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瞬間，林洛就想通了所有事。
目前的處境看上去確實像一個死局，但要破除，其實非常簡單。
他現在一共有935積分，換言之，只差65個積分就可以殺死白蛇世界的小二。
雖說在白蛇世界，因爲有小二的存在，存活時間十天的主線任務三完成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別忘了，獲得積分並不是只有完成主線任務一個途徑。
還有選擇性任務和福利任務！
當然，這兩種任務都是隨機觸發，並不是每一次任務都會出現，系統也曾表示，出現的概率並不高。
但這完全不是問題。
概率不高就用次數來堆，復活一次只要10積分，以任務獎勵最低300積分來算，他足足有23次死亡機會可以揮霍！
所以在林洛看來，白蛇世界的小二幾乎就是個死人了。
………………
“你想到辦法破局了嗎？”董玉見林洛一直沉默，不由得再次開口問道。
林洛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
“沒有時間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董玉誠懇的說。
林洛沒有理會，自顧自的提問道：“爲什麼這些事，你會這麼清楚？”
“因爲……因爲……”
董玉語氣一頓，似乎不好說出口，片刻後在林洛越來越不耐煩的目光中，才繼續說：“因爲這些事，原本就是我和他一起策劃的。”
“繼續說。”林洛面無表情。
董玉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八百年前，那時候我是一名御醫……”
“等會，那時候？難道你還會輪迴不成？”林洛打斷道。
“不，不會輪迴，但也和輪迴的性質差不多，就是……就是……用現代的話來說，可以稱之爲‘偷渡’。”董玉解釋。
“偷渡？像屍魈一樣，吞噬孕婦肚子裡胎兒的魂魄，然後取而代之？”林洛目中露出鄙夷之色。
董玉搖頭：“不是，那是屍魈獨有的本事，我不行，我說的偷渡，就是寄生在一隻剛死不久的新魂上，隨着他一起轉世輪迴。
在轉世的過程中，我的意識會慢慢與那隻新魂同化，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可以算作是我的輪迴。”
“爲什麼要輪迴？對你們有什麼好處？”林洛追問。
“其實……其實這些事應該跟你破局沒什麼關係吧？能不能離開這裡再說？他真的快來了。”董玉一臉擔憂之色。
“當然有關係，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我怎麼破局？你要是想早點離開這裡，最好說實話，否則我也救不了你。”林洛沉聲開口。
八百年前的事對董玉來說，已經是過去式，所以她覺得不重要。
但對林洛則不然，因爲他馬上就要回到那裡，所以自然是弄得越清楚越好。
“不過……那好吧。”
董玉似乎想反駁，但還是忍住了，又開始回答林洛之前的問題：“輪迴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可不輪迴，就會有壞處。”
“哦？詳細說說？”林洛目中露出感興趣之色——他要趁董玉心慌意亂，多挖一點關於相柳魂魄的消息。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董玉目中露出憤慨之色：“既然世間萬物對天道來說，都是芻狗，那爲何對我們這麼不公平？”
“並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公平，你覺得天道對你不公，但在普通人看來，你可以長生不死，逃脫輪迴，他們一樣會覺得不公平。”林洛說。
“長生不死？你錯了。”
董玉搖頭，悽然道：“你以爲我們爲什麼要輪迴？因爲我們是異類，不容於三界六道，擯棄在衆生之外，如果不偷渡輪回，總有一天，會被天道抹殺！”
“相柳當年做下無數惡事，被抹殺也很正常，看來老天還是有好生之德，給了你們一線生機，可以借偷渡苟延殘喘。”
林洛諷刺了一句，又問：“不過我很好奇，你偷渡輪回後，還會不會記得你是相柳魂魄？”
“不記得，偷渡就是爲了瞞天過海，需要封閉五感，切斷六識，否則長久暴露在天道之下，就會被抹殺，因爲我只是相柳九魂之一。”董玉回答。
“所以要是九魂歸一，喚醒相柳，天道就不會再管你們？”林洛猜測道。
董玉點頭：“沒錯，相柳本就在天道之下誕生，自然是允許存在的，就好像人，如果三魂七魄聚攏，天道不會理會，但要是魂魄分離，過不了多久就會消散，因爲單獨的魂或者魄就是異類。”
“那你封閉了五感六識，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會甦醒？”林洛又問。
“沒錯，不止危險，如果遇到特別的事也會甦醒，八百年前，我去趙府診治那個從出生便不停啼哭的嬰兒之時，就提前甦醒了。”董玉回憶道。
“因爲他也是相柳魂魄的原因？”林洛說。
董玉回答：“對，當時我欣喜若狂，急忙去找小二……”
林洛打斷道：“小二究竟是誰？”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董玉露出爲難之色，片刻後又說：“那我問你，我是誰？”
“你是……”說了兩個字，林洛就住嘴不言。
她是董玉，她是相柳九魂，也是相柳逗留在陽間的三魂之一。
這幾句話看似有很多信息，但實際上，與小二是相柳九魂之一，根本沒有分別。
“你明白了？當年我和小二從相柳本體被鎮壓之地逃出來後，無數次想要復活他，都沒有成功。
後來我們感受到了天道的威壓，就開始偷渡輪回，在這期間，我們用過很多名字，所以你問小二的名字，根本沒有意義。”
董玉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平時都是稱呼他爲‘戮’。”
“我懂了，那當年你發現屍魈以後，爲什麼沒有融合他？”林洛繼續發問。
董玉回答：“說來話長，你也知道，屍魈之所以叫屍魈，就是因爲他並不是完整的相柳魂魄，他的智力低下，根本就不認識我。
不過我也不敢打草驚蛇，於是準備先去找同樣在偷渡輪回中的小二，希望集我們二人之力，將屍魈融合，可這一找，就找了八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