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全面渡湖
對待黑暗女巫這件事情上，萊瑟曼女巫的口徑出奇一致。
哪怕對方已經做出了拿數萬萊瑟曼人獻祭，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依舊抱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想要找到她們的靈魂圖騰之地，嘗試從黑暗中淨化拯救她們。
不經最後嘗試，她們是不會輕易死心的。
這讓蓋文這個外人多少有點難以理解，因爲墮入黑暗這種事情，牽扯到靈魂人心，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
一開始，很多人確實像土靈女巫這樣，因爲各種外來原因而墮落（不限於靈魂被黑暗力量浸染、邪神神力扭曲、邪惡信仰洗腦等等）。
若是侵蝕不嚴重，或者侵蝕不久就將她們解救出來，她們還有可能恢復一定本性——想要完全恢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像幽影這種負能量偏向比較重的更麻煩。
因爲侵蝕過程中，它們並不像邪神神力直接扭曲一個人的性格，或者灌注邪神意念，而是挖掘並放大某個人在某一方面的情緒或者慾望。
一個易怒的人，性格將會變得更暴躁、更憤怒。
一個貪婪的人，變得更吝嗇、更貪婪。
幽影噩夢樹早不在原地，而是被杜珊女巫用強大的幽影力量拽入幽影位面深處。
“還有所有的與土相關的圖騰精魂，因爲屬性問題，它們也會變成易危羣體。”
除了先前那四枚元素果實，可沒有催生出新的跡象。
說到最後，所有萊瑟曼女巫的目光齊刷刷轉移到蓋文的身上，在這件事情上，身爲圖騰夢境的始作俑者，圖騰之樹的種植者，他最具有發言權。
蓋文自然不能強求，附和應承道：“這種事情確實應該慎重並且區別對待，對像土靈大人這種被動陷入黑暗的，我們自然要以解救爲主。
土圖騰樹被黑暗女巫杜珊徹底幽影化後，產生了自己特性——進入幽影位面。
或許她們想要給其他姐妹樹立榜樣，等到有朝一日，自己不慎被污染，其他姐妹能伸手拉自己一把。
蓋文無奈的攤攤手道：“理論上講，夢境果實是可以催生多枚的，但是圖騰之樹的情況，又與自然平衡者和其他龍橡子樹有些不太一樣，它融合了你們的圖騰和元素特性。
但是轉念一想，這些萊瑟曼女巫的想法又不是不能理解。
當然了，這與它們先前沒有種下，以及圖騰夢境中的圖騰精魂數量也有關係。
“我們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不僅圖騰夢境做好準備，同時還需要對普通人的夢境和圖騰之地做好防護，防止她以各種夢境作爲跳板，腐化操縱那些普通人和圖騰夢境。”
“土圖騰果實是圖騰之樹結出來的，能不能結出一枚新的來？用來補齊漏洞？”
一個好色的人，變得更留戀美色，雖然不想承認，蓋文發現自從有了維澤梅莊園後，自己在這一方面的掌控能力，明顯變弱很多。
這也就是先前光靈女巫她們差點中招的原因。
“這個防守面積就有點大了，很難照顧周全！畢竟夢境這種東西，過於神秘複雜。”
這個世界上，各種黑暗力量無處不在，就算是站在反訴力量之巔的她們，也沒辦法確保自己不會有着道的一天。
只可惜，讓她帶走了土圖騰樹，爲圖騰夢境留下了隱患，她以後很有可能借着夢境之間的天然聯繫，直接帶着幽影力量入侵圖騰夢境，諸位大人，你們在這一方面，可要早點做好防範。”
對杜珊女巫那種主動走入黑暗的，就不需要浪費力氣了，只要抓住了，就應該就地審判，不應該給她留任何喘息機會。
“若是分散守護肯定不行，若是建立共同防線呢？只要位於國土內的萊瑟曼人個人夢境產生後，自動併入圖騰夢境，集體守護！”
“若是土圖騰樹成功種下，與我們的四大元素之門融入一體，或許還真有可能性，但是現在缺了一環，只怕不好辦。”
總而言之，就算是真的將黑暗力量驅除，很多人也永遠回不了頭了，因爲很多被放大的邪惡想法和理念，已經在她們內心深處紮根。
若是有了大量新圖騰精魂加入，尤其是土屬性的，或許能催生出新的土圖騰果實也不一定。”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嘗試的思路。”日出女巫先是肯定，隨即面露難色的道，“只是土系圖騰精魂最難遷徙，它們中的很多都與土地有着密切聯繫，一旦他們離開，會將很多要塞道路和他們守護的村落暴露在圖坎人面前。”
“此事倒是沒有這麼急，我們諸多姐妹合力的情況下，到現在依舊不敢說吃透了圖騰夢境能力的百分之一，杜珊人單力薄，又屬於強行轉化，沒有三年五載，只怕沒辦法用它來興風作浪，我們還有時間補齊漏洞，現在需要堤防的還是圖坎人。
爲了此次救援，我們大規模動用元素力量，很容易造成元素絮亂，引發各種極端異常天氣，現在土靈姐妹的一部分力量被人竊取，只怕情況更糟糕，會讓全面冰封提前。”水靈女巫神情中有着掩飾不住的擔憂。
蓋文心中不由自主的咯噔一跳，這就是突發情況了，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之中，急忙追問道：“會提前多久？”
“若是不出意外，也就是最近兩三天的事情。”水靈女巫保守估計道，“哪怕是我們竭盡全力的平復絮亂元素，也只能拖延一到兩天。”
蓋文稍微考慮了一下，搖搖頭道：“若是這樣，繼續拖延已經沒有意義，反而是浪費精力和資源，與其這樣，還不如將戰場佈置的對我們更有利。
我建議用最快的速度，在湖西岸立起一道冰長城，只不過不是在巨谷方向，而是在圖騰之樹籠罩不到的塞斯克方向，尤其是莫杉提爾湖。
除此之外，挑選狂戰士中的精銳，至少要組織五萬以上的精銳，準備快速奔襲南下。”
“你擔心阿森湖冰封后，圖坎人沿着湖面大規模南下，從塞斯克方向發動進攻？”水靈女巫若有所思。
“是的。”蓋文層層剝繭的分析道，“從一開始，圖坎人很可能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畢竟相比起阿森湖，兩湖交界處，纔是最狹窄的地方。
聰明人都知道，在湖面上呆的時間越短越好，因爲破壞冰層的難度遠遠低於讓湖面結冰的。
這個機率原本只是有百分之五十，有了圖騰夢境，就變成百分之百了。
圖騰夢境對圖坎普通士兵們的威脅實在太大，雅門可汗已經在圖騰夢境與我們有數次交手經歷，不可能不知道避其鋒芒。
黑暗女巫放着其他方向的元素圖騰之樹不侵蝕，偏偏跑到莫杉提爾半島來，很可能就是與圖坎人交易的一部分。
畢竟在這之前，無論圖坎人還是黑暗女巫，都不知道元素圖騰樹的存在，她們一開始的作戰目標不可能是衝着它們，而是爲了圖坎人大規模渡湖做準備，奪取元素圖騰樹是我們反擊後的臨時變招。”
“指揮官的這番分析合情合理，若我是雅門可汗，我也不會讓士兵冒着遭受未知攻擊的風險強行渡湖，更改渡湖地點，將我們的兵力引出去纔是王道。”
“我們一直將北路稱之爲圖坎大軍的主力，主要是因爲雅門可汗在那邊，實際上，他們南路的兵力一點都不弱，統軍的是雅門可汗的長子胡巴代。
據說他纔是圖坎人中最擅長用兵的，曾經在翔龍帝國求學十年，精研兵法，圖坎人很多戰爭，實際上，都是他代替雅門可汗指揮的，只是雅門可汗擁有殺戮神力，在戰場上太過耀眼，直接將他的光輝給遮蓋了。
就算是沒有雅門可汗的南下，我們也要防備他直接越過莫衫提爾城，從南面渡河，北上襲擊我們的側翼。”
“我覺得指揮官大人的計劃可行，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讓圖坎人輕易過湖，就算是不全殲他們，也要給他們的主力重創，讓他們沒有辦法在塞斯克快速突進到泰夫嵐姆，爲亞桑國王率領的費倫聯軍贏取登陸時間。”“我贊成。”
“我也贊成。”
對蓋文再次提出來的冰長城計劃，萊瑟曼女巫們這一次沒有提出異議，全票通過。
這次黑暗獻祭引發的元素圖騰之樹爭奪戰，因爲黑暗女巫環環相扣的陰謀而略勝一籌，不僅奪走了土圖騰樹並讓一名哈斯蘭女巫陷入封印狀態，還徹底攪亂萊瑟曼王國的元素平衡。
天氣急轉直下，當天夜裡溫度達到了萊瑟曼王國有史以來的最低點，零下五十多度，莫杉提爾半島更是地震頻發，雖然以三、四級的小地震爲主，仍然將這裡攪的雞飛狗跳，人人自危。
無論是萊瑟曼人，還是圖坎人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着，他們知道一場影響他們未來命運的決戰，即將爆發。
事實上，大半個費倫的目光，都隨着阿森湖飛速結冰而聚焦在此地。
就像蓋文所推測的那樣，在持續兩天兩夜的嚴寒後，阿森湖冰面能承受大規模兵馬在上面行動後，雅門可汗率領的北路圖坎大軍集體北下。
他們並沒有走崎嶇難行的山路，就是在阿森湖平坦的冰面上狂奔。
這麼做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就算是冰面相對溼滑，沒辦法策馬狂奔，但是順暢程度，也不是進入萊瑟曼王國高原山區所能比擬的。
而且圖坎人早有準備，提前趕製了大量雪橇，甚至爲大量的戰馬換上了量身定製的防滑馬掌。
爲了避免阿森湖水軍從冰面下發動襲擾，圖坎人並沒有深入阿森湖，而是沿着淺水區快速推進。
眼見對方如此謹慎，萊瑟曼王國果斷放棄襲擾，那裡的水域過淺，不方便萊瑟曼水軍施展不說，離岸也太近，那些跌入冰水中的圖坎人會有很大一部分能逃回岸邊，殺傷大打折扣，還不如將更多的精力留在準備工作上。
圖坎北路軍剛剛開始南下，他們的南路軍就傾巢而出，狂飆突進，僅用了短短三日，就擊穿了整個莫杉提爾半島，將莫衫提爾城團團圍住，讓駐守在此地的五萬萊瑟曼狂戰士根本動彈不得，沒有辦法在圖坎人大規模渡湖的時候，形成兩面夾擊。
……
冬爪二月一十五日。
圖坎人全面發動渡湖之戰。
因爲蓋文的介入，這場戰事已經與他所知歷史上的完全不一樣。
不僅提前半個月爆發，就連進攻方向，也發生了大規模偏轉。
爲了確保渡湖作戰一次成功，圖坎大軍可以說是傾巢而出，除了圍困莫衫提爾城的十萬圖坎精銳外，剩下的軍隊全部投入了進去。
其中圖坎人二十萬，各種奴兵三十萬，共計五十萬大軍，分散在長達一百公里的湖線上，分成五十多個萬人軍團，浩浩蕩蕩的向着阿森湖西岸殺了過來。
“沒想到這些蠻子，竟然也精通戰略戰術的運用，將自己的人數優勢發揮到極致，他們的進攻部隊如此分散，你們將會被迫跟着分兵，全線駐守，幸虧你們連夜鑄造起了一座冰長城，否則就憑你們八萬人，只怕連對方的一個衝鋒都扛不住，就會被他們直接突到北岸。”說話的是亞桑國王。
立在他右側的是蓋文，左側的則是赤羽女巫。
他們現在置身在近萬米的高空，從這裡能俯視阿森湖戰場的中心，被厚厚積雪覆蓋的冰面上，密密麻麻的圖坎人和他們的奴隸，就像正在行軍的螞蟻。
作爲費倫聯軍的發起者和總指揮，亞桑國王對圖坎人的一舉一動都高度關注。
尤其是戰事提前爆發，費倫聯軍並沒有做好充足準備，他們主力還飄在墜星海上。
一旦圖坎人突破阿森湖防線，並且在塞斯克勢如破竹的推進，奪下泰夫嵐姆，將他們的主力堵在墜星海上，他們將會陷入被動中。
“這些遊牧民族雖然蠻性十足，但是他們的主要對手翔龍帝國，可是傳承數千年的古老帝國，擁有着古老智慧文明，據說他們非常推崇各種謀略戰術。”
蓋文笑着回答道：“與這樣的對手作戰久了，他們肯定會從中學到點東西的，所以，對待他們，我們可不可有絲毫大意，陛下請看，我們爲他們準備的第一份驚喜大禮，已經開始了。”
“什麼驚喜大禮？”亞桑國王目露好奇與疑惑，順着蓋文所指的方向望去，雙目精光閃爍，亮起了屬於魔法靈光。
這是鷹眼術發動的徵兆。
憑亞桑國王這種身份和實力，凡俗中的各種強化手段，能堆疊到自己身體上的，絕對早盡數堆疊上了。
他的身上至少用魔法恆定了鷹眼術、銳耳術、秘眼通、通曉語言、黑暗視覺、巧言術、偵測魔法、閱讀魔法、識破隱形、變巨術、縮小術等一些列常規法術。
至於是否還有那些隱秘的、失傳的，乃至那些戰法師們自身精研的強化法術，那就不得而知。
法術的作用，立刻極限放大了亞桑國王的視覺，讓他輕而易舉的聚焦到阿森湖面上的情況，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道：“那是怎麼回事？”
如同蟻羣一樣的圖坎大軍，不僅鋪的廣，隊伍也拉的非常長，因爲他們還要驅趕着龐大牲口羣和大量軍需物資。
前鋒已經越過了阿森湖中線，還有大量的圖坎人以及軍需物資，還沒有徹底的離開岸邊開始渡湖。
不同尋常的地方，是從圖坎人的先鋒傳來的。
阿森湖厚重冰層突然大面積塌陷，出現了一個個直徑不下的四五百米的水坑，恰好是圖坎人和他們的奴隸們大量行走在上面的時候，連人帶馬一起掉入冰冷湖水中。
即便是身在近萬米的高空，亞桑國王似乎也能聽到他們絕望嘶吼，拼命的想要往岸邊遊動。
但是那麼做，只是徒勞掙扎。
不僅因爲他們大部分都是游泳能力極差的旱鴨子，還因爲持續低溫，讓他們不得不將所有能穿的衣服，都裹到身上，就算是那些奴隸兵身上，也最少裹了一層獸皮襖，被冰冷湖水浸透後，嚴重限制了他們在水中的行動能力。
最致命的是水中的敵人，那些游泳精湛的，會受到重點對待，直接將他們拽入深水中，只剩下一連串的水泡升起來，之後再出現，已經是在數百米的冰層下。
要麼被活生生淹死。
要麼就是從下面瘋狂拍打着冰面，陷入無盡絕望中，就憑他們的水性，在水面重新尋找到出口或者破開冰面的可能性爲零，這可是能承受數萬戰馬在上面奔騰的冰層，他們先前的承載者，現在成爲他們的致命囚籠。
亞桑國王絕不會單純的認爲，那些阿森湖冰層不堪重負，被那些圖坎人給踩破了。
那些圖坎人非常狡猾和謹慎，他們並不是傻乎乎衝在最前面。
被驅趕在最前面的，是牛羊組成的龐大牲口羣，隨後的是各個種族的奴隸兵，最後纔是圖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