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吧內,張彪一邊嚼着檳榔,左手夾着煙,對着屏幕破口大罵:“臥槽,我丟你老母,頂你個肺啊。”看着屏幕變黑,氣的他把耳機摘下隨手往桌上一扔,撇過頭對着李立道:“我悟了,十七把,跪了十五把,把把坑,把把跪,對面隊友全是大腿,我方隊友集體超鬼。”
“好不容易要贏一把,特麼的結果中單說網費不夠了,要下機。”
“臥槽,好坑。”李立拿起桌子上的紅牛一口悶,嗤笑道;“那不是還有三個隊友嗎?”
“呵,他們線下四黑,一塊下得。”張彪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自嘲道。
“那麼你悟到了什麼?”李立疑惑問道。
“即使你的檳榔加煙,讓我法力無邊。”張彪頹廢道;“也架不住那個嘴角帶痣的男人,一票否決權。”
“鈔能力,臥槽,你說的好友道理,我特麼居然無法反駁。”李立伸手關掉機器,扭過頭朝着他,嘴角微微抽搐,站起身來譏諷道:“你丫的不會是輸出幻覺了吧?”
“撤了,撤了。”張彪站起身來:“再不走,我怕自己忍不住會當場表演一個手撕鬼子。”他張彪做爲一個體麪人,天天吹噓自己技術超神,轉眼就被小學生啪啪的打臉,真當他不要面子的嗎?
也不知道是起身太猛,還是身體太虛,起身後的一瞬間他神情恍惚,腦子嗡嗡的,血氣一陣一陣上涌,感覺周圍的人開始集體慢動作,網吧內嘈雜的聲音也在霎時間消失,彷彿在一瞬間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但是轉眼之間又恢復了正常,耳旁的朋友聲音響起;“走吧。”
張彪疑惑的摸了摸頭,腦袋也稀裡糊塗的不知所措,無意識跟着朋友就往網吧外走,出了網吧,微風一次,頓時神清氣爽,“老李,下次不來了,這家網吧空氣太差,剛搞得我有點頭暈。”
李立眯着眼,聞言轉過身不解道:“不會吧,這家環境很好的,你吖不會是檳榔吃多了吧?”
最近這個情況,越來越頻繁,每個月總會來個二三次,簡直比女生的大姨媽來的還頻繁,前後去了幾趟醫院,換了幾個醫生,但是意思都是,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別忘心裡去,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拎幾瓶葡萄糖回去,吃飯的時候整點?
擡頭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李立連忙詢問;“怎麼了,這是,你丫的是腎透支了,還是身體被掏空了?”
張彪三言二語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
朋友李立聽後撇撇嘴,調侃道:“切,沒事,回去睡一覺,眼睛一閉一睜,明天準好,今兒就奢侈一把,我叫個車,讓你享受一把有錢人的樂趣。”
就在倆人蹲在路旁閒扯時,迎面走來一個身姿妖嬈,衣着清涼小姐姐,上來就是各種姿勢各種撩,那是一顰一笑一撩的直往心上掏啊,玉首婉轉直接來了一個百媚千嬌,生怕小哥哥的鈔票進了別人的腰包,好一個巾幗碾壓鬚眉敢愛敢恨的奇女子,朋友見狀嗷的一嗓子,虎軀一震氣勢洶洶的站起身來,一言不合就直接走了過去,於是馬路model和藝術品鑑賞大師,開始討論其藝術品的製造成本和時間。
“200。”
“150。”
“200。”
“150”
“200。”
“150。”
“好了,好了,今天不掙你錢,就當做個朋友。”敢愛敢恨的奇女子見李立那個死性樣,滿臉委屈巴巴。
日不落·永動機·鈕鈷祿·李立上線,見倆人當街一陣頭腦風暴過後,李立依然把價格拿捏的死死的,張彪無語的聳了聳肩,揮了揮手,表示理解,畢竟這年頭,愛情嗎,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第二天,老家祠堂外,父母和其他長輩聚在一起家長裡短嘮嗑,老太爺站在祠堂內對着小輩們激情澎湃演講,下面張彪和一衆小輩們聽得雲裡霧裡,衆人東倒西歪,哈欠連連,昏昏欲睡。
“這次爲勇氣試煉,帶上紙人,只要參加這次試煉,無論成功與否,事後皆有3000元獎金。”結尾幾句話一處,頓時所有人立即精神抖擻,雖然內容讓小夥伴們不明覺厲,但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十幾個小輩無不好整以待,準備磨刀霍霍向前從,突然前面的族兄張士豪舉手提問道;“老太爺,真有妖魔鬼怪?”
老太爺蹙眉,目光沉沉,喝道:“字面意思。”心裡罵道,我特麼哪知道,張慶之那個癟犢子,回來沒說幾句就撲街了,要不是事情太特碼的邪性,那輪得到你們這羣小癟三,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忍不住一陣哆嗦:“呸,,,下面依次上來抓鬮。”
張彪聞言不屑一顧,做爲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人民有信仰,國家有力量的新新代人類,豈能相信這些子虛烏有,荒誕不羈的事情,但是做爲一個窮逼,就要有往錢眼裡鑽的覺悟,聞言一躍而起,幾個大跨步一個衝刺走到木箱前,伸手一摸,打開紙條一看,情不自禁叫道:“墓園?”
“咦,我的是學校,荒墳,,,,,,,,。”
耳邊聽着十幾個人地名一一念出,卻發現沒有一個相同的位置,張彪把地圖和紙人揣進口袋,第一個衝到祠堂外,和父母,妹妹打個招呼,自信滿滿的表示:“萌萌,完事之後給你買一輛山地車。”
“哈,哥,你可不許騙我。”妹妹張萌喜開顏笑的說道。
張彪對父母示意一個“放心”的眼神,對着妹妹道:“嗯吶。”
旁邊衆人一個個急不可耐跑向各自的座駕,他見狀也不甘示弱,扭頭邁起大長腿一個衝刺,跳上國產神車,發動五菱超跑揚長離去。
晚上皓月當空,擡頭看了一眼頭頂星空璀璨,城外墓園內,一個有貢品的墓碑前,他斜躺着支棱着身子,一邊啃着雞腿,一邊嘴裡鼓囊囊含糊不清的說道:“哥們,對不住,第一次幹這話,沒經驗,借你點東西填填肚子,就當是陪你嘮嗑的報酬,呃~,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突然之間,一股涼風劃過他的臉龐,感受着這股不同尋常的涼氣,讓他瞬間有億點點慌。
有鬼?
我打了個哆嗦,一躍而起,臥槽,不會真的這麼靈吧?
張彪下意識的望向墓碑,不知爲何,總感覺墓碑上精神小夥的照片朝他嘿嘿直笑。
“我呸!”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嚥了一下口水。
目之所及,墓碑如林一樣屹立在影影倬倬的黑暗中,彷彿下一刻真的會有惡鬼跳出來把他撕成碎片,然後爲自己枯燥泛味的躺平生活增添一絲樂趣。
他即驚恐又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四周情況,陡然見墓碑東南方位小樹林方向,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逝。
他瞬間心理毛了,一臉的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等再去看時,影子已經消失不見。
“尼,,,瑪,眼花,眼花,絕壁是眼花。”張彪被嚇得渾身發抖,冷汗淋漓,甚至顫抖的連手上的練雞腿都拿捏不住,他一遍又一遍的說服自己,那是幻覺。
可他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因爲身體的本能是無法靠理智征服的,此時張彪內心涌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但是做爲一個聰明人,要懂得,該慫的時候,一定要慫,呸,不對,這是戰略性撤退。
忽然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由近及遠,有剎那間消失,望着眼前黑了吧唧的場景,不計其數的墓碑在寂靜的深夜之中若隱約現,彷彿有無數厲鬼舉着刀叉桀桀怪笑,等着他上門送人頭,此時他感覺自己和六元錢麻辣燙女主角一樣拉跨,都特麼是千里送一血。
他旋即雙手插兜,假裝鎮定的走向小樹林位置,你問我爲什麼不走向大門方向,我擦,這不是明擺着嗎,咱好歹也是經過英叔的鬼片洗禮的革命戰士,誰都知道,遇見鬼咔咔的跑向大門,百分百機率遇到鬼打牆,基本上我和鬼打牆搏鬥時,鬼已經流着口水而又悄無聲息獰笑着飄到身後,對着他的脖子就一口嘎嘣脆。
然後祖國的花朵,未來的納稅人就此英年早逝,咱能幹着賠本的買賣嗎,必須不能,疾行片刻,走到小樹林旁,耳旁卻傳來一陣莫名的熟悉聲,等等,這個聲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