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林澤提問,自說自話的土王.擬,就將自身經歷以及許多雜七雜八的情況一併講了出來。
首先,此處的確是‘源泉’,所有的土偶都從這裡誕生,不過不同之處在於,自從第一個土偶誕生,它就一直沒有挪窩,甚至將源泉本身包裹在了體內,因此所有新生的土偶都是直接從它的體內誕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第一個土偶就是所有土偶的母親。
而跟林澤說話的這隻,正是那第一隻土偶,也就是土王。
在土王誕生後的漫長歲月中,它都是像林澤之前看到的土偶一樣,遲緩,不好動,如果可以可以一直在原地發呆下去,但是隨着越來越強的實力以及越發凝聚的精神體,土王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活躍,它成了土界中唯一一隻想要與其它生物交談的生物。
然而作爲第一隻誕生的土偶,它並沒有發明語言,或者說,就算它發明了語言,按照其它土偶懶惰的特性,它們多半也不會學習,之後土王便開始嘗試各種方式去與其它土偶溝通,不過就算它身爲土王,也無法強迫同族們改變天性,因此,它開始強迫自己陷入真正的沉睡。
每隔一段時間,土王都會短暫地從沉睡中甦醒,看看這個世界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然而每一次發散精神力,它都發現,這個世界跟沉睡之前沒有任何區別,當然,區別還是有的,不過那只是地上多了幾顆小土偶罷了,哪怕是在沉睡中,因爲源泉的原因,它都會自然而然地誕生出新的土偶。
它已經逐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它本來就擁有極具忍耐力的天性,雖然因爲某些原因,它變得渴望溝通,卻並不會磨滅它天性中的耐受性。
直到今天,它被林澤散發的精神力驚醒,一下子就陷入了亢奮之中。
“你怎麼不說話了?”它稍稍緩解了一下自己說話的慾望,仍有些意猶未盡地說道。
“我在聽你說話。”
“哇哦!!!”整座高山似乎都震動了一下,“你再不說話我都要以爲之前的聲音是幻覺了,講真,你從哪裡來的?我不記得我生過你啊,看上去你也不像土偶的樣子,不過我睡着的時候的確是記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生了新的小土偶,難道你是我第XX萬個孩子?你長得跟我們完全不一樣啊,難道是產生異變了?醫生!醫生!哪裡有醫生!?”
“咦,異變是什麼?醫生又是什麼?”
“感覺我的腦袋裡面有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真是奇怪。”
土王又開始喋喋不休,而從它傳來的精神力通訊中,摻雜着許多唯有在人類世界待過纔有可能瞭解到的知識,這讓林澤十分好奇。
然而土王自己對於這些知識的來源都不清楚,林澤再三詢問也沒有問出個頭緒來。
“哇,這就是被追問的感覺嗎?真好。”
林澤感覺自己額頭的汗都要滴下來了。
“我記得爲了表示感謝,需要贈送對方禮物,奇怪,這又是從哪裡知道的?算了不管了,總之,這個東西就當是我爲了感謝你跟我說話,送給你的禮物了。”
在林澤面前,堅實的黃土中,突然裂開一道口子,從這道口子裡面突然飄出一顆透明而又蠟黃的晶石,與能源石有些相似,但是比能源石給人的感覺要更加厚實,更加深沉。
“這是?”林澤將晶石攬到手中,驚奇地發現這幾乎就是土元力的結晶,本質比能源石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雖然不知道這個是什麼,不過這麼多年,我身體裡面就出現幾百顆這種東西,應該還是比較珍貴的吧,這玩意對於穩定我的狀態有好處,但是又沒有其它的用處,希望你不要嫌棄。”
“當然不會,我很喜歡這個禮物,非常感謝。”
“嘿嘿,不用客氣,本艦長。。。奇怪,什麼是本艦長。”
“艦長?”林澤聽了卻是微微一驚,他問道:“你大概是在多久之前發現自己的性情發生變化的?”
“emmmm,大概是在一萬年前吧,具體時間不清楚啊,畢竟我總是在睡覺。”
雖然精確來看並不吻合,不過考慮到土王一直沉睡,而且在土界中暗無天日,很難分辨一天的變化,林澤覺得對方極有可能是在地球艦隊被毀滅的那個時期發生變化的。
艦長,這個辭彙他只在有關地球艦隊的資訊中聽聞過,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很有可能是當初死於意外的某位艦長,留下了殘魂,甚至只是單純的精神碎片。
能源星跟林澤的世界是有通道的,雖然之前一直以爲這個通道是單向的,不過從未有什麼證據直接表明的,很有可能有一片精神碎片順着通道被傳送到了能源星中,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進入了深埋在地下的土界之中,甚至被土王吞噬吸收,獲得了一些零星的知識。
林澤心中莫名產生了一絲感慨。
不過這可能是土界中存在一個通往林澤原本世界的通道的證明,林澤將這個可能性告訴土王,它卻並沒有多少興奮之情,當然,對於可能出現在面前的另一個甚至另一羣能夠與自己溝通的生物是很不錯,不過若代價是讓土界失去往日的安寧,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願意。
除了它自己,幾乎所有的土偶都只想在發呆中慢慢變大,變得更加堅硬。
“不過要是真的有外來人,也不錯,我可以弄一個類似藏寶庫的東西,讓他們跟我交換,不論是知識、外界的物品,甚至是一次交流,都可以得到一定的饋贈,我真是個天才,只要定下一定的規則,一定能夠在不影響其它土偶的情況下,得到與外人交流的機會!”
“那就祝你好運了。”林澤留下一句話,準備離開。
“你這就要走了嗎?!”土王有些不捨,它還是第一次這麼酣暢淋漓地跟人交流,意義重大。
“嗯,”林澤清晰地感覺到從高山內部傳來的失落感,他想了想,從儲物袋裡取出一隻圓球來。
“咦,小型智能機器人?”土王脫口而出。
林澤越發確信土王曾經與一個人類的精神碎片融合過,他將圓球放在地上,圓球下方伸出三支支架一般的腿來,立在土層上,呆呆地等待指令。
“這個送給你,我在它裡面留了一道分神,最簡單的分神,雖然沒有太多的智能,但是機器人本身內部存儲了足夠多的資料,足夠它學習的了,而且我相信,這一道分神在無盡元力的滋養下會越來越壯大--就跟當初取代槐樹老人成爲大槐樹意識的分神一樣。”自然,最後半句話,林澤只在心裡想了想。
土王大喜過望,雖然不知道對此的瞭解從而而來,但是它知道,這個機器人體內擁有一個可以不斷進化的智能,當然,這個進化指的是能夠不斷地學習新的知識,讓自己更像一個真正的獨立意識,總有一天,它會成長到可以當做朋友的地步。
至於其中的分神,土王稍微思量一二就瞭解了它存在的意義,一個單純的機器人是無法長久地存在下去的,而若是其中留下一個能夠由魂體影響身體的分神,這個機器人就可以時刻受到最好的保養,甚至優化,它可以長久地存在下去。
同時,分神與機器人本身的智能是完全不同的存在,雖然林澤說分神只有最基本的能力,但是難保有一天人工智慧會跟分神形成兩個單獨的個體,那樣就可以得到兩個溝通交流的對象!享受雙倍的快樂!土王傳出呵呵的笑聲,讓林澤一陣莫名。
“這個是附贈的禮物。”
又有一顆土元力晶石浮到林澤面前。。。。。。對於土偶來說,元力只是構成它們身體的組成部分,精神體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因此土王對於土元力晶石並不十分在意,隨意又送出一顆,哪怕這是數萬年來結出的僅有的百顆。
林澤自然笑納了,對於土偶來說,土元力並沒有太大的作用,對於林澤來說,同樣如此,但是對於五號艦上的其他人來說,這可能是他們取得大進步的契機。
說話間,出現土元力晶石的洞口附近,突然出現一條石索,一把將機器人捲了起來,帶進了洞中。
“你知道怎麼對它充能的吧?”
“。。。。。。”不短的沉默之後,機器人又被送了出來,看來某位艦長的精神力碎片讓土王認識這個機器人,卻不知道如何操作。
圓球般的機器人身上,有一個按鈕,按下去之後,會彈出一個小匣子,匣子裡面裝着一枚小小的晶石,這自然是一顆能源石,現在林澤不缺這個東西。
林澤發現能源石中的能量十分充沛,完全不像是運行過的樣子,這讓他感到十分好奇。
細細打量之後,林澤發現,元氣在隨時隨地補充着晶石中的能量,一絲極其細微的元氣都能轉化成爲大量的能源石能源,只要在土界中,這個機器人就不會缺能量。
前提是,土王經常讓它待在外界,通過那個孔洞,林澤發現高山內部並滅有多少土元力存在,所有元力都被吸扯到了土王的身上。
“經常讓它到外面逛逛是嗎?我明白了!這簡單!”
帶着兩顆土元力晶石,林澤重新回到了晶石坑洞中。
時間尚短,水王並沒有產生什麼不良的反應,不過看到林澤手中的兩顆晶石,它卻皺了皺眉頭,顯然不喜歡這種氣息。
林澤見狀用自身元氣將晶石包裹起來,丟進了儲物袋。
五行的剋制跟促進林澤也是瞭解一二的,土系剋制水系,但是他只以爲這表現在形成法術之類的具現之後,卻沒想到只是元力結晶而已,就讓水王如此不耐。
“林澤,那是什麼?”
“土王送給我的,土元力晶石。”
“元力晶石?”水王現在也知道元力是什麼東西了,既然有土元力晶石,那水界中應該也有水元力晶石纔是,“我從沒見過這種東西,真的。”
水王可不想給林澤留下吝嗇的印象,剛認識的土王隨手就送出兩顆元力晶石,自己跟着林澤混了幾天,卻連一顆都送不出,水王心裡難免有些疙瘩。
“嗯,我也沒感覺到水界中有水元力晶石的氣息。”林澤回憶在水界中的記憶,並沒有發現類似的存在,不過真要說起來,源泉中充滿了水元力,若是水元力晶石在源泉中,那的確是很難被發現。
水王也想到了這一茬,心裡暗下決定,回去之後要到源泉中尋找一番。
源泉類似禁地,但這並沒有明文規定,只不過爲了表示對孕育自身的存在的尊重,一般的水怪是不會靠近源泉的,哪怕水王本身也是如此。
“我們還要繼續找下去嗎?”
“當然!”林澤覺得自己可以再找到金、木、火三界,其中火界、木界是他進去過的小世界,只要到這兩個世界中,他就能確定,在能源星上的小世界,跟原本世界中的小世界是不是同一個地方了。
回到地表,林澤讓水王離得稍遠之後纔將儲物袋裡的土元力晶石取出來,準備交給衆多弟子,他們都還未選擇自身主屬性,若是能提前接觸到高能級的元力,對於未來的發展有很大的好處,而若是本身契合土屬性的,從中得到的好處甚至會更大。
不過,土元力晶石剛冒頭,蛋蛋就轉了過來,眼巴巴地看着它們。
林澤眉頭微挑,取出一顆放到蛋蛋面前,只見它的手掌化作觸手,將晶石捲了過去,融入了自身,就像是當初林澤被蛋蛋吞掉的那些能源石一樣。
“我還在奇怪你怎麼對這麼多的能源石不感興趣,原來是需求升級了。”若是蛋蛋要兩顆元力晶石,林澤也只能先供應它了,好在它吞掉一顆之後就滿意地轉身離開。
“以後修煉的時候,每個人都可以分配到一定的時間,在這個時間內,可以跟這顆元力晶石貼身接觸,當然,能夠從中得到多少好處,就看你們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