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是維也納上層百曉生一般的人物,什麼問題都難不倒她,當下賣弄道:“你們有所不知了吧,那位可不是繼承來的家族爵位,而是由現任英國國王敕封的。”
聞言周圍一羣貴婦是真的提起興趣了,忙不迭地追問:“哇哦,因爲什麼?”
這個時代在英國能當上貴族的,基本全靠投胎技能。只有貴族家的長子才能繼承貴族頭銜,其他的子女只能是平民身份。
根據英國貴族爵位法,平民想要得到敕封就更是難上加難了。得對國家有功勳,或者在藝術、文學、科學等領域有巨大成就及貢獻。
強如牛頓,也只被女王封爲騎士爵士。還不是因爲他的科學成就,而是爲了政治。且他的爵位屬於貴族爵位中最低的等級,不可世襲。
而現在,平民歐文竟然能出被敕封爲伯爵,這就令人意外了。
在進入維也納的社交圈之前,衆人並沒有聽說過有關於歐文的任何功績傳說啊。
凱瑟琳不再賣關子,笑着道:“他跟他的那位東方表妹會被敕封爲伯爵,是因爲他們家族真的有庇護神,脾氣還不太好。據說那位庇護神喚來東方神龍,水漫了整座倫敦城,還降下雷電,劈塌了國會大廈和王宮。”
“噢,我的上帝,這怎麼可能?”
“道聽途說,絕對道聽途說。”
“除了上帝,這世上沒有真神,沒有!”
衆人對於凱瑟琳的消息完全不信,七嘴八舌地議論着。
凱瑟琳也不去說服別人,只是拿扇子扇了兩下香風,嘴角微微勾着,一臉你愛信不信的表情。
良久之後,纔有貴婦看着歐文忽然道:“是真是假,去問問本人就知道了。”
說完,她整了整衣冠,款款朝歐文走去。
第一支舞停了,歐文立刻端着一杯紅酒,朝夏青黛迎了上去。
“這酒釀得不錯,您嚐嚐。”
“謝謝。”夏青黛接了過來,一邊拿手扇了扇風,一邊喝了一口。剛剛一場挺直後背的排舞,跳得還挺累人的。
雖然外面在飄雪,但皇宮的宴會廳點着好幾個壁爐,人員又密集,室溫還是很高的。
歐文默默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手絹遞給夏青黛,引得後者“噗呲”一笑。
也就是這年頭的男人啦,口袋裡居然還拿得出手絹來。
“謝謝。”夏青黛輕輕拿手絹壓了壓腦門,吸掉些許香汗。
“第二支舞跟我跳吧?”
“您好,請問能有幸一起跳支舞嗎?”
歐文的聲音和另一道陌生貴婦的聲音一起響起,他和夏青黛兩人齊齊偏頭,望向來者。
眼前是一位本就豐腴的少婦,穿着高腰的帝政裙,顯得更加豐腴了。她的眼睛極有特色,泛着一點綠光,像只暗夜的貓咪。
夏青黛微微挑眉,對着貴婦輕點了下頭,算是招呼。
對於歐文的受歡迎,她一點也不奇怪。畢竟這整場差不多長相的外國人裡面,只有歐文帥得出類拔萃啊!
當初泰坦尼克選角的時候,小李子並非導演的首選。但他來試鏡時,整座大廈的女人都爲他傾倒。顏值即正義,最終導演選擇相信女人們的目光。
歐文在夏青黛的審美里,可是比小李子還要帥一點呢,毫無瑕疵。就算全場女士都被他迷倒,她也不覺得意外。
在紙醉金迷的世界,身在其中的人們,不就是被原始慾望支配着嘛!沒有人能標榜自己多清醒、多偉大。 整個歐洲其實就是個草臺班子,顏值永遠不會失去它的魔力。
此時夏青黛好整以暇地看着歐文,只見他對着綠眼珠貴婦欠身道:“很抱歉,我已有舞伴。”
綠眼珠貴婦嬌笑一聲:“沒關係,通宵舞會呢。我們有整場的時間,我在下一場等你。”
歐文微微蹙眉,但沒有再拒絕,輕點了下頭,很紳士地取過夏青黛手中的手絹和酒杯,放在邊上經過的侍從托盤裡,然後拉着他的女神步入舞池。
綠眼珠貴婦望着兩人翩然起舞的身影,眼裡全是好奇與探究。
雖然十八世紀維也納的上流貴族圈裡,男人有情婦,女人有情夫,這都是公開的秘密。
彼此的婚姻只是家族的聯姻,又不是因爲愛情。婚後各玩各的,是當下的貴族流行趨勢。
但她現在過來當然不是爲了發展情夫的,她本身就跟約瑟夫王子有一腿,暫時還沒有興趣發展四角戀。
她只是對凱瑟琳說的擁有庇護神的歐文感興趣而已。
“怎麼,艾麗莎,這傲世輕物的小傢伙,你也有興趣?”之前被婉拒的施特恩伯爵夫人走了過來。
她沒有找到比歐文更有意思的獵物,因此第二支舞依然輪空。跟低頭望不見腳的油膩肥公雞跳舞,她可沒那個耐心。
有錢有閒又有地位的寡婦,就是要找養眼的小白臉纔對得起自己啊。
被稱爲艾麗莎的綠眼珠貴婦,瞥了施特恩伯爵夫人一眼,傲然挺立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樣胃口那麼好。”
說罷輕輕點頭,轉身走開。
她雖然有情夫,可是沒倒貼,自認跟倒貼養小白臉的施特恩伯爵夫人不是同路人。
施特恩把目光從艾麗莎和約瑟夫王子的身上一掃而過,嘴角閃過一絲不屑的笑意。整座宴會廳裡,大家都一樣,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歐文其實能猜到一些大家爲什麼對他尤其感興趣,無非就是因爲在外界看來,他跟女神綁的更深罷了。
他望着旋轉中的美麗少女,微微一笑。
誰都不會猜到他們倆的真實關係,這是隻屬於他們的秘密。
這場宮廷舞會上受歡迎的人,不止歐文一個。在夏青黛英國女伯爵的身份傳開後,很快就有不少了好奇來邀舞的人。
夏青黛一場舞不落,一直跳到了午夜十二點。直到教堂的鐘聲響起,她才停了下來,從歐文拿着的碟子裡捏點心吃,以補充體力。
“歐文,你怎麼不多跳跳呀?”夏青黛好奇地問全場沒跳幾場的歐文。
歐文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波光,淡淡道:“跳舞也沒那麼有趣。很晚了,您還要繼續玩嗎?”
他本來就是爲了陪夏青黛纔來的,對於宮廷舞會根本不感興趣。
夏青黛把一碟點心都吃掉後說道:“不跳了,玩夠了。我們回去吧,趁着夜色出發正好。”
“好,稍等我一下。”
正當歐文去替夏青黛取披風並順便備馬時,一位宮廷侍者徑直向夏青黛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