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請神之術，夏皇負在身後的雙手攥緊，他對請神之術並不陌生。
一開始的時候，李昊正是憑藉請神之術，爆發出遠超自身的實力，才勉強走入他的目光之中。
只是隨着李昊的實力提升，已經很久沒見他用出請神之術，他還以爲這請神之術，已經無法支撐現在這個層次的搏殺。
卻沒想到，今日卻再次得見，而且依舊強橫。
場中那璀璨的三頭六臂之身上，繚繞着道道黑色紋路，魔焰滾滾，氣息一再飆升，甚至已經能和江鶴分庭抗禮。
江鶴盯着大變樣的李昊，眉頭緊鎖，像是看見了什麼難以解釋的離奇之事。
相比於大夏等人，他對請神之術的瞭解更多，知道這只不過是一種小術，而且侷限性極大。
不僅需要被請之神的同意也需要請神者自身具備極強的軀體，容納神力。
可問題是，這樣的要求還是在上古仙神時代沒有崩潰的時候，現在哪還有上古仙神？
這方天地更是連閻羅王都沒有，他從哪兒請來的閻羅王之力？過於離奇。
如果連李昊這一關都踏不過去，麻煩就大了。
“好，那我就直接告訴你，讓李昊讓開，纔是拯救這片天地的正道。”國師沉聲道，心中真的升起了一種急迫。
大戰開始，剎那爆發！
“劍獄”
只見那覆蓋天庭的白色袖袍從中間裂開，那猶如神魔般的三頭六臂，直接將其撕裂，化爲碎片散落在天庭之中。
江鶴一聲輕叱，無數柄神劍挾可劈下日月星辰之力，先後向着李昊斬去，摧裂乾坤。
刺耳的“嗤拉”聲從場中傳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難道是…”江鶴心中浮現一個猜測，他聯想到了封神榜碎片，或許李昊是藉助封神榜碎片，又結合請神之術，所研發的一種秘法。
李昊後退，被侵蝕的感覺消失，江鶴如山似嶽，屹立在天穹上，凝視李昊，很久才長出了一口氣，而後展開了更爲可怕的攻擊。
“麻煩…”國師緩緩踏出一步，披散在肩膀上的頭髮無風自動，似乎也準備出手。
李昊神色沉凝，黃金血氣橫掃，像海嘯一般卷天而上，一道道身影從他身體中衝出，破滅那些神劍。
“國師，還是在這裡看戲吧，不要插手了。”耳邊傳來溫和而和煦的聲音，國師剛剛走出去的身體便頓在了原地。
江鶴等長生世家，還有時間等待下一塊天地碎片，但他們卻等不來新的支援者。
轟！
那兩點光快速放大，竟然如洪水滔天，雲團沸騰，像是一片星河般將李昊那裡給淹沒了。
場中，江鶴頭戴金冠，身穿麒麟袍，仙氣氤氳，臉色陰沉，神通被破，他已經再次使出殺招，眸子如星河燦爛，射出兩點冷芒。
這是一種奇異的瞳術神通，江鶴的眸光非常的特別，蘊含了一片璀璨星河。
只聽轟的一聲，璀璨至極的金光夾雜着幽寂的黑色，六道黑金交加的光柱從他雙眼中射出，散向四面八方。
他沒回頭就知道來者是誰。
“果然…”國師嘆了口氣，自從李昊剛剛行雲流水地打敗江雲江濤兩人，他心中對今日之事，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地藏佛年輕的臉上，有着一種不符合他年齡的慈善：“國師大人說笑了，倒是大夏瞞着我暗中做了許多動作，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是不是不太地道？”
更不用說，後面還有一尊酆都大帝看着。
同一時間，有殺伐氣鋪天蓋地，自這神劍上瀰漫而出。
“不着急，不着急。”地藏佛不急不緩地搖頭，始終站在國師身邊，給予壓力。
而現在他的預感成真，李昊藉助請神之術，實力直逼江鶴，想拿下李昊，恐怕沒這麼容易。
李昊看似是爲了明安，爲了情誼擋住了江鶴，可實際上卻親手將他們葬送。
“殺！”
“星河化骨！”江鶴髮絲亂舞，瞳孔成爲星辰的源頭，整具軀體雄偉高大，屹立在了高空中。
結合此人以往的事蹟，有極大的可能性。
本質是利用請神之術，調動封神榜的力量。
他雙眼中似乎在醞釀着什麼東西，黑霧與金光交織，陰與陽的力量流轉，出現兩個平衡點。
李昊心頭劇跳，那氤氳之氣加之沸騰的霞光全部斬向了他的軀體，讓他覺得渾身刺痛。
江鶴身前突然出現一柄柄神劍，每一口都長達萬丈，如山嶺橫亙，璀璨奪目。
雖然被李昊的手段所震，但江鶴也不是吃素的。
那燦爛星河直接被撕裂了，一系列的轟鳴，數十上百次的對轟，紫光都被打散。
“老禿驢！”國師欲動未動，最終也只是咬牙，怒罵一聲，地藏佛聽見也不在意，只是看向場中。
轟！
附近所有的天庭廢墟都如稻草般拔地而起，撞向了更廣袤的深處，也有些則直接爆碎在天空中
江鶴舉手投足都與天地相合，紫光繞體，似一條龍在飛騰。
雖然他們和江鶴之間也有齷齪，但讓明安讓出玉皇大帝之位，是他們合作的基礎，關係着後續一系列的事情不容有失，所以現在他只能對李昊下手，步步緊逼。
隆隆之音不絕於耳，李昊像是被無形之力侵襲，恐怖的氣息瀰漫，不斷腐蝕他的身軀。
可李昊身上實打實地出現了地府氣息，這做不了假。
“地藏佛，你也要插手此事？”
神劍霍霍，罡風裂天，李昊與江鶴糾纏在一起，激烈廝殺。
嚓！
李昊一腳踢碎劍芒，三顆頭顱，射出六道眸光，江鶴滿頭亂髮飛舞，眸子中射出的光芒寒冷得刺骨，兩者不斷交擊。
他連出重手，渾身精血沸騰，天靈蓋中衝出一道血柱，景象駭人。
李昊無懼，演化萬法！
咔嚓！
江鶴頭上的金冠炸開，披頭散髮，李昊瞳孔中的光，貼着他的頭皮射過，讓他感覺一陣驚悸。
兩人激烈大戰，讓遠處的衆人心神發寒。
“好，你很強，有資格見識見識，什麼纔是長生世家！”
江鶴退出去足夠遠時，盤腿坐在了虛空中，整個人蒸騰起陣陣白光，寶相莊嚴。
突然，自他背後浮現一隻白玉鶴，身姿窈窕，而後又化爲一道白色身影，身穿戰甲，神威凜凜，與江鶴長得一模一樣，在其手中持一柄銀白大刀，看起來神武而懾人。
這是？
李昊皺眉，有些不太理解，塑造化身來和自己鬥？不是自斬一刀嗎？
“咻！”
那個戰甲人衝了過來，眸子開闔間冷電刺人，無比的懾人，手中的長刀更是發出了讓他人將崩的波動，它的速度超越了一個極限。
剛一接觸，李昊露出異色，不簡單，這戰甲人，比江鶴本人還要強上不少，不知這是什麼秘法？
他們兩人接連碰撞，發出了刺目的光，波動恐怖無比。
鏘！
激烈征戰，戰甲人手中的長刀折斷，被李昊墨劍截成三段，同時手中的另一柄劍將其戰甲撕裂。
盤坐在原地的江鶴臉色一白。
“破滅！”
他神色冷峻，只喝出了這兩個字，在其周圍，頓時有濛濛霧氣流動，洶涌了出來，蘊含着某種極爲強橫的力量。
“破！”
李昊渾身光華大盛，三頭六臂之身舒展，噼裡啪啦發出雷鳴之音，黑色紋路猙獰可怖。
江鶴盡情地釋放力量，以可怕的神通殺伐，想毀掉李昊，然而那三頭六臂猶如混沌中的巨石，始終難以磨滅。
酆都大帝掌控這片天地，李昊用一氣化三清之法將酆都大帝重新融合回體內，讓自己的實力暴漲，同時也有了源源不斷的能量供應。
在他的主場作戰，他自然不怕任何消耗。
“啊……”江鶴口中噴血，承受不住這種消耗。
“轟！”
江鶴橫飛了出去，渾身是血，兩人大戰，他終於是敗了，遭受重創。
“一起上！”江雲江濤見狀，同時衝了上來，陣圖再現。
三人圍攻，他隻身獨戰，三頭六臂不愧專爲搏殺而生，這種肉體神通，越戰越強，猶如三人同力，只是消耗極大。
但有腳下這片天地支撐，李昊盡情釋放。
“殺！”
到了這一刻，江鶴也拼盡了神力，竭盡所能，想屠掉李昊，不擇手段地攻擊。
渾身血氣貫日月，沸騰起來，淹沒了此地，天庭鏗鏘作響，地藏佛與國師默契地出手，避免天庭徹底崩裂。
轟！金色的拳頭將江鶴左手打穿，強大的力量蔓延，江鶴不僅左臂折斷，連左半邊身子都在痙攣，骨頭不知斷了多少根。
而後，李昊他抖手，將兩柄長劍投刺了出去。
後方兩人大叫，仰天栽倒在血泊中，被釘在虛空中，鮮血四濺。
江鶴再與他對撼了數十擊，終於支撐不住，雙臂寸寸斷裂，下半截身子更是被轟碎，上半截身子橫飛了出去，墜落在血泊中。
砰！
李昊從天而降，雙腳踏在他的頭顱側，陰影將江鶴覆蓋。
“李昊！”夏皇忍不住出聲，生怕李昊下重手。
“放心，我剛剛都說了，會留他一命。”李昊並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俯視着江鶴。
江鶴的軀體正在迅速地自我修復，他的修爲可不低，此刻也沒到油盡燈枯之時，要不了多久就會修復完全，但李昊並沒有阻止，眼睜睜看着。
片刻後，江鶴殘破的軀體表面修復得差不多，更深重的傷勢。並不是這一時片刻的功夫。
他起身，落在李昊不遠處，臉色蒼白。
“不愧是長生世家，轉眼間就完好無損了。”李昊不知真假地讚歎，聽見這句話，江鶴只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
本以爲翻手就能將此人鎮壓，結果卻落得這麼一個結局，差點被人打死，不久前的蔑視，猶如巴掌般，落在他的臉上。
隨後，李昊軀體上的黑色紋路逐漸褪去，收斂三頭六臂之身，又變成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卻沒有人再敢輕視他。
夏皇與國師對視了一眼，李昊擋住了江鶴，想讓明安讓出玉皇大帝之位顯然不太可能，可這又事關合作基礎。
“李昊…”國師斟酌着開口，“此事…”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李昊打斷，看着江鶴：“有沒有其他方法，不讓明安讓出玉皇之位？”
江鶴默然，心中不由得冷哼，搖頭道：“沒有，這不是我一家之言，是我背後所有長生世家的要求。”
“你們可以選擇拒絕，大不了我們繼續等下去，你這位朋友繼續待在玉皇大帝之位上，等大天帝襲來，依舊毫無生路。”
“你這番阻攔，更是無用之功。”
他說出威懾之言，盯着李昊，被人當衆削了面子，打得不成樣子，若對李昊沒有怨氣是假的，所以他想看看李昊會作何反應。
即便打贏他，也沒用，大勢如此，若沒有掀翻一切的力量，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夏皇與國師看着李昊，生怕他言語激烈，或者抹不開面子，不肯讓步。
“呵…”李昊笑了，“江兄，我們這片天地是什麼情況，你也知道，決戰地碎片之一，散落着數不清的仙神遺寶，如果被天庭和地府瓜分，他們的實力恐怕又會暴漲吧。”
江鶴神色微變。
李昊繼續說：“之前那些天地碎片敗就敗了，無非是掠奪一些資源，佔領一些界域，拓展修行之路，零零散散的仙神遺寶，不過兩三件，對吧？”
“可我們如果敗了，伱們若想重塑天地格局，難度恐怕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江鶴早已不復一開始的風輕雲淡，聽見李昊所言，也不由得冷笑：“即便如此，你們想拿到與我們合作的主動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不可能被你們所裹挾，夏皇，你的意見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方天地，到底是誰做主？”
他沉聲道，一時間，並沒有人回答他，夏皇神色沉寂，若按照之前制定好的計劃來，則沒有這麼多大問題。“沒有折中的手段嗎？”國師詢問。
江鶴斷然搖頭，“沒有，你們這方天地，連做主的人都沒有，若玉皇大帝不被掌控，我很難相信你們。”
“既然如此，那就等你們談好，再與我們交談吧。”
江鶴說完，就要離開這裡，但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來，臉色難看地轉過身：“李兄，勞煩你把劍收回來。”
遠處，姜雲江濤兩人依舊被釘在虛空中，鮮血滴落，只是他們緊咬牙關沒有發出聲音。
“不好意思，忘了。”李昊擡手，兩柄劍飛回，江雲江濤跌落在地上，掙扎着爬起來，跟上江鶴。
夏皇看着李昊，不明白李昊爲何如此固執，就算是讓明安讓出玉皇大帝之位又如何？
這個位置本就沒什麼大用，只能制約那幾個神位而已，以李昊自身的實力，已經完全不用忌憚他們。
“李昊，實話告訴你，若沒有他們的援助，我們只有敗亡一途，屆時你可以來去自由，爲何要阻礙我們？”夏皇暗中傳音。
“如果你抹不開面子，就由我來開口，剛剛你已經打敗了他，他也不會再對你說什麼。”
“不用，我來與他說。”李昊暗自思索，江鶴如果離去其實也不符合他的利益，之前對方就說了，有辦法增強天庭之力。
只是，他肯定不可能讓玉皇讓出位置，不讓出位置，而江鶴他們又不願意合作。
這看似是一個死局，即便威逼江河也沒有任何作用，他只是一個代表，代表着他背後一衆長生世家，殺掉一個江鶴，背後還有很多個江鶴。
或許…李昊眼神閃爍，手中流光一閃而逝。
讓你說？夏皇眼角抽動，總有種感覺，李昊可能會直接掐着江鶴的脖子，威逼利誘。
不過他預料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李昊只是清朗地喊道：“江兄。”
江鶴腳步一頓，頭都沒回，淡漠道：“想明白了？”
“再想個其他法子。”頓了頓，李昊又說道：“我認真的。”
你認真的？夏皇徹底無言，你就是這麼說的，這和掐脖子有什麼區別？
威脅，威脅他有用？
“哼…”江鶴心中升起一種慍怒，李昊這是在威脅他？
此人真是不知所謂，就算殺了我也沒用，不過…
江鶴眼神閃爍，卻陡然想起之前李昊所說，這片決戰之地的確是難得的機會，如果被天庭和地府得到對他們而言不是一個好消息，之後再想搞事難度成倍增長。
只不過他之所以沒有緩和態度，相比於他們之後，可能面臨的難度倍增。
這片天地眼下所面臨的危局才更爲緊迫，所以他認爲，不管怎麼樣，這方天地終究會服軟。
其實，倒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方法，甚至有備用計劃。
更換天庭，地府之主只是他們預想中最好的計劃。
退一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李昊剛剛把他打得太慘，出於個人情緒，他不想用其他方法。
不過，萬一這傢伙梗着脖子，就是不答應，這個夏皇恐怕也奈何不了他，那時候就真壞事了。
他神色陰晴不定，異常矛盾。
夏皇無奈，不由得開口道：“江兄，你…”
“好！”江鶴忽然轉身，神色沉凝：“也並非沒有其他方法。”
？夏皇愣神，發生了什麼？江鶴的態度怎麼突然間急轉直下？
國師也意外，剛剛江鶴一副“你們若不讓我滿意，那大家都別玩”的態度，結果李昊就說了一句“我認真的”，還真冒出了其他方法。
形勢的變幻，讓人難以理解。
“更換玉皇大帝，換上我們的人，只是想把意外情況降到最低，既然你們對此反應激烈，也不是沒有其他方法？”江鶴繼續說道：
“我們有一種血咒之術，以血脈至親的精血，束縛生靈，也可以用此術，束縛這位皇子，以作爲合作樞紐。”
血咒之術，夏皇眼神變化，心中頓時明白，這血咒之術絕不是江鶴臨時想出來的，應該是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出備用計劃。
更換天庭，地府之主當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便退而求其次，用血咒之術。
只是，之前夏皇並沒有太多談判的底氣，若非李昊今日橫插一腳，他也不知道江鶴還有備用計劃。
嘖…【情之玉佩】還真挺強的，江鶴的態度轉變如此迅捷，自然不是無緣無故。
【情之玉佩：擁有特殊力量的玉佩，可許下願望，有可能實現，請酌情使用（僅可使用一次）】
這東西能夠許願，不過不能太逆天，李昊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使用時機，正好用在這裡。
只是，這個血咒之術，是運用在明安身上，不知他…
“大佬，讓李昊答應吧。”明安在心底對玉皇道。
“哦？”玉皇詫異：“你應該知道這東西是作用在你身上，根本不會桎梏我，你也願意。”
“唉，眼下這種局面，沒有更好的辦法。”明安也很無奈，他也看得很清楚，和江鶴合作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不合作，只有死路一條。
而這個死路一條，當然也包含他的性命，不如識趣點。
“大佬，您可要記得我的付出。”明安嘆道，早就忘了自己當初的雄心壯志－－將玉皇取而代之。
“放心。”玉皇迴應。
“我願意。”李昊還沒回應，明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我們各退一步，就用血咒之術。”
明安答應了，夏皇看向李昊，李昊聳聳肩：“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那就用此術吧。”江鶴也淡漠地點頭，這本就是他的權宜之內，之前只是因爲個人情緒不想用罷了。
但他轉念一想，還是莫要因爲自己的個人情緒，讓此事再產生什麼變數。
他抽出一張血色帛卷，上面密密麻麻遍佈着像蝌蚪一樣的黑色文字，彷彿還在遊動。
好驚人的咒術，僅僅是看上一眼，便有種頭暈目眩之感，夏皇心驚，現在整座凌霄寶殿之中，只有他的修爲最低，感受也更加深刻。
“夏皇…”江鶴看向夏皇，夏皇心領神會，從指尖逼出一滴精血，璀璨如金，繚繞着龍氣，落在血色帛卷之上，泛起道道波瀾，那黑色蝌蚪文字，如同心圓一樣，繚繞着那滴精血。
而後，衆人把目光看向明安，明安擡手，也逼出一滴鮮血，只不過沒有那麼大的聲勢，很平常。
但衆人也沒意外，這玉皇大帝之位，更多的是一種權柄，對明安本身的增強，並不算大。
精血落在黑色帛卷，緩緩地向前蠕動，在黑色蝌蚪文字的簇擁下，與夏皇的精血融爲一體。
要是融合不了就好玩了，李昊胡思亂想，嘴角咧開。
當兩滴經血融爲一體時，那遍佈血色帛捲上的黑色文字，猶如潮水一樣涌入那滴融合之後的精血中。
最終將那滴精血也浸染成了黑色，隨後那滴精血飛起，衝向明安。
明安也沒有任何阻擋，落在他的眉心處，剎那間大量的黑色文字涌出，覆蓋他的全身。
而後，一枚繁雜的符號從明安身上飛回落在帛捲上。
“成了。”江鶴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便將血色帛卷收了起來，這是掌控明安生死的關鍵之物。
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扶持天地碎片，對這種制約手段信心十足。
這是一種合作樞紐和標誌，江鶴的臉色舒緩了些，道：“按照我們之前所說，這是凌霄寶殿，來自上一個天地碎片，其中亦有大量香火，足以將他推到一定境界。”
他手中託着一尊宮殿，看上去精緻無比，繚繞着氤氳華蓋。
他鬆開手，發出轟鳴聲，小型宮殿眨眼間便漲大，近乎覆蓋整個凌霄寶殿，殘破的廢墟發出光華，破洞與裂縫在自我修復。
很快，整座凌霄寶殿就恢復了往日的恢宏與浩大，同時明安身上涌出強橫的氣息，不斷拔高。
玉皇的實力終於也提了上來，不再是花架子，甚至直接步入地仙境，江鶴他們的誠意倒是很足。
李昊嘴角咧得更大了，融合酆都大帝一人之力，便讓他能打敗江鶴，若是再加上玉皇大帝，實力又會暴漲到什麼地步？
他心中暢想着，倒也沒有過度自信，認爲可以比肩天仙，大境界之間的鴻溝，不是小境界可比的。
這凌霄寶殿更不是凡物，有着鎮壓之能，在此地，玉皇能發揮出的實力將更加強大。
而更關鍵的是，這只是一個開始，僅僅是江家，便有着同時掌控天庭與地府的經驗，更不用說其他長生世家。
他們還扶持過兩個天地碎片，在這方面可以說經驗十足，能從他們身上撈到很多好處。
也不枉他使用一件道具。
這樣一來，場中的氣氛更緩和了一些，江鶴則看向國師，道：“國師，該你了。”
國師還有戲份？
李昊意外，不知道國師又要幹什麼？
見衆人看向他，國師不由得露出肉疼之色，手中緩緩地浮現殘破的玉鏡。
“昊天鏡？”李昊一眼就認了出來，國師居然也有這玩意，而且圓比他手中的要大很多。
恐怕有三分之一左右，不過上面也遍佈裂痕，應該是後天拼組而成。
“昊天鏡…”江鶴眼神中掠過一抹熾熱：“就算是大天地中的玉皇大帝也不足半面，那還是他耗費很長時間才收集到的，不愧是決戰之地。”
不會是送給明安的吧？
李昊的嘴，快要咧到後腦勺了，這塊昊天鏡當真是意外之喜，這下玉皇直接一步到位，整體實力再次增強。
夏皇和江鶴的原本計劃應該是更換玉皇大帝之後，江鶴拿出一部分增強玉皇大帝實力的東西，國師把昊天鏡拿出來。
這是雙方第一步的合作，也是之後合作的根基。
“拿去，拿去。”國師丟出昊天境，明安擡手，接住此物，自如地融入軀體中，其威嚴更甚。
江鶴他們投入了資源，便不會輕易撤離，李昊不再言語，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哼…看了眼笑容燦爛的李昊，江鶴不由得暗自冷笑，且讓你得意一時，遲早有一天，會清算。
不過，他面上浮現笑意：“如此，我們也算腳踏一條船，可以繼續下去了。”
“我們有消息，地府派了五尊地仙前來，目的不明。”
“五尊地仙，什麼時候的事情？”夏皇神色微沉，地藏佛臉色緊繃。
“應該有一段時間。”江鶴搖頭道：“具體時間，我也不清楚，你們最好找到他們，否則可能會很麻煩。”
步步爲營，釋放緊迫的信號，讓這方天地最終徹底歸附，成爲傀儡。
看到衆人神色各異，江鶴心境舒緩了些，五尊地仙強嗎？
並不算強，整個大天地中，不知有多少尊地仙，可就是這樣，已經讓這片天地如臨大敵，甚至迫不得已，需要向他求援。
“五尊地仙，四尊中境，一尊高境，不好對付。”江鶴進一步釋放壓力，夏皇與國師臉色驟變。
實力層次竟這麼高？
不是誰都能跨境而戰，對於一般修行者來說，小境界之間的些許差距，已經是他們不可逾越的鴻溝。
四尊中境都已經難以處理，更不用說還有一尊高境，更關鍵的是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不過，應該不是問題，畢竟還有李兄在。”江鶴笑得意味莫明，看向李昊。
以李昊現在的實力，處理這些人，問題不大，但前提是要找到對方，這方天地之小是相對而言，依舊無比遼闊，恐怕也很難找到他們。
依舊要尋求他們的幫助，正面實力難以打敗李昊，江鶴想在其他方面尋求壓制。
“天地阻隔就能如此輕易地被突破嗎？”夏皇不由得問道。
“當然不簡單，不過，地府掌控着青丘狐族，它們一脈有惑天之能，得天獨厚。”江鶴簡單解釋。
正此時，地藏佛擡頭看了眼李昊，眼神微微變幻，緩緩開口道：“江施主…此事，你倒是不用擔心了。”
“哦，爲何？”江鶴看向這尊地藏佛，玩味道：“難道地藏尊者已經找到他們了？”
“因爲他們已經死了。”地藏佛神色平靜，江鶴的神色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