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並沒有兌換陰陽眼。
永久陰陽眼需要200積分，他只有一百，不夠。
一次性陰陽眼雖然只要20積分，但條件很苛刻，有淦淦在場，他也無法兌換。
他之所以能發現顧殘生是鬼，原因有兩個。
一是皮膚觸感。
林洛與鬼有過很多次肢體接觸，所以在大殿外抓着顧殘生的手時，他幾乎就可以肯定，後者是鬼。
而且是一隻吞食了媒的鬼。
之所以不能百分之百確定，是因爲顧殘生身上並沒有鬼臭味，而且體溫也和正常人一樣。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鬼臭味就不提了，很好掩蓋，那體溫呢？
藝高人膽大，兌換永久打鬼棒法後，林洛無視任何鬼，於是他跟着顧殘生進入了大殿。
在與顧殘生談論非人協會具體情況的過程中，林洛看似隨意，實際上已經做了很多次試探。
無論言談還是舉止，林洛覺得顧殘生都不像一個特立獨行、標新立異的人，那他身上這件金光閃閃的道袍就顯得很古怪了。
於是林洛趁後者轉身，悄悄摸了一下道袍。
熱的。
雖然不至於燙手，但溫度很高，比人的體溫還高。
那時候林洛終於可以肯定，顧殘生是鬼，他化爲人形是依靠媒，保持體溫則是依靠道袍。
“爺爺，他……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淦淦臉色難看，小聲問。
顧殘生愛憐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子：“沒有時間了……爺爺不想在騙你，他說的，都是真的。”
“爲什麼沒有時間？吞下媒後，鬼魂是可以長時間滯留在陽間的。”林洛想起了王娟娟說過的話。
顧殘生深吸一口氣，點頭道：“沒錯，如果是你身上那塊青媒，時間確實很長，但三年前，我吞食的是最低等的黑媒，現在時間就快到了。”
林洛從錢包裡拿出青色蛇皮：“這個東西叫青媒？”
“嗯，媒分九等，一爲黑，二爲白，而後赤橙黃綠青藍紫，黑媒最低，紫媒最高。”顧殘生解釋。
“吞食青媒可以留在陽間多少年？”林洛問。
顧殘生回答：“黑媒三年，白媒六載，赤媒則是十二年，以此類推，青媒大概是三個甲子還多。”
“林大哥，能不能……”淦淦看着林洛手中的青色蛇皮，眼巴巴的說。
“沒用的，每一隻鬼，只有一次吞食媒的機會。”顧殘生打斷道。
“那您還剩多少時間？”林洛問。
“三天，但也不一定。”
頓了頓，顧殘生解釋道：“三年前我吞下黑媒之時，就想到會有今日，所以預先做了一些佈置。”
淦淦一喜，急忙追問：“什麼佈置？”
顧殘生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柴盒大小的錦盒，打開后里面是一塊摺疊整齊的絹布和一粒紅色的丹藥。
顧殘生拿起絹布：“這是長生觀代代相傳的寶物，名爲太墟紀元，我正是藉助此物，纔算出你可以對付非人協會。”
絹布打開後差不多有枕頭大小，潔白光滑，就像一塊普通的白布。
林洛暗道華夏文明果然博大精深，難道這塊布還能算出系統的存在不成？
“爺爺，這塊布是不是和青媒作用一樣？那你快吃了。”淦淦說。
顧殘生摸了摸淦淦的頭：“傻孩子，哪有那麼容易？”
“那到底應該怎麼辦，怎麼辦啊？”淦淦眼睛都紅了。
顧殘生指着身上的金色道袍：“這是祖師爺留下來的烈陽道袍，除了助我維持體溫外，還可以保我魂氣不散，不過需要長生觀內陣法維持，所以這三年我從不下山，晚上也不見客，爲的就是今日之事。”
“從不下山？我記得姐姐說您曾去我家裡佈置過陣法？”林洛不解道。
此時林洛終於明白顧殘生爲什麼會派一個小孩接自己上山的原因。
“那是蜉蝣鬼變成我的模樣去的，當時你們姐弟還小，就算我告訴你們真相，除了徒增煩惱，又能如何？至於陣法……更是子虛烏有。”顧殘生解釋。
沒有佈置陣法？
原本林洛以爲，先前在姐姐的臥室，大嘴怪物之所以不殺後者，就是因爲家裡有陣法，它殺不了，必須借自己的手。
如果沒有佈置陣法……
那張彩霞第二道推理題的答案又是什麼？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爺爺，既然您留了這麼多後手，是不是可以不死？”淦淦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我已經死了，也無法復活，不過藉助太墟紀元，或許我還可以以鬼魂之身再殘喘一段時間。”
顧殘生看向林洛：“我並非不想投胎，只不過非人協會一日不除，我死不瞑目。”
“您太高看我了，我能力有限，跟您說句實話，我只想找回父母。”林洛苦笑道。
“那你更要加入非人協會！三年前，爲了徹底剷除那些怪物，我和你父母僞裝成非人，深入虎穴……只爲找出非人協會的會長真身所在，將其一舉殲滅。
可惜我的運氣太差，進入協會的第一天就意外橫死。”
“您是說，我爸媽也僞裝成非人加入了非人協會？”林洛面色微變。
顧殘生點頭：“對，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因爲我死前親眼目睹你父母成功通過了考驗……但如果你想把他們找回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入非人協會。”
“照您這麼說，這個臥底我還是非做不可了……”林洛只是不想惹麻煩，但他並不怕麻煩。
顧殘生精神一振，指着林洛手中的會員卡說：“說來也是巧合，兩天前，一個非人協會的普通會員竟然來長生觀上香，我便出手將其拿下。
逼問後得知，他原本是要去找十位骨幹成員之一的老七報道，而現在，自然就換成你去找老七。”
老七？
真心話就是老七。
“老七是誰？”林洛問。
“不知道，可能是我下手太重，說完這句話他就魂飛魄散了……不過他最後還是說出了江城大學四個字，按照我的推測，老七應該隱藏在江城大學。”顧殘生猜測道。
“江城大學麼……”林洛腦海浮現出一張張熟悉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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