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要旁觀她煉器。
扈輕無所謂:“離我遠些,這次可能動靜會大。”
她都這樣說了,且想一想她在單陽宗鬧出的動靜,仲衡很謹慎的將她請到自己的私人山頭。
很大的火室,隨便用。
宥璋:“我那裡地火更適合她。”
仲衡:“這次是我帶她,你爲客。”
兩人又吵了一架。
扈輕覺得自己已經適應這兩人的相處模式。
飛過一片山峰,有兩座山相依偎,他們向其中一座落去。
仲衡順便給她講:“那一座,是你師孃的洞府。你師孃現在不在,等她回來再見你。”
說到這個,曾崖和宥璋都想起來了。
“對了,荷風是去給你家三小子提親是吧?怎的這麼久還沒回來?”
仲衡臉上閃過一絲陰沉,都是自家人他沒隱瞞,說不得這事以後還會鬧到宗裡來。
“出了些不愉快。那家人趁機刁難,我夫人那樣好的脾氣都沒受住。那逆子不識擡舉,夫人押着他去靜心了。”
好大的信息量。
扈輕恨不得多問幾句,到底不好意思,此時萬分的想念美人師傅們。如果她們在,肯定能告訴她是個什麼內情。
唉,手機的聯繫範圍,還是不夠廣啊。
宥璋隨意問了句:“去哪裡靜心了?”
仲衡一哼:“關你什麼事!”
“嘿,當我關心你嗎?我是擔心荷風,她可是我親師妹。”
“用不着你關心,她是我老婆!”
得,好像知道兩人不對頭的原因了。不過吧,以扈輕豐富的看電視劇經驗來看,她家宥璋師傅的隨口一句一點兒不該有的情緒都沒有,九成九的是她家仲衡師傅吃乾醋。
嘖,男人。
“師傅,你和師孃爲什麼一人一個峰頭?”扈輕發問。道侶也要一人一個山頭佔地盤嗎?
仲衡嘆口氣:“你師孃說這裡風景好,她說夫妻也需要擁有各自的空間。”
扈輕笑了,怪不得仲衡這樣緊張,人家是那種說走就走的大女主啊。
仲衡帶她去了他的火室,露天,沒有頂,周圍刻陣。
“儘管煉,爆了也不怕,這裡隔火、隔靈、防爆的陣法應有盡有。”
扈輕直笑,看得出來,地火口周圍爆炸留下來的陳年痕跡很多,專門用來挑戰和突破用的地方吧。
三人站到一段距離外,不會打擾到扈輕,又能看清她的動作。
“咦,她怎麼打開地火了?她不是說用靈火?”
“她挑選的材料全是很難煉製的,用地火先燒着。靈火也要省着用。”宥璋很有把握的說。
才說完就被打臉了。
扈輕打開地火,調整到環抱粗,壓得低低。
轉身一坐,地火撲上她半邊身子,光明溫暖的火焰溫柔的沐浴着她的背部和後腦勺,在她頭頂上方開出豔麗的花朵。
從前面遠遠的望去,跟壁畫上坐在神光裡的像似的。
宥璋:“這樣可以隨時從地火裡吸收靈力,保證靈力不斷。”
然後扈輕揮手放出一大片材料,烏鴉鴉懸在半空,除了他們一起去挑的材料,更有許多大塊石精,一眼望去,她就跟坐在高臺上點兵點將那樣多。
三人皆是嚇一跳。“她說要煉的是個丹爐?”宥璋不可置信的問兩人。
兩人也覺得材料多了些,曾崖猜測:“她不是說把握不大可能要多煉幾次?”
宥璋再去看,一樣一樣材料的點,好傢伙,一百一十樣。她該不是要——
轟——五色靈火從扈輕身上撲出,瞬間膨脹散開到每一樣材料上,包裹,燒。
而扈輕閉目調息,不用三秒即進入入定狀態。
宥璋摸着鬍子:“這效率,這速度,這膽量,絕了。”
好猖狂的膽!
那些石精,也都是難煉化的,便是用靈火燒,也要燒個幾十乃至上百天。這才只是燒這一步。
扈輕不只燒這一步,她此刻正在識海里用魂力構造丹爐的模樣呢。
以山爲界。她在山的這一邊造爐,全當山那邊的天空城不存在。
害她出了那麼大力復刻來的天空城,只是個徒有其表的模子,裡頭的精妙,她連十分之一都沒摸到。氣死了。
眼不見心不煩。
魂力凝成逐日虎的大概模樣,隨着她的心意不斷調整,最終定型在她滿意的程度。
嗯,一看就是個爐,也是個虎,抽象又拉風,自己的藝術功力,又提升了呢。
扈輕睜開眼睛,精準鎖定一塊被靈火燒得恰到好處的石精,靈力拖拽到打鐵臺上,鐵錘一輪,嘭嘭咚咚的捶打起來。
宥璋眯了眯眼,看出她的鐵錘是把好錘,是個臥着的麒麟模樣。
把石精捶打過一通,靈火包着飛回原處繼續燒。再拖過一塊來,繼續捶打。
“這樣捶打有什麼用?你們不是融合要成形的時候才錘鍊?”曾崖好學問道。
宥璋感嘆:“她走的是硬路子。”
兩人不解的看他。
宥璋說:“只看你們兩個的反應,就知道器道沒落了,唉——”
兩人都呸他,我們又不是器師,我們煉器的水平最多給自己修修補補,我們能對器道瞭解多少?
宥璋接着說道:“如今最主流的煉器方式,是用火,將器料裡的雜質燒出,也是用火,將不同的器料結合。”
兩人:“啊——”不是這樣嗎?
宥璋:“但上古器道,器成,從頭到尾,開始至結束,皆用自身之力。力氣、靈力,乃至魂力。”
兩人:“啊——”這樣——古老嗎?
宥璋:“便是用天火,也要過一遍自身才行。所以,上古之器難成,少。但,驚天動地,可傳至今。”
至於傳到今天的哪裡去,那便不知道了。偶爾有個什麼上古神兵出世的消息,立即就是一陣腥風血雨。
“那輕輕兒這樣——”
“效仿古法。”宥璋讚歎。
仲衡想了下:“以己身之力煉器應該也不難吧?我也可以用我的靈力不借助外物來煉丹。”
“呸。”宥璋一臉鄙夷,“煉丹和煉器能一樣?一個是搓草丸子,一個是搓鐵丸子。能一樣嗎?能一樣嗎?”
眼見兩人又要吵,曾崖噓聲:“不要打擾輕輕兒。”
兩人各自一哼。
等了會兒,宥璋又說:“大道沒落啊。我在古籍看到,上古煉器,是一錘一錘將天地法則刻入其中啊——”
以法則之力入器,不是一絲半點,是每一錘都帶着捶進去。
啊——沒生在好時候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