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清清能像現在這麼後悔和她的父親接受調查也有一定的原因。
黃清清的爸爸作爲最有希望做下一任領導人的人，因爲陳程這個實驗室的關係可是沒少被人攻堅，雖然全身而退了，可對他的上位到底是不好。
陳程的實驗室之所以這麼豪橫跟黃清清的父親也有一定的關係，可是這種事情就是沒有事情的時候你好我好大家好，出了事情的時候就是一身騷，誰都別想好過。
如果不是陳程活了今天沒有明天，上面都有可能將他身上的教授頭銜給收回去。
整個實驗室裡的人都出現了問題，最大的問題是，他們居然還對監獄裡的死囚做研究。
雖然他們都是該死的人，可他們也不應該被推到實驗臺不是？
陳程實驗室泯滅人性的事情被上面給壓下去了，可對於陳程來說是巨大的打擊。
秦稚顏說這樣的話對陳程來說就是誅心。
“是你做的吧。”
陳程現在猶如耄耋老人一樣，可他的一雙眼睛卻還想能看透人心一般，可秦稚顏和他對視期間卻一點兒心虛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一副是陳程犯傻了的模樣。
“陳教授你說什麼呢？我做什麼了嗎？”
秦稚顏的笑容溫暖，聲音溫柔，輕輕柔柔的像是天上的雲朵一樣，可這些在陳程眼裡都是不存在的。
他像是迴光返照一樣，原本還說不了太多話的他，忽然就有力氣了：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可這件事情絕對和你脫不了干係。”
“你那麼在乎帝釋辛，怎麼可能允許有人覬覦他的身體做研究呢？”
“是我當初對你瞭解的太少，一時着了你的道，沒想到你倒是個心狠手辣的，居然爲了報仇對那麼多人下狠手。”
陳程的實驗室不算小，和陳程和黃清清有同樣情況的也不少。
“我當初要是有你的魄力，可能我的研究早就成功了。”
“可惜了……”
陳程死不悔改的話讓秦稚顏的心裡除了噁心什麼別的感覺都沒有，她不能指望一個沒有任性的偏執狂去走尋常路。
她當初做研究的時候不也一樣作用到人身上了只不過她做的事情沒有被人發現，而陳程被上面的人給知道了。
“陳教授如果你不做研究去做個編劇一定會大紅大紫，你也太會編故事了。”
“我就是個醫生，對陳教授那些高大上的研究可是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陳程聽了秦稚顏的話只是癡癡的笑：
“你承不承認都沒有關係，我相信總有一天基因研究會成功的，雖然我看不見但總有人會因此受益！”
“說到受益，我有一件事情想和陳教授諮詢一下，我聽說你曾經簽訂過一個捐贈協議是嗎？”
陳程沒想到秦稚顏會忽然將事情轉到這件事情上，他曾經確實簽訂過一份捐贈協議。
只是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還沒有做有關於基因優化的研究，但那是他第一次做人體實驗。
他的實驗失敗，那個人也死的不能再死，雖然沒有人知道，但他當時非常的恐慌，一連做了好多天的噩夢。
爲了贖罪他還暗暗信了佛教，希望可以通過吃齋唸佛讓自己的心情能平靜一下。
可無論怎麼樣那個死了的人就是不依不饒的，直到他聽了大師的點化，做好事情。
那份捐贈協議簽署之後更是讓他一點兒負罪感都沒有，一切都是爲了他的偉大研究，只要他成功就可以造福社會，所以一切都是有必要的犧牲。
可時間擱置的太久了，他不清楚秦稚顏爲什麼會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
陳程忽然心跳得很快，他有些緊張，雖然醫生都說他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可生而爲人，他並不想死。
秦稚顏笑笑，“陳教授怎麼還慌起來了，沒什麼事，我就是好奇想要問一問。”
“前幾天有個病人需要做角膜修復手術，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
陳程已經不想知道剩下的事情了，他忽然想起來自從自己生病以來發生的變化，他明明很虛弱，可是他的內臟損傷卻被修復健健康康……
“你是魔鬼嗎？”
陳程被秦稚顏給嚇着了，他非常想逃走，可是秦稚顏輕輕的紮了他一下之後，他就渾渾噩噩的睡過去了。
秦稚顏將陳程送回病房，遇上他的醫院治醫生交流了一下：
“剛剛陳教授說了不少的話，可能是太累了，讓他好好的睡一覺吧。”
睡一覺吧……
在場的人聽了秦稚顏的話心裡都格外的不好受，誰都聽的出來她話裡的哀傷和可惜。
陳程教授還那麼年輕，可偏偏就……
三天後，那個一直都找不到合適配型的角膜的患者做了手術。
之後也有很多的病人因爲陳程的去世獲得了新生。
上面的人也因爲這件事情給了陳程不少榮譽。
秦稚顏覺得這對於陳程來說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吧。
希望那些可以好好活下來的時候可以做一個有底線，有人性的好人。
陳程的死得其所，讓黃清清的心裡感受了不少，“我很早就知道了老師簽了遺體捐贈，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早。”
“你是不是也跟着你老師學習也簽了？”
秦稚顏牽着黃清清的手帶着她慢慢的跑步。
“嗯。”黃清清點頭，“我希望自己可以幫助到一些人，我也不是一開始就簽了，是出了這件事情之後才籤的。”
“希望老天爺可以看在我努力贖罪的份上讓我能免了下地獄的苦楚吧。”
秦稚顏覺得黃清清現在也佛了，“你還真是陳教授的好徒弟，都一副得道了的模樣。”
陳程離世三個月之後他實驗室裡的其他研究員也有三個跟着一起走了，跟着一起被爆出來的事情還有很多，其中最難受的就是他們居然貪污。
黃清清一輩子都沒缺過錢，她有點難以接受：
“他們都是我的師兄，師姐，沒想到他們居然還算計實驗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