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的消息還沒有公開，這人怎麼知道，聽聽他怎麼說吧。”弗蘭克說。
提供匿名信息的人，口音有點奇怪，“淨化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一個異能者，光頭，身高一九五以上。他有製造武器的能力，可能包括核能武器……”
會議現場，死一樣的靜默。
弗蘭克問：“依據呢？”
“這是我的猜測，你們可以選擇不信。”
一個軍方代表按捺不住，“胡說，用異能造精密武器？你知道造一件武器需要多少工序？迄今爲止，異能者頂多能製造一些小工具。”
另一個官員搖搖頭，“哈，這是今年我聽過最離譜的笑話，核能武器意味着什麼，你知道嗎？有些國家花了數十年的努力，還在測試階段。”
“該說的已經說了，祝各位好運。”
電話掛斷，對面的聲音非常冷靜，完全不在意他們相不相信。
弗蘭克說道：“這人一定知道什麼，想辦法找到他。”
“線報說襲擊明天爆發，我認爲當務之急是疏散人口，再遲來不及了，就算是虛驚一場，也比最後九百萬人口毀於一旦強。”
“還是先搜尋敵人吧，這麼多人口，短時間根本不可能疏散成功，反而會讓敵人狗急跳牆。”
紐城第十大道，方銘走出了路旁的電話亭，他選擇告知安全部門他的推測。
畢竟，淨化的殺手藏匿在這個大都市中，只有官方纔能調動大量資源，尋找到殺手，方銘要做的，就是等他們找到結果。
物化狀態消除後，最明顯的結果之一，是可以不帶偏見、自由的體驗各種事物，方銘買了兩個用料充足、色彩豐富的墨西捲餅，邊吃邊走，欣賞着街頭藝人的各種表演，一路悠閒的回到蕾娜家中。
院子裡的樹上，蹲着一隻灰貓，正在懶洋洋的撓癢，瞥了方銘一眼，方銘像沒看到一樣，徑直走進房間。
房間內，蕾娜還有她的三個心腹都在，米蘭達正在慫恿蕾娜立刻展開報復行動，調動所有力量，哪怕打一場大戰。看到方銘進來，米蘭達的臉色冷下來。
方銘看了看那個黑人，問道：“你是殺手？”
黑人點點頭。
“門外樹上那隻貓，請你把它幹掉。”
“你瘋了！”米蘭達叫道。
蕾娜沉吟了一下，“照他說的做。”
黑人走到門外，手腕輕甩，沒人看清他用了什麼武器，只看到那隻貓從樹上掉下，在半空中變成了一團灰塵。
因爲老陰人在紐城，這個城市的貓都將成爲他的幫手，何況是跑到蕾娜這裡盯梢的貓。
“還有，只要看到貓出現在你們周圍，最好統統清理了。”方銘說道。
“變態！”米蘭達喊道。
……
老陰坐在萊納的辦公室內，端着一盒擔擔麪外賣，“這個味道，真是太離譜了，也就是濛濛你們這些人。”
“師傅，最新的消息說，襲擊將於明天爆發，我們要不要馬上撤離？”
“沒事，我們還有時間，乾脆把董事會會議提前吧。”老陰當然沒有說，就算紐城馬上發生大爆炸，他自己也未必有事。
“我姐姐會答應嗎？”萊納猶豫道。
老陰心中暗暗搖頭，“這點小事都不敢面對蕾娜，真是個不成器的東西。”
“她會的。”
果然，蕾娜欣然同意會議提前舉行。蕾娜問方銘，“準備好了嗎，我可是都靠你了。”
“放心。”方銘沒有和他們同行，聲稱自己趕往會議地點。
會議廳類似格蘭國傳統的議事廳，以深褐色爲主調，氣氛肅穆。會議廳中間有一張長方形桌子，圍坐着十幾個董事，蕾娜坐在中間，她的對面是萊納。
隔着一層木欄，會議廳四周還有三圈座椅，都是公司的高官和重要股東。蕾娜的心腹就在外圍坐着，米蘭達心情惡劣，“方銘還說要在會議上出手，可他人呢？”
周圍牆壁上，都安裝了各種檢測儀器，目的是保證在場的異能者不能使用異能，擾亂會議。
在這裡攻擊萊納，必定會成爲所有人的敵人，所以，米蘭達纔不相信方銘有什麼高明的計劃。
他們在到達後，還在會議廳外等了方銘許久，方銘卻不知道去哪了，電話也聯繫不上。米蘭達疑開始心他已經跑了。
“有些人認爲，我不適合這個位置了，是嗎？”蕾娜開口，掃視全場。
全場立刻靜下來，氣氛一度很沉悶，因爲蕾娜過去的威望很高，敢於直面她鋒芒的人極少。
方銘也是這兩天才知道，在蕾娜的父親退休前，實際上是蕾娜帶領集團，實現了大飛躍。她直接領導旗下的科技公司“睿思”，推行了一系列瘋狂的決策，在人工智能等前沿科技上獲得了突破。
睿思在納斯達克市場上市後，市值一路飆升，成爲市值超過千億米元的科技公司。雖然比起阿瑪遜、水果等市值近萬億米元的巨無霸，還有很大差距，但已經是科技公司的奇蹟。
凱納斯集團旗下的其它資產，能源、航空、教育等等，也呈現穩步增長。
一個董事在萊納的目光催促下，終於站起身，誠懇的說道：“我們一向支持你，蕾娜小姐，你的成績有目共睹，但是，你眼下推進的路線，和我們的利益背道而馳。”
馬上有人響應，“不錯，集團的各項收入正在下滑，在這種時刻，科技公司反而壓縮正在大幅盈利的人工智能業務，去研究異能，真是本末倒置。”
“光在研發上已經投入的，加上後續的計劃，將會達到數百億，這是多麼驚人的數字，你知道，我們國家各機構研究經費總共纔多少？”
表面上，這些人對凱納斯的經營路線產生了不滿。實際上，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權力之爭正式打響。
蕾娜的支持者馬上回應道，“首先，異能的研究前景更重要，涉及到我們每個人的生存。其次，我理解你們擔心此舉會造成公司的鉅額虧損。但是，公司本身的研發資金並沒有加大。”
“怎麼可能？”
“因爲蕾娜小姐把自己持有的大部分股份變現，獲得的數十億資金，全部無償投入了研發。”
大家陷入沉默，一個胖胖的董事語氣輕浮的說道：“蕾娜小姐，沒想到你這麼大公無私，追求理想。可是，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領導者應該做的事，企業追求的只是利益，不是理想，不是拯救世人。”
蕾娜微微一笑，“我投資的研究，是爲了解開異能的多個謎題，在貨幣貶值的時期，這纔是最有價值的投資，你們不覺得嗎？
掌握了這方面的核心知識，就掌握了人類的命脈，想要財富？資源？各國自然願意花大價錢購買我們的成果，你們想象一下，那時我們將會站在什麼位置上？眼前這點蠅頭小利又算的了什麼？”
她的話很有煽動力，有些人默默的點頭認可。
胖董事陰陽怪氣的說道：“研究失敗的概率也很大吧，現在各國都在研究，我們並沒有太大優勢。更重要的，國家承擔的起研究失敗的損失，但我們承擔不起。”
蕾娜毫不在意他的語氣，“我投資的研究將會帶來巨大盈利。”
胖董事說道：“你是指你開發的藥物嗎？據我所知，這種藥物號稱能夠刺激異能者的第二次覺醒，甚至讓普通人覺醒，但是實際效果非常不穩定，還有各種負面效應，更不用說生產過程繁瑣、漫長，不具備量產的可能性。”
另一個董事說道：“蕾娜小姐的幾個實驗室，先後出現了泄露事故，還出現了志願者在實驗過程中致死的傳聞，我已經聯繫了調查局，給他們提供了必要的幫助，調查結果很快就會公佈。”
言外之意，如果導致了法律問題，蕾娜只有一條路，主動辭職。
蕾娜的支持者們心中一沉，如果真有這類醜聞，被公之於衆，就算其它方面做的再好無缺，蕾娜也幹到頭了。
“爲了避免你把整個集團帶入旋渦，我們推舉萊納作爲新的董事長，糾正這些錯誤，挽救我們集團的形象。”有人大聲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蕾娜臉上，米蘭達心中着急，雖然蕾娜否認過志願者死亡的傳聞，米蘭達並不確信，因爲傳聞非常詳細、有很多內部人士才知道的細節，之前公共部門花了不少力氣，才平息了疑問。沒想到又被拿出來攻擊蕾娜，調查局也介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