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蹲下身子，把魏雅萱抱在懷裡，許婷婷也湊過去幫忙，兩人一起把小蘿莉從地上抱起來。
“乖孩子，別哭了哈，你爸爸不懂事，還有大娘和伯伯在呢。”
爛賭鬼根本就不是人，他們一點人性都沒有。
魏龍翔這次過來，本來就是打算賣女兒的，見老媽這麼心疼自己女兒，他心裡也有了底氣。
“龍力哥，你也看到了，萱萱一點都不像我，她是個好孩子，我承認確實欠債沒有一百萬，不過也少不了多少，想靠打工還錢，連利息也還不上。”
“如果你們不肯收留萱萱，那我就只能再找別人。”
“這個世界上好人那麼少，萬一所託非人，唉~~”
拿自己的女兒去要挾別人，這爛賭鬼的想法也是沒誰了。
大過年的，馬騰飛本來不想跟他一般見識，可是魏龍翔這麼賤，馬騰飛實在忍不了。
擡起一腳朝他背後踹去。
“哎吆。”
魏龍翔被踹了狗吃屎。
馬騰飛指着他罵道：“狗東西，你以爲這是舊社會？還想父債女償？不想要女兒了是吧？人留下，你馬上趕緊給我滾出去，老子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魏龍翔從地上爬起來：“小飛，一百萬而已，你一年賺那麼多錢，還在乎這一點？”
馬騰飛又一腳踹過去：“去你的，錢是給人花的，你特麼還算是人？”
老爸趕緊攔住他。
魏龍翔確實不是東西，但是當着人家閨女面，多少得注意點分寸。
“行，行，我就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都沒良心，一百萬都不給我，萱萱，咱們走。”
魏龍翔從地上爬起來。
馬騰飛指着他鼻子喝道：“我說話你沒聽見是吧？自己滾，再不走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像魏龍翔這種，已經不適合當孩子的監護人。
就算走法律程序，也可以名正言順剝奪他的監護權。
當然，前提是魏雅萱願意。
“伯伯，大娘，你們幫我爸一把吧，我知道他沒信用，這錢就當是我借你們的，我以後長大賺了錢還你們成麼？”
魏雅萱流着眼淚道。
她早就恨死自己這不爭氣的父親了，可那畢竟是自己親爹。
她從生下來就沒過過好日子，從懂事開始就自己做家務。
但是再怎麼說，魏龍翔是她唯一的親人。
想起他給自己疊的小星星，一瓶子花花綠綠那麼好看；想起他爲自己梳辮子，說自己的扎辮子的模樣像母親；想起他教自己劈柴生火，還用帶着土味的外語交自己發音。
如果魏雅萱肯反抗，直接離家出走也不是不行。
可關鍵是她才十四歲，每次想起童年那屈指可數的快樂，她就無法做出決定。
雖然父親是爛賭鬼，而且整月不回家，但是隻要有這個人在，魏雅萱心裡就有個寄託，要不然她也不會跟着一起過來，讓魏龍翔拿自己來換錢。
老媽的眼淚譁一下就流下來了，罵罵咧咧道：“給，我們給，不就是一百萬嗎，給你這王八孫子。孩子你別哭了昂。”
馬騰飛看不得老媽落淚，旁邊許婷婷也小聲讓他先把人弄走再說。
按照馬騰飛的脾氣，就算年不過，也不能讓這孫子好受。
不過眼下還是得先把老媽安慰好。
從自己房間提出來一個揹包，刷刷刷扔出來五十沓錢。
“給我滾。”
看着紅燦燦的百元大鈔，魏龍翔興奮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多少年沒見過這麼多錢了？
不過很快他的貪念就壓下興奮，看着馬騰飛手裡沉甸甸的揹包：“這才五十萬，還有五十萬呢？”
“還有你媽個蛋，別給你臉不要臉，你信不信再不滾，我讓你人財兩空？”
“信，信，我信。”
魏龍翔狠狠瞪了自己女兒一眼。
如果不是她搗亂，自己起碼能多賺幾十萬。
現在只有五十萬，他心裡肯定有些不滿，不過馬騰飛家現在這麼牛逼，自己身上又不乾淨，萬一他找人來搞自己，魏龍翔確實一點轍都沒有。
五十萬就五十萬吧，好歹還清欠債還能剩個十幾萬，說不定家裡沒了這小喪門星，來年時來運轉，把以前輸的錢都贏回來了呢。
這麼一想，魏龍翔就又開心起來。
他用衣服把錢兜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女兒喊道：
“萱萱，好好跟着你伯伯大娘過日子，等以後爸爸賺了錢再回來看你。”
馬騰飛一腳踢過去。
“趕緊滾，再敢找上門，我就打斷你的腿。”
眼看馬騰飛真的要發飆，魏龍翔這才一溜煙抱着錢跑走。
媽蛋的，雖然五十萬在馬騰飛眼裡不算錢，但是把錢給這麼一個狗東西，馬騰飛心裡不舒坦。
出去關了門，老媽還在抱着萱萱哭。
小蘿莉確實懂事，自己已經不流淚了，還在安慰老媽。
老爸讓馬騰飛先休息，自己去廂房給萱萱鋪牀。
本來老家的房間就多，過兩天馬騰飛的幾個叔叔也會回來，雖然不一定在家裡住，但是老爸還是提前給他們準備了牀鋪，正好先讓小蘿莉住下。
馬騰飛睡着的時候已經三點多了。
第二天八點鐘起牀，馬騰飛倒是沒什麼，逢許仙和許婷婷則一個比一個沒精神。
馬騰飛拿了兩個小藍瓶給她們喝下，倆人這才完全睜開眼。
出門洗漱的時候，發現小蘿莉在做早飯。
老媽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她，臉上帶着寵愛的笑，本來她不想讓小蘿莉忙活的，可是小蘿莉自己非要幫忙，要不然心裡過意不去，老媽怕她想太多，就只好由着她。
初一早上吃小圓子。
放完鞭，上完供，一家人圍着飯桌坐下。
“來，萱萱，多吃幾個圓子，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少了可不行。”
“謝謝大娘。”
“別客氣，來，再吃個蛋。”
這時候馬騰飛手機響起來。
掏出一看，是張琳的，趕緊走遠點接聽。
“琳琳，過年好。”
“過年好，你個大懶豬起牀了沒？”
“當然起牀了，我昨晚拜年到三點才睡的呢。”
好久沒聽張琳喊自己大懶豬了，突然再聽到這個稱呼，感覺還有點親切。
張琳驚訝道：“你們怎麼半夜拜年啊？我們都是早起拜年的。”
“每個地方不一樣嘛，待會兒替我給咱爸咱媽問好哦。”
“美得你。”
被過年氣氛感染，張琳的心情也非常美好。
兩人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結果馬上又有人打過來。
昨晚發拜年短信的，都是些跟馬騰飛關係一般的，真正關係比較近的都是在大年初一電話拜年，顯得比較正式。
電話一響起來就沒完，好不容易接完電話，馬騰飛又給樂語墨，二哥，陳銘，鐵哥等人一一打過去。
一個上午，光打電話就過了大半。
下午一家人在家打撲克，初二去姥姥姥爺家拜年，初三按理說該去丈母孃家，馬騰飛就開車載着逢許仙，去她家待了大半天。
晚上回村的時候，逢許仙突然肚子疼。
“怎麼了？”馬騰飛問。
逢許仙捂着肚子：“應該是來好事了，我沒帶衛生棉，你去幫我買兩包。”
“行。”
馬騰飛開進村子，在村裡小商店門口停下，進去買了一包厚墊和一包薄墊。
想了想，又買了一包尿不溼。
他上次見喬馨瑤用過，女生剛開始幾天量一般都比較大，穿上尿不溼可以保證一點都不漏，比那些加大超吸收的還要好用的多。
“三嬸兒，付錢。”
“呦，騰飛怎麼還買尿不溼啊？你該不會……”
“哈哈，三嬸兒你想啥呢，這三樣都是一個作用，給我女朋友用的。”
三嬸兒怪笑着，對馬騰飛比劃大拇指：“小夥子厲害呀，從你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一般，別的孩子都不認識錢，就你知道那玩意兒好用，現在果然發達了。”
“一共五十一塊八。”
馬騰飛掏出一張一百的，剛要離開，突然聽見裡屋傳來一個聲音，吸引了他注意力。
在村裡住過的都知道，一般小商店裡還兼營着麻將桌等活動。
馬家村的商店也一樣。
馬騰飛所在的這家小商店裡，不光有麻將和撲克，還有牌九和骰子，早些年大家都玩的比較小，一般都是五毛一塊，後來越玩越大，還被人查過幾次。
現在他們都學着城裡的棋牌室，平時玩的時候都是用撲克牌代替籌碼。
這本來都是司空見慣的事，而且大多確實是娛樂，馬騰飛也懶得管這些閒事。
但是剛纔他突然聽到裡屋傳來小蘿莉的聲音。
“是不是萱萱在這？”
馬騰飛問商店老闆。
三嬸兒回道：“可不是嘛，來找她爸，對了，我聽說你爸媽收留了她，是不是真的？”
馬騰飛點點頭：“是真的，我進去看看。”
三嬸兒沒攔他。
馬騰飛直接推開門，裡邊是一條小走廊，兩邊一共兩個小房間和一個大房間。
平時來着玩的人不少，今天因爲有不少人去拜丈母孃還沒回來，只有一間房裡有人在玩。
馬騰飛過去的時候，魏龍翔和幾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還有幾個二三十歲的小年輕圍在一起。
周圍還站着幾個看熱鬧的婦女，以及正在使勁拉扯魏龍翔，想把他拉走的小蘿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