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處,姬仇離開以後,出城順序依然井井有條。
至此,百姓們也看明白了。
按順序出城不慌亂,反而出去的速度更快。
都是爲了活命,沒誰願意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故而城門即使沒有人看管,百姓們也很自覺遵守規矩。
只是有些人總以爲高人一等,萬事該享有優先權。
卻不知,蔡氏財團提前撤離。
沒有被預先通知者,已成了蔡氏財團的棄子。
一位平日間仗着和財團高層有往來的地痞流氓,站在隊伍最後方。
“罵的,和我混吃混喝的那些小弟都死哪去了。”
“一羣白眼狼,該千刀萬剮。”
流氓雷武自稱老大,手下有幾個小弟。
生死危難之際,他老大的威嚴全無。
尋了半天,那些個酒桌上稱兄道弟哥們一個也看不到。
雷武爲了逃亡,家人都丟下不管了。
卻被困在隊伍長龍裡,心急如焚。
等了良久,鎮壓城門的狠人一直沒回來。
雷武漸漸來了底氣,嗷嘮一嗓子:“讓開,我是雷武,讓我先過去。”
以往雷武欺男霸女慣了,且每次提及雷武的名字,普通人都畏懼。
今天喊出此語,的確有幾人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不過看到是雷武一個人,也就沒人害怕他了。
雷武在蔡陽城有幾個小弟。
蔡陽城馬上沒了,所有人都得逃亡其他城。
以後大家都在一個起點上,沒什麼誰怕誰一說了。
故而雷武一嗓子雷聲大雨點兒小,沒人理會他。
雷武大怒:“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不知道雷爺的手段。”
雷武掄起沙包大的拳頭,就近砸向前方一男子的後腦勺。
男子背對雷武,理應中拳纔對。
然而就在拳頭臨近後腦寸許之餘,男子猛然間回過身來。
男子出手如電,抓住雷武手腕。
手掌加大力度,嘎巴一聲,只見雷武手腕直接縮小一圈。
粉碎性骨折,雷武一條胳膊算是廢了。
傷人男子面無表情,一擊得手並沒有罷休的意思。
男子雙臂輪動,兩隻拳頭分別扣在雷武左右太陽穴上。
只見雷武圓圓的大腦袋,瞬間變得細長。
其實雷武手臂斷掉的時候他就後悔了。
也尋思過味,該死不死的,前面站了一位褪凡體。
只是這個褪凡體太老實本分了,任誰都沒往強者方面想。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男孩指着牆壁突然說道。
“媽媽您看,城牆掉下來磚屑了。”
話音剛落,整個城牆震動起來。
泥土碎屑大片掉落,如雨幕瀑布傾斜而下。
來的快去的也快,幾秒鐘後,城牆恢復平靜。
只是原本平整的牆壁上,多出了數之不清的黑洞。
密密麻麻掛滿整片城牆。
其中一個孔洞,毫無徵兆下飛出來一隻黑色人臉蟲。
緊接着,所有孔洞皆是如此。
每個孔洞,都飛出成羣結隊的人臉蟲。
災難距離如此近,急於出城的百姓再也淡定不起來了。
呼啦一下涌向城門,騷亂再起。
有些人足夠聰明,知道城門不在是安全地。
“向後跑,跑到市中心,能活一會兒是一會兒,比現在死了強。”
城外和市中心,兩個方向,牽引人羣分成兩撥。
其實此刻跑回市中心的人最爲明智。
城牆出已經被人臉蟲佔領,沒人能衝過去。
擁擠到城門下,想退回來都不能,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蟲羣淹沒。
蟲子始一出現的時候,擊殺雷武的男子就動了。
他默不作聲衝向城牆,攔其去路者無一不腦袋中拳當場喪命。
臨近城門時,人蟲混在一起,人挨人、人挨蟲,根本沒有空隙可穿插。
男子一不做二不休,褪凡體實力毫無保留全力爆發。
男子前方,人倒下一片,蟲落地下一片。
他用雙拳,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路途中不管男女老少,婦人孩童,全部成了拳下亡魂。
男子是第二次騷亂後,唯一一個逃出蔡陽城的人。
他名爲斷科,名義上是楚曼玉的保鏢。
不想帶一個累贅逃生,故而有意被人羣衝散。
想着混雜在人羣中,自然而然的擠出內城。
姬仇的出現打亂了斷科的計劃。
出城人羣組成隊伍,斷科怕被姬仇發現,站在了人羣后方。
擔心姬仇去而復返,一直沒發作。
蟲羣再次出現,段科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所以,他殺了出去。
……
蔡陽城不大,高中初中和小學在一處。
正如姬仇所猜想,災難爆發時,曲沐沒和小白狼出城。
而是來到學校,儘可能帶走更多學生。
當然,小白狼不願意這麼做。
奈何拗不過曲沐。
有了上次曲沐一個人找姬仇差點遇害的教訓。
小白狼也不放心丟下曲沐獨自出城。
曲沐和小白狼都有外覆盔甲護身,有恃無恐。
而且學校在武道協會的保護下,二人來到此處,並非孤軍奮戰。
學校距離人臉蟲爆發地點比較遠,武道協會提前得到通知疏散學生。
加之小白狼和曲沐二人加入,很幸運的保護下來了所有學生。
當然,小白狼負責疏散學生,有受傷的孩童,直接扔自己後背上。
偶爾出現零散的人臉蟲,順手擊殺。
小白狼實力不弱,加之外覆盔甲傍身,起到的作用比駐守此地的武道協會成員更大。
曲沐揹着白衣馬尾辮,挨個教室尋找檢查。
“老師,您揹着一個人不累嗎?爲什麼不放下她。”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童弱弱開口。
他是曲沐尋出來的第十六位受傷學生。
曲沐有外覆鎧甲保護,偶爾出現的人臉蟲子傷害不了她。
曲沐也是一名弱女子,體力有限。
揹着個大活人樓上樓下攀爬,健壯男子都受不了,何況羸弱女子。
此時曲沐汗流浹背,雙腿痠溜溜,很想一屁股坐下去休息。
可是曲沐不能,暗自不滿:“爲什麼我不是褪凡體。”
而後長呼出一口氣,艱難騰出一手拉着小男孩兒。
“走吧, 我們的隊伍一個不能少,所以我必須揹着她。”
小男孩兒茫然:“還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嗎?”
“有啊。”曲沐笑着說道。
小男孩兒不解:“什麼東西呢?不是生命最珍貴嗎?”
曲沐娓娓道來:“每個人心裡最值錢的東西,只有自己才知道。”
“你不妨捫心自問一下,有沒有什麼值得你用生命交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