點了所有的準備,古長青看向放在角落裡的玄水青蛟劍。
他拿起劍,說道:“青如,今晚一戰勝負未知,我就不帶你了。”
玄水青蛟劍劇烈抖動,古青如的聲音傳了出來:“哥哥,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跟你在一起。”
古長青微微一笑,將劍放在牀上,而後對諸葛青泉道:“走吧。”
雲煙觀在南京城的東北,離國子監並不遠。
出南監後,古長青在諸葛青泉耳邊交待幾句,他便獨自一人去往雲煙觀。
大雪一連下了幾天,路上積雪很厚,古長青走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空曠的土橋上,猶如一首急促的樂曲。
雲煙觀就在眼前,雄偉的宮殿羣燈火通明,在這片區域唯有此處還亮着。
古長青走下土橋,遠遠的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影背對着他。
不用看,這人肯定是面具人。
古長青走過去,面具人道:“不錯,你很守時。”
“說說你的目的和計劃吧。”
面具人回過頭來,深紅的面具在月光下顯得黝黑,唯有一雙眼眸燦然發光。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他用手指着雲煙觀,說道:“觀內所有弟子都在戒嚴,守護着禁地無煙閣。”
“你的目標是無煙閣?”
面具人沒有回答,繼續說道:“在外圍,有近一百名錦衣衛,其中還有兩個正五品的千戶。”
古長青淡淡的道:“錦衣衛的目標是你?”
面具人冷冷的笑道:“當無煙閣發生動靜之後,應天府衙門和道籙司也會派人過來,說不定附近的上元府也會策應,到時候我們面對十面埋伏,插翅也難飛。”
“你說了這麼多,究竟是何用意?”
面具人瞪着眼珠子,森然笑道:“我想告訴你,今晚誰也走不掉,就像十年前的那晚一樣。”
“相同的地方,相同的目的,只不過這一次主角換了。”
十年前?
難道他說的是十年前的京北血案?
“走吧,好戲開場了!”
古長青跟着面具人來到雲煙觀大門前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在雲煙觀大門和石階四周隱隱有人影晃動,看起來有許多暗哨。
古長青道:“看來這些暗哨就是你說的錦衣衛。”
面具人冷笑一聲,說道:“都是些酒囊飯袋。”
他右手一託,手中出現了兩個黑色的斗笠。
“此乃七品法器暗影斗笠,可以完全隱蔽身體,不過聲音卻無法遮掩,切記要用法力收斂動作。”
古長青接過暗影斗笠戴在頭上,霎時間一道冰涼的氣息從頭頂傳來,籠罩全身。
“走。”
面具人當先出去,光明正大的走上石階,周圍的暗哨卻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古長青連忙跟上,調取法力護住周身,消除腳步聲。
踏上石階,腳下傳來空洞洞的感覺,古長青再次覺得石階有問題。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喂,今晚搞什麼鬼,兩個千戶親自出馬?”
“肯定是爲了那個傢伙,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大排場。”
“噓,千戶大人來了。”
古長青正想回頭看看,面具人已經抓住他的手臂,一躍跳上了屋頂。
地面,從黑暗中走出兩個人,其中一人穿着飛魚服,正是正五品千戶,另一人穿着鬥牛服,乃是正七品總旗。
這總旗正是那晚古長青遇見的那位。
“拜見千戶大人,總旗大人。”
千戶點點頭,對身邊的總旗道:“高兄弟,你說今晚那人會不會出現?”
“今晚花觀主要爲襄城伯李隆大人的孫女施法,正是那人的絕好時機,他一定會來。”
古長青聞言,這才明白,原來當初的那位老者,李兮的祖父居然是襄城伯李隆。
襄城伯,這是太宗皇帝親封的爵位,當初李隆之父李浚隨着太宗皇帝發動靖難,奪取北平九門,屢立戰功,封襄城伯,世代襲封,留守南京。
李浚去世後,李隆繼承襄城伯爵位,只可惜李隆沒有道心不能修道。
當年太祖皇帝建立大明朝封爵無數,可大多都被取締,到了太宗皇帝發動靖難,登基爲帝,又封了一些爵位,不過也是少之又少,這襄城伯就是其中之一。
關於襄城伯,古長青還是有所耳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