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扯皮,往大了說是利益交換,往小了說跟爭梨的孩童沒什麼區別,都是無賴不講道理的,很沒有營養。
林壽這邊聽了一會,把關鍵話說完,就掛機了,等他們會開完了林忠叫他,才重連上來,來了就問:
“走啊,咱上哪吃飯去?”
林壽反正一點不關心鹽務,他來揚州主要是吃喝玩樂來的,玩樂之餘纔是辦差。
林忠問了他一句。
“師爺,何時剿匪?”
林壽一擺手。
“不急,十天呢,先浪九天。”
“……”
林壽看了看木訥瞪着他不說話的林忠,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
“放心,師爺不會坑你的,走,浪去。”
林壽一攬咱們的欽差大人,勾肩搭揹出去揚州城裡浪了。
……
接下來幾天,林忠在揚州各處巡查。
林壽這師爺則是讓姚秀秀當導遊在揚州城裡到處浪,哪有好吃的,哪有好玩的,哪有好窯子……姚秀秀不告訴他這個,搞的林壽總跟他爭辯,你是男人不,男人哪有不逛窯子的,你只要乖乖告訴我,以後咱倆就是一起扛過槍的兄弟。
“那有什麼好去的,就不告訴你,略!”
姚秀秀氣的鼓嘴,一吐粉舌頭。
江南多風流雅士,當街旁邊有位摺扇公子看見了,還過來搭訕道:
“姑娘好俊!敢問芳名?”
林壽看着油頭粉面的公子幸災樂禍道:
“信不信掏出來比你都大。”
“……”
反正幾日裡諸多揚州趣事吧,鹽商派來盯梢的人回去彙報,一衆鹽商直納悶兒,大人在吭哧吭哧辦差,師爺在遊山玩水,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這一日,林壽在遊玩時,看到街上有好些人擁擠圍成一圈,耶?有猴戲看?他湊熱鬧的過去一看,那裡面是個賣畫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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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一身破舊衣服,一雙眼睛也不是餓的還是有眼疾,讓人看着感覺藍窪窪的,坐在那一邊摳腳一邊擺攤賣畫。
他那畫作也古怪,不畫山不畫水不畫花不畫鳥也不畫美女,而是畫一些奇形怪狀,面容恐怖的鬼怪。
偏偏,這些鬼畫還很受歡迎,不少收藏人士趨之若鶩,爭相掏錢購買。
林壽問姚秀秀這是誰?姚秀秀說這是揚州有名的畫匠,揚州八怪之一,羅兩峰。
“揚州有才的畫匠頗多,各有長處,其中以怪聞名的當屬揚州八怪,而這羅兩峰他更是怪中之怪,不畫山不畫人專門畫鬼。”
“嘖,老陰間畫師了。”
“你看他眼睛怪異,有人說他那是眼通陰陽,他自己也說能看見鬼,還說他那不是畫鬼是把鬼鎮到畫裡了,畫裡的是真鬼,受到不少獵奇人士追捧收藏他的畫作,他的鬼趣圖可值錢了,很少能見到他,一畫難求。”
好傢伙,你擱這講故事嘎韭菜呢,林壽心說這畫匠倒是會做生意。
“可他怎麼穿的那麼破爛,你不是說他的畫賣的很好麼?”
“有點錢就花天酒地去了,這出來賣畫,肯定是又沒錢了。”
兩人嘀嘀咕咕說着,羅兩峰的耳朵靈,聽見了,換了只腳丫子說道:
“嘿,小姑娘不懂可別瞎說,咱這把鬼抓到畫裡可不容易。”
羅兩峰擡起頭一看,一雙泛藍光的眼珠子從林壽身上一掃,啪嗒!從凳子上摔下來摔了一個大屁股蹲兒。
林壽一愣,我已經帥到形成氣場了?
“不賣了!今天不賣了!”
羅兩峰突然慌張收攤,扭頭就走,周圍大夥兒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林壽一眯眼,看來這不是個純騙子,還是有點門道的,閉眼觀瞧陰間,羅兩峰那畫上確實有些影影綽綽。
他似乎確實不是賣畫,是在賣鬼。
羅兩峰也不解釋,一直匆匆回了家,點上香,燒了不少紙錢,才心神平靜下來,眼睛裡發青,自己撓頭唸叨了一句:
“怪了,大白天的怎麼死人上街了?”
這一句話,就能看出這個畫鬼匠是有本事的,“死人上街”說的是林壽,現在的林壽可不是林壽本人,是林壽用死人屍體做的師爺號,周圍見過的所有人包括林忠姚秀秀,都沒發現這是個死人,但這畫鬼匠羅兩峰發現了,顯然他也不是普通人。
倆人今天算是頭回見面兒,往後師爺號還會逗留揚州以及江南區域很久,不好說還會不會碰上。
一段小插曲,林壽沒太當回事。
晚上和姚秀秀在運河裡的畫船上吃了特色燒鵝和老鴨粉絲湯,好兄弟倆在玩這方面分外投緣,一樣的愛耍愛玩,沒心沒肺,除了逛窯子這事始終沒能達成共識。
晚上回去,給林忠打包了點燒鵝。
欽差大人年紀輕輕就是個工作狂,白天走訪引岸,晚上翻看鹽運司的賬簿,林壽看見燒鵝涼了他都沒顧上吃一口直說,你當官可惜了,來我堂口裡當職業經理人吧?
林忠木訥的翻賬不理,林壽就讓姚秀秀扯個鵝腿下來去逗他,林忠被這倆人煩的不行,只能三兩下塞進嘴裡吃光,給林壽一亮乾淨的盤子,那意思在說,你看,吃完了。
如此,林壽在揚州幫忙辦鹽務這些日子,匆匆而過,一晃九天過去了。
林壽說話算話,真的浪了九天。
直到第九天夜裡,林壽操控着師爺號來到淮河邊,遠遠遙望,漆黑的水面上停着幾艘大噸位的船,船上燈火通明。
那支船隊,就是林壽的目標,那裡是淮河的鹽幫,鹽梟鹹老二的據點。
吱吱,吱吱。
黑夜裡有老鼠叫,林壽回頭看見個箱子擺在地上,打開箱子,他讓九記物流給送來的裝備都在裡面,他之所以等了九天,其實就是在等快遞。
林壽從中拿起了黝黑的鏟子扛上,外形和埋人鏟一樣,但不是,這是林壽結合淮南萬畢術和竈王火冶煉合金,錘鍊打造出來的仿製品,雖然遠不及埋人鏟這種奇物,但使用強度也算有保障,比一般的兵器強,而且主要是鏟子林壽用起來順手。
另外還有些其他東西,林壽一併收好,面對着漆黑的河面縱身一躍,人踩着水一路踏起白浪,從天上看像是一支白箭,射向了鹽幫的船隊。
啪嗒,腳踩上甲板。
林壽登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