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黃誠信給我發短信,稱吳敵已經從孔敬趕回,正去往那家醫院的路。 阿贊宋林把使用方法都詳細寫在紙,到時候米娜一看明白。吃晚飯的時候,我心想黃誠信這傢伙雖然貪財又摳門,而且還喜歡坑熟,但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這是他最大的優點。
看到我心情不錯,羅麗問:“什麼事這麼開心?”
“泰國的護士……”我把經過一講,羅麗哦了聲,“不是你又新發展的女友吧?”我立刻說當然不是,半年多前給阿貴治病的時候見過一面,之後乾脆沒聯繫過,不信你去問黃誠信。
羅麗說:“不是不是唄,你這麼激動幹嘛?”我頓時卡殼,是啊,羅麗又不是我老婆,我爲什麼這麼詳細地給她辯解,真是多餘。
晚九點多,我接到米娜的電話,她把聲音壓得很低,說今晚是她值班,但還有個共同值班的護士同事,兩人關係挺好,她現在躲在衛生間給我打電話。“我收到那個了,”米娜說,“是塊佛牌,裡面裝着黃乎乎的液體,好像還泡有什麼東西,是那個吳敵送來的,說裡面有紙條,讓我按說明使用行,還說有不懂的問你。”
我問:“紙條怎麼寫的?”
“將屍油放置在不被陽光直射的角落,避免靠近辟邪物和佛像,無需心咒。”米娜慢慢念道。我笑着說那很簡單了,不用問我也明白,你把這東西放在急診室的辦公室裡,找個不會經常被人翻動的地方放置,而且不能丟失,以免麻煩,起效後還要記得收回。米娜說那好辦,地方她已經想到,辦公室裡有好幾個大件櫃,都是用來存放病歷的,很多幾年前的病歷壓在最下面,根本沒人去查,放在那裡最保險。我讓她找機會今晚放好,然後等效果行了。
次日午,我又接到米娜的電話,她很高興:“你真厲害,昨晚我和同事在辦公室都聽到小孩的哭聲和腳步聲,在走廊,她出去看卻什麼也沒有。午夜的時候我倆打盹,居然同時夢到小孩走進辦公室,臉和身都是污血,讓我們幫他回去。我倆同時被嚇醒,她嚇得直哭,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我笑着:“遇到鬼你也能笑得出來啊?”米娜說她當時也害怕,但看到極陰物有效果,醫院方面有可能重視起來,所以才笑的。
“急診室的人都知道我這幾個月遇鬼那件事,之前他們以爲是我的幻覺,有人還笑話我,現在可好,那位護士去找副院長,說真的鬧鬼,現在他們正在開會呢。”米娜說。看來有門,我讓米娜別激動,千萬不能讓人看出是你在搞鬼,那慘了。再叮囑她密切留意院方的動向,找個最合適的機會把我名片推薦給院方,這事纔算成。
米娜忽然問:“如果院長想找法師驅邪,但不見得肯定找你啊?”我說那要你去說服他們了,你說半年前我曾經帶人去過你們醫院,一個叫阿貴的國人降頭,最後也是我找的法師才把他治好,當時你們的主治醫師還不相信。
之後是等待消息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前期工作我們已經盡力,至於院方最後是否來找我這解決,只能看造化。不得不說,自從我當牌商之後運氣不錯,第二天午,有個年男子給我打電話,也是講泰語,問我是否叫田力,在泰國專門承接驅邪法事生意的國人。我說沒錯,您有什麼要求。
“我是xxx醫院的副院長,叫乍乃隆,”年男子說,“米娜是我們醫院急診室的值班護士,她的遭遇想必您都知道了,之前還以爲是她自己的身體原因,是幻覺,沒想到事態越來越嚴重,昨晚又有一名護士撞鬼,嚇得不輕。米娜說您之前曾經用巫術治好一名來我院看過病的病人,是這樣的嗎?”
我回答道:“當然!那是我朋友珠寶店的店員,叫阿貴,是國人,被下了降頭,先送到貴醫院診治,後來我看出是邪病,從緬甸找來法師給他解降頭,才保住性命。當時你們急診室的醫生不相信,看來他並不是信佛之人。”
副院長連忙說:“泰國確實有無神論者,只不過很少,那現在醫院這件事,您分析是怎麼回事?”我說已經聽米娜說起過,肯定與一個小孩的鬼魂有關,至於具體原因,必須把阿贊師傅請到現場才能知道。副院長問什麼時候能請來,我心想,以前找阿贊宋林來國施法,黃誠信每次都要跟着,生怕我私下黑他的錢。現在其實根本不用我去泰國,只需讓黃誠信帶阿贊宋林去那家醫院可以。但同樣道理,只有小偷才時時刻刻怕被偷,黃誠信貪財如命,黑錢這種事他完全做得出,所以我必須到場監督。
“那位阿贊師傅住在孔敬,”我回答,“他跟我很熟悉,也只有我才請得動,所以我得親自到泰國一趟,來回機票要你們報銷,而且還要交五萬泰銖的定金,事情解決再付十萬尾款,沒解決則不用給,但定金不退。”
副院長有些猶豫:“田力先生,那個小孩的鬼魂會一直纏着護士?它爲什麼只在我們的醫院遊蕩?會不會過段時間能離開?”我笑着說都三個月了它也沒走,這些孤魂野鬼確實都在陰間遊蕩,但畢竟不是旅遊愛好者,想去哪去哪,它們遊蕩的地方,要麼有些許陽氣,要麼陰氣極重,而醫院屬後者。所以這些聚集的陰靈很難離開,除非有人以經咒加持,平息它們的怨氣,或者幫忙它們達成心願。
“這麼複雜!”副院長感嘆,“那……讓阿贊師傅先來醫院看看行嗎?”我說可以,但只有我親自到孔敬才請得動。副院長問泰國不是有很多阿贊嗎,他平時也經常聽到有人講阿贊師傅施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