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還真是蠻巧的。”秦洛臉上的表情十分的不自在,她覺得心裡像是揪住一般的有些疼,那是嫉妒的疼,可是,她有什麼權利嫉妒呢?林澤又不是她的誰,於是,只能勉強地笑着,“好啦,大家快點回去吧。”
一輛出租車正好停在他們的面前,秦洛上前去拉開車門,將蕭蕭塞了進去,又對着蘇誠說,“我的好朋友就拜託給你了。”
“洛洛--”蕭蕭有些不放心地看着秦洛,她怎麼會看不出她在支撐着自己想要不着痕跡,可是,那表情分明就想要哭出來了嘛。
秦洛真的喜歡了林澤很久很久,她剛上大一那會兒,林澤經常會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回到母校講課,秦洛就非得拉着蕭蕭一起去聽他的課,只不過,林澤那個時候太受歡迎了,校園裡多的是美麗高貴的女神級別的美女,所以根本就看不到她們這些平凡的小女生,連說上一句話的機會都不多,可是,偏偏秦洛就是這麼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一個這樣的男生,就好像天際裡可望而不可及的星星一般。
所以,儘管蕭蕭從內心裡希望秦洛能夠放下對林澤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可是看着她堅持了這麼多年,每一次想要開口,都覺得於心不忍。
“哎呀,你快點回去嘛!我沒事的,放心吧!”秦洛很灑脫地衝着蕭蕭揮揮手,讓司機開車。
出租車緩緩地消失在夜色裡,秦洛看漸行漸遠的黑色尾燈,不知道爲什麼,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涌上來一股淡淡的淚意,是因爲她酒喝多了嗎?所以竟然多愁善感起來了呢。
林澤只不過是和當紅的模特兒一起出現在酒吧街罷了,現在的時尚圈裡這樣的事情太正常了,並不一定就有什麼不正常的關係啊,秦洛安慰着自己,像林澤這樣的工作,哪一天不是接觸一大票的漂亮女孩,她在傷心個什麼勁嘛。
轉過臉去,秦洛已經盡力地將情緒調整好了,紀華顯然還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倒是楚河,他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這就麼緊緊地盯着秦洛。
他的目光太有穿透力了,彷彿一下子就能夠將人看穿似的,害得秦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們不是這麼早就散了吧?”紀華很不滿意,“夜生活還沒有開始呢,要不我們找個地方繼續?”
“好啊!”秦洛想也不想地接過話茬,她的心情實在是有點不好,所以,需要酒精來徹底地麻醉。
楚河卻一句話也不說,對着秦洛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秦洛看懂了,那是手語裡“回家”的意思。
“你想回去可以自己一個人先回去啊,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想讓我送你不成?”秦洛有些不滿地說,“我是答應要做你的私人助理,可是卻沒有答應你要二十四小時地陪在你身邊吧?”
楚河不想聽她辯解,只是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你們真的要回去了嗎?”紀華有些失望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大約是想打給他的朋友出來續攤。楚河沒理會他,徑直攔了一輛出租車,帶着秦洛回到了落薇街的別墅。
下車的時候,秦洛不想下去了,她只想回家好好地睡覺,可是,楚河卻從錢包裡抽出了一張鈔票,然後將秦洛拉下了車。
“喂,你拉我下來做什麼?我該回家了。”秦洛看着出租車消失在小巷裡,有些焦急,因爲這個時候已經不太好打車了,可是楚河卻拉着她的手不放,徑直帶她進了客廳。
別墅的燈光都是感應的,他們走到哪裡,一路的燈就追隨着他們的身影亮到哪裡,楚河將秦洛丟在沙發上,然後走到廚房裡,“乒乒乓乓”地找了一會兒,然後抱出了很多的酒瓶回來,一股腦兒地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看着秦洛。
“你這是什麼意思?”秦洛有腦子反應有些慢,“你要請我喝酒嗎?”
楚河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秦洛,然後拿來了空的杯子,倒了兩杯,將其中的一杯推到了秦洛的面前。
秦洛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把自己帶回家,然後又搬出這麼多的酒讓她喝,但是現在自己的心情實在是有些苦悶,有酒喝也是好的,都說能夠借酒澆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看出來我心情不好了對嗎?”秦洛一看到楚河的眼睛,就知道自己的心事瞞不過他,其實她也沒有打算瞞他,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說罷了,現在,酒精上頭,話也不知不覺地多了起來,“是的,我看到林澤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居然覺得心裡那麼難受。”
楚河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看着她將杯子裡的酒一口喝盡,他沒有動,只是這麼靜靜地看着她。
上一次林澤出現在自己家的時候,楚河其實就已經看出了秦洛的不對勁兒,她對任何人任何事都能夠坦然面對,就是面對他自己的時候,都是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可是,唯獨到了林澤的面前,就變得唯唯喏喏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楚河便知道,秦洛對她的上司林澤,有着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情。
“其實告訴你也沒有什麼關係,我之所以去《金色香檳》工作,就是爲了林澤,我一直都很喜歡他,他在我的心目中那麼的高高在上,我只能仰望着他,他卻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秦洛苦笑着,“有時候,我自己都會覺得很好笑……”
楚河依舊沒有作聲,靜靜地聽着她說話,他伸手爲自己倒了一杯酒,陪着秦洛慢慢地喝着,可是,秦洛卻是一杯連着一杯,幾杯酒一下肚,臉色便緋紅了起來,看哪裡都是眩暈的,於是趴在沙發的扶手上,醉眼迷離地看着楚河,“他讓我照顧好你,直到你幫雜誌社拍完封面,我便聽他的話,否則我纔不會低聲下氣地跑到這裡來,事事都看你臉色,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討厭,總是臭着一張臉,活像別人欠你錢似的。”
楚河一聽她說這樣的話,氣得臉都綠了,沒有想到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就是這個樣子的,可見她有多麼不情願做自己的助理了。他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起身便想離開。
秦洛已經喝得迷糊了,哪裡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伸出手去,輕輕地拉住了楚河的衣袖,“你別走,你想到哪裡去?”
楚河回過頭來,看着秦洛粉撲撲的小臉蛋,還有她的眼睛裡,閃動着醉人的光芒,不由地有些心軟了,回過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準備上樓送到房間裡去。
秦洛窩在他溫暖的臂彎裡,像是一隻貪睡的貓兒一般,想要在他的懷裡找到一個更舒服的睡姿,最後伸出手臂,一把摟住了楚河的脖子,這才覺得安心了,將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有些滿足地睡去了。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秦洛有些無奈地將她安頓自己隔壁的房間裡。
這個房間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住人了,但是收拾得很乾淨,看得出來是女孩子的閨房,淡紫色的牆紙有着典雅的浮雕花紋,傢俱都是仿古的歐式風格,牀上掛着大幅的帷帳,輕輕的、軟軟的,隨意地搭在金屬的牀架上。
楚河將睡着了的秦洛輕輕地放在牀上,又幫她蓋上了被子,正準備離開,卻聽到睡夢中的秦洛輕輕地囈語了一句什麼,然後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睡得香甜卻有些不安,應該是做了什麼夢吧!
“別離開……我……”秦洛的眼角似乎有些溼潤,“爸爸--”
楚河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到秦洛做夢竟然會喊爸爸,於是停下了腳步,看着她的睡臉。
這個單純又直率的女孩子,這麼不經意地闖進了自己的世界裡來,卻已經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且,她有了自己喜歡的男子,想起那個林澤,楚河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也就越發覺得秦洛和楚月有太多共同之處,他根本就配不上這麼清純的女孩子,更不配被她喜歡。
秦洛似乎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被秦洛所吸引,因爲秦洛的性格真的很像他死去的妹妹。
一樣的純真,一樣的那麼輕易被男人欺騙。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的沒有道理可言,楚河彎下腰,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秦洛柔軟的頭髮,她原本睡得有些不安穩,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一雙大掌竟然如此溫揉地撫摸着她,就好像爸爸小的時候,經常這麼撫摸她的頭一樣,一種安心的感覺讓她輕輕地翻了個身,再度陷入了長長的夢裡。
第二天早上,秦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牀上,她不由一驚,僅存的一點睡意也沒有了,連忙一骨碌就爬了起來,發現自己的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不由地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清白還在。
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她只記得她喝得有些醉,想回家可是楚河卻硬拉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家裡,然後接着還喝了一點酒,她就徹底地喝大發了,然後……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