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人間清醒
哪怕是現在，蓋文掌握的流動資金，滿打滿算也不過五百萬——這裡指的僅僅是現金，那些固定資產以及沒有兜售出去的貨物不算，比如說再生戒指系列，蓋文到現在真正拿出來出售的，只是快速治癒系列，更高級的要麼內部消化，要麼作爲禮物贈送出去了，剩下的還在手中壓着呢，這東西又不會貶值，有時候比錢還要硬通，等到什麼時候，流動資金週轉不開了，到最後纔會考慮處理它們。
蓋文現在賺錢的速度與原先確實不可同日而語，到現在他也沒有時間，認真清點手中所掌握的產業，每天能爲自己賺多少錢，反正很多很多，日進斗金一點不誇張。
但是架不住他花錢的速度更快。
謀略女士第一選民凱瑟琳那裡，他一轉手就出去二、三百萬的物資捐助。
征服者商隊的建立，啓動資金和物資就是二百萬。
圖沼澤養殖和斯塔克灌木種植培養，啓動資金一百萬起步，黑鱗蜥蜴人那邊不需要花錢，但是在科米爾王國這邊收購囤積斯塔克灌木，是需要大量花錢的。
國王森林那邊，因自己引起的野獸狂暴之災賬單還沒有出，初步估計，這份賬單不會下來百萬，不過蓋文沒準備直接拿現金進行賠償，而是準備以物資或者協助重建的方式進行抵扣。
這樣既能減輕流動資金的壓力，還能趁機將自己的基建隊伍往外推送，尤其是狗頭人建築隊，在救災的情況下，那些人類的接受能力將會大幅度提升，從而潛移默化的往科米爾王國滲入，充分的將不利局面化爲有利。
對這個方案，亞桑國王並沒有任何異議，因爲他知道多種族協作，是蓋文勢力的一大特色，是他最有別於人的地方，也是他發展迅速的核心原因之一，想要用他就必須適應這一點。
其實吃流動資金最大的，還是蓋文準備與科米爾王國展開的戰爭物資販賣，在戰事沒有徹底爆發前，這一部分資金是沒有辦法回攏的，科米爾王國那邊可是不提供資金支持的，只提供免費的海上運輸服務。
這也是蓋文向這些尼米爾村拋出第二套方面的另一個原因，相比起直接拿錢砸人，他更希望這些村民目光能長遠一些，少吃一點現在利益，用以換取未來更龐大的利益。
目前來看，這個提議不是一般的超前，合資建廠吃分紅這件事情，遠遠超出了這些村民的認知範圍，而這種事情他們自己想不明白，自己強制性推行，短時間內，是吃力不討好的，反而會被他們認爲是騙子，更不利於玻璃水燈廠的建立。
“等等，你們先不要着急下決定，相比起直接拿一百萬金獅，我認爲蓋文大人的第二套方案更值得考慮，我們能從中獲得的利益更大一些。”老法師哈蘭森終於結束了漫長思考，高聲阻止那些尼米爾村村民道。
他雖然只是一名沒有邁入超凡的中級法師，但是他走過的地方，見識過的人和事卻不少，蓋文提出的商業運作模式雖然新穎，卻也不是太難揣摩，很快便對比出了兩種方案的優劣。
“老爹，你又發什麼瘋？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哈蘭森老爹，好不容易有人願意出高價買我們的水渠，你就不要在這裡搞亂了。”
“哈蘭森法師，你就歇歇吧，我們全村村民都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你就不要再瞎出主意了，這就是你對我們村最大貢獻。”
“老爹可是我們中最具有見識的人，他又從來沒有害過我們……頂多就是無心之失，我們不如聽聽他有什麼不同想法。”
“不如聽聽吧，反正也不會有太大損失。”
尼米爾村村民呈現截然不同的兩派，一派已經對老法師大失信心，根本不願意多聽他的建議，另一派則認爲他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是苦勞，發光水渠這件事情上，他居功至偉，有一定的發言權，他們沒有剝奪的權利。
現在聚集在這裡的尼米爾村村民，可不是一開始的那幾十名青壯了，大半個村子的人都聚集了過來，將這裡圍了個裡三圈外三圈，就連主事說話的人，也早已經換成了村裡面最德高望重的人。
這裡是最典型的村鎮社區，並沒有什麼行政管理機構，就是家族式聯合自治，由那些勢力比較大的家族族長、長老商討事情，哈蘭森也是其中一員，只是有點被邊緣化了。
“兩位大人，能不能給我們一點時間？讓我們自行商討，統一一下意見？”哈蘭森並沒有急於反駁，而是轉頭對蓋文與高瑟女士請求道。
“可以，給你們一夜的時間，明天天明我再來。”蓋文一揮手，將那三個裝逼寶箱收了起來，然後拽着高瑟媽媽啓動了傳送術，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手法術的運用，徹底坐實了他超凡施法者的身份。
“糊塗，哈蘭森老爹，你好糊塗啊，怎麼能夠讓他走呢？我們的水渠好不容才找到買家，若是他們反悔了，明天要是不來了呢？我們的水渠將會分文不值。”
“老爹，你這一次又把我們坑慘了。”
“人都已經走了，懊悔沒有用，就讓我們一起冷靜冷靜，聽聽老爹想要說什麼吧，還是那句話，老爹是土生土長的村裡人，肯定不會害我們的。”
“若是說不出合理的原因來，今天這件事情可沒有完。”
尼米爾村不少村民氣的直跺腳，就像是放走了一座金山一樣。
“你們完全被金錢迷了眼睛，完全不考慮這件事情的真僞，若是他們是騙子怎麼辦？”老法師哈蘭森神情嚴肅的反問道。
“騙子？一個超凡施法者騙子？”
“誰會拿一百萬金獅出來騙人？若是有這麼好的事情，就算是被騙，我也心甘情願。”
“我們都已經窮成這樣了，除了這個發光水渠，已經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好害怕的？發光水渠他又搬不走。”
尼米爾村村民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典型光腳不怕穿鞋的，有錢纔有被騙的可能，他們現在連被騙的機會都沒有，還是那個字，窮。
“就是因爲他是超凡法師，我們才更要多加小心，這些強大法師對財富的定義與我們是不一樣的，有時候他們所需求的東西，甚至超出你們的認知，同樣也是我們付不起的，比如靈魂，所以，我們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確定他們的身份，清楚我們究竟是在跟誰做交易，別跟魔鬼做了交易都不知道，傑森，你騎着我的飛行掃帚跑一趟蘇薩爾，打探清楚這兩個人的身份，越快越好。”老法師知識的淵博程度與他的職業等級並不成正比，職業等級受限於自身的天賦，可是知識不受限制，而且是永無止境的。
“老爹說的有道理，這個世界上，除了魔鬼，哪有人白白給人送錢的？還是送上百萬金獅，肯定是有所求的，剛剛我們確實有點被金錢衝昏了頭腦。”
“還是老爹考慮的周全，若是對方真的衝着我們的發光水渠來的，明天肯定還會再來，若是不來了，反而說明別有所圖。”
“蘇薩爾城這麼大，傑森一個人去哪裡打探兩個人的情報？”
魔鬼一詞一出，立刻給那些頭腦有些發熱的尼米爾村村民頭頂澆了一盆涼水，涉及到他們的可不是小事情，到時候只怕是有命拿沒命花，再小心謹慎都不爲過，尤其是對方提到了各種契約。
“一個眼睛眨都不眨，就要拿出一百萬金獅的人，絕對不會是寂寂無名之輩，哪怕是在蘇薩爾城也不例外，應該輕易就能探聽到，若是探聽不到半點信息，說明這個人有問題，哪怕是他真的能掏出一百萬，我們也不能輕易的簽訂這些契約。”老法師給出來的理由無懈可擊，讓那些即便是對他缺乏信任的尼米爾村村民，也不由自主的連連點頭。 眼見村民對自己的認同大幅度提升，哈蘭森再接再厲的道：“至於那位蓋文大人給出來的兩套方案，都是有利有弊的，我給你們詳細分析一下。
就風險和短時間得利而說，直接將水渠出售出去，肯定是比較划算的，只要確保對方並非魔鬼假扮的，我們拿到錢後，就可以立刻走人，連村子都可以不要了。
但是自此以後，玻璃水燈究竟賣好還是壞，都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
若是玻璃水燈不賺錢也就罷了，若是幾十萬、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賺錢時，你們確保你們不後悔嗎？
不要着急反駁，你們認爲，一個能拿的出一百萬金獅的超凡施法者是一個連你們都比不上的蠢貨嗎？會做賠本買賣嗎？
肯定不會，他只會想通過這個一百萬生出更多的一百萬出來。
這位蓋文大人若是真的來歷不凡，說明我們的發光水渠真的很值錢，能夠創造出來的價值，絕不止這一百萬，而是更高。
我們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加入其中，在他吃肉的時候，我們跟在後面喝一口湯，相信哪怕是吃剩下的，價值也會比這個一百萬高。
有朝一日，我們不需要工作，只需要坐在家裡就能等着數錢，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而我們在這個過程中，付出的也不過是一個發光水渠。
不要再想那一百萬，那只是對方嘴中的一個數字，還沒有到我們的手中，還不算錢，它代表的只是一個發光水渠而已。”
老法師哈蘭森的這番話，堪稱人間清醒。
雖然他非常想將玻璃水燈推廣出去，爲尼米爾村村民創造更多的財富，但是他並沒有輕易的被蓋文的一擲千金迷了雙眼，心中反而浮起的是濃濃擔心。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真的有這樣好事砸到你頭上，第一時間事情，你應該考慮的這是不是掉下來的一個天坑，等着你往裡面跳，然後將你帶進萬劫不復的地獄。
“哈拉森老爹，這一次分析可完全在理，這件事情我們必須慎重考慮，無論是爲了謀取更大財富，還是爲了我們的身家性命，窮不可怕，就怕我們連繼續窮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若是對方真的擁有這麼強大的做生意能力，錢確實不如放在這位大人的手中生錢，畢竟我們中間，大部分人都沒有經商頭腦，一個水渠就能將我們搞的焦頭爛額，就算是真的分幾千乃至上萬金獅在我們手中，用不了多久也會敗光。”
“確實這個理，真的給我這麼多金獅了，我還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
“愚蠢，錢放在別人的手中是最不安全的，還得是自己手中，我寧可放在我的牀頭下面生鏽，也不讓別人拿着我的錢，說不定轉頭就都沒了。”
“我們對這位大人的瞭解實在太有限了，實在沒辦法給予太大信任。”
“你們的擔心都太早了，整個事情，都僅限於口頭承諾，不如等到傑森從蘇薩爾那邊回來了，那位大人明天能按時來我們這裡赴約，我們再討論其他，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家睡覺。”
“哈……有了這個百萬金獅夢，你今晚上還能睡得着嗎？”
“誰說睡不着，說不定睡的更香呢。”
“散了吧，都散了吧，明天早上，日升之前，我們再在這裡匯合，到時候真僞自知。”
尼米爾村村民大部分陸陸續續的散去了，還有一部分根本沒有任何睏意，直接在哈蘭森的高塔面前攀談了起來，有一部分走了的，很快又重新回來了，甚至帶了簡易鋪蓋卷或者板凳。
沒辦法，能夠心大，帶着百萬金獅入夢的，還真沒有幾個人，大部分都被搞失眠了，左右睡不着，還不如一邊找人閒聊，一邊等待。
且不說被蓋文搞的集體失眠的尼米爾村村民，繼續說從這裡傳送走的蓋文和高瑟女士。
“這又是哪裡？”高瑟女士僅僅是掃了一眼，就確定他們現在並不在蘇薩爾城外面，雖然不遠處也有一座巨大城市的影子，因爲這裡既看不到遠遠高出蘇薩爾城的紫龍宮殿，也看不到徹夜不眠燈火模樣。
遠處的這座城市，早已經漆黑一片，陷入沉眠，像他們這樣，三更半夜到處亂跑的人還真不多，也就是現在蓋文藝高膽大，夜晚的費倫可要比白天的兇惡十倍。
那一雙雙在他們傳送完畢後，就亮起來的眼睛就是明證，只是這種窺視持續了不到三秒鐘，遠處便傳來了無數嗚咽聲，全部轉身逃跑了，就像是見到了遠比它們更強大的怪獸一樣。
高瑟女士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肯定沒有這個本事，肯定是身邊這個年輕人的原因，這些荒野野獸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危險氣息，落荒而逃。
每當跟這個年輕人在一起，都讓高瑟女士感覺自己回到了十年前，剛剛進入冒險生活的時候，所接觸到的事情都是新鮮的。
這個比自己小了將近一半的年輕人，正在將自己帶入一個全新世界，正在用一種與以前不相同的方式，展開新的冒險生活，她卻沒辦法拒絕，因爲這讓她感覺到久違的活力和興奮，並且收穫滿滿的財富和成就。
“這裡是阿拉貝城。”蓋文回答道，“我需要到這裡拜訪另一位合作者。”
“這個時候？我們只怕進不了城吧？”高瑟女士看了一眼已經陷入了沉睡的城市，就算蓋文身份獨特，想要叫開城門的可能性也不大，而這樣的城市必然具備城防迷鎖，傳送不進去的。
“我要見的合作者並不在城中，他們有屬於自己的城堡莊園，我們邊走邊說。”蓋文爲自己與高瑟女士施展了飛行術，一邊往前飛，一邊道，“我準備將玻璃水燈的生意交給女士經營，不知道女士意向如何？”
“交給我？”高瑟媽媽的身形不由自主一頓，驚喜之餘又苦笑着道，“那可是投資上百萬的買賣，我可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我的意思是合資建廠，尼米爾村集體、我與女士各持一部分股份，尼米爾村那邊出水渠，資金由我來出，女士只負責管理、經營和銷售便可以了，然後我們按照持股數量進行分紅。”蓋文耐心解釋道，“初期投入並沒有女士想象那麼大，有個二三十萬就了不起了，建廠的事情，我也不派狗頭人了，你直接在尼米爾村那邊僱傭人手，用爆爆鰲蝦生產的那種生物水泥就地打磚建造，順便幫我試驗一下這種生物水泥的特性。”
在長路那邊的連鎖旅館已經證明，高瑟女士在經商方面非常有天賦，長袖善舞的她，推銷東西是一頂一的。
玻璃水燈這種新穎商品，最開始的時候，關鍵不是生產，而是打開銷路，若是賣不出去，就算是生產再多的玻璃水燈也是白搭。
只要貨物好賣，就算是沒有工廠，就憑尼米爾村現在的模樣也能批量生產，只需要訂購合適的玻璃容器，將發光水渠中的水裝瓶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