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恨離遙遙望見左顧右盼的婉兒,也揮手招呼着,加快腳步趕到她的面前。
婉兒早知道他這次外出的行程,也十分贊同楚恨離快去快回的想法,畢竟在這種地區,危險還是時常有的,楚恨離不在時,她也想留在部落盡一份力,保護大夥的安全。
“喏,我給你做的,雖然不怎麼好看,但阻擋風沙陽光還是可以的。”說着,婉兒把一直抱在懷裡的衣物丟給他。
楚恨離仔細打量一番,這是一件大號的斗篷外套,還帶着一個寬鬆的兜帽,只是用尋常粗麻製成,可以起到阻擋風沙、陽光的作用,夜裡還能充當被褥。雖然不是什麼錦衣華服,但在這荒漠叢生的漠北,比那些實用太多。
楚恨離笑着點點頭,說道:“嗯,謝啦。穿着它,不管是路上還是夜裡都會好受很多。”
“傻樣兒,誰稀罕你謝?”婉兒嬌嗔一聲,轉而又低聲問道,“你這次要出去多久?”
拿出趙氏部落送來的邀請函,楚恨離答道:“我去參加個御靈師的資格賽,比完賽我就儘快趕回來。”
“御靈師?就是你天天矇頭修煉的那個種莊稼的法子?”婉兒笑了笑,“等你回來,有空了也教教我,沒準我比你有天賦。”
被她這麼一嘲弄,楚恨離翻了個白眼,連連說好。婉兒也以白眼迴應,挑釁道:“還不服氣?也就是沒人教我,否則一定比你強!”接着她又不耐煩的擺擺手,“走吧,走吧!參加你的比賽去吧。”
楚恨離遭受她這一番挑釁,不由自主地深呼吸幾下,接着又從儲物戒裡掏出藥嵐贈予的筆記,說道:“我就是按照這上面練習御靈之法的,現在我把它交給你,看你能有多厲害。”
婉兒笑眯眯地接過那本筆記,一副目的達成的表情,又揮了揮手說道:“現在你真的該出發了,一路順風哦。”
聽着她陰陽怪氣的語調,楚恨離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上當了,一咬牙,惡狠狠地威脅道:“等你被這御靈之法折磨時,希望你還笑的出來。我走了,好好照顧大夥!”
語罷,楚恨離扭頭就走,他怕自己再待下去被婉兒氣出個好歹。婉兒也是笑眯眯的在他身後與他揮手告別,目送他走遠。
見楚恨離走遠,婉兒看了一眼手上的筆記,握了握拳頭嘀咕道:“我倒是要看看被你如此重視的御靈之法有何玄奧。源氣修爲以及這御靈之法,總有一天,等我都超過你了,留在家裡看門的就是你楚恨離了!”
還沒走多遠的楚恨離接連打了兩個噴嚏,使他不由得嘀咕道:“我還沒走多遠就有人想我了?”
“婉兒這般‘不擇手段’的將我那本筆記忽悠去,看來也是對這御靈之法頗有興趣。希望她真的有這方面的天賦吧。”又想起不久前的遭遇,楚恨離也暗自給婉兒祈禱。
出了部落,楚恨離看了眼手上的地圖,這前往趙氏部落的路程可不短,確定了方向,楚恨離披上斗篷,頂着炎炎烈日奔襲在荒漠裡。長時間的趕路對於楚恨離來說也是一種修行,爲了確保速度,他選擇催動源氣加快腳步,這可是一個幫他熟悉體內暴增的源氣的好機會。
調轉源氣包裹住身體,楚恨離不要命的在荒漠裡狂奔,也唯有這樣的趕路才能逼迫他將源氣消耗乾淨。至於耗盡源氣後,前些天的御靈成果便能派上用場,不計其數的蘊靈果躺在楚恨離的儲物戒裡,再不服用,靈氣就要被自行消耗了。
如此瘋狂的趕路,即使是以楚恨離現在的修爲,每隔兩個時辰也不得不停下,去恢復源氣。一把把蘊靈果被他塞進嘴裡,不僅迅速幫他補充着消耗殆盡的源氣,其中的汁液同樣可以給他補充水分,可謂一舉兩得。
就這張近乎瘋狂的趕了三天路。夜裡,楚恨離點燃一堆篝火,裹了裹那件披風,翻開手裡的地圖:“估計明天就能到趙氏部落了,比御靈師資格賽還要提前一天,到時還能再準備準備,不至於太過倉促。”
合起地圖,楚恨離啃了兩口饅頭,又灌了幾口水。漆黑寒冷的深夜裡,他也不由得更加靠近篝火,然後才就地盤坐,運轉源法恢復着源氣。這兩天的“狂奔修行”使他的源氣凝實不少,再無那種倚靠藥物強行突破的虛浮感。配合上強大的精神力對源氣的入微掌控,楚恨離有信心再度使用巨劍非攻,並且不虛脫。
還未休息多久,遠處傳來的一聲馬啼聲把楚恨離驚醒。迅速塞了幾顆蘊靈果進嘴裡,楚恨離向馬兒的嘶鳴處看去。幾匹白色的馬型異獸緩緩走進篝火的光亮裡,那幾匹白馬異獸披着繮繩,拉着一架純白無垢的馬車。
馬車在篝火的不遠處停下,源氣恢復了七七八八的楚恨離起身,遙遙看着坐在白馬上的車伕,時刻準備抽出非攻應對不測。
那車伕是個渾圓的矮小胖子,那胖子從馬車上一躍而下,邁着步子走向楚恨離,訓斥般的發問道:“小子!這兒距離趙氏部落還有多遠?”
“這胖子好生霸道。”楚恨離心中暗道,嘴上卻是恭敬,老實回答道:“往那裡走,還有不到一日路程,若是馬匹趕得快,三兩個時辰也能到。”說完,楚恨離還伸手在烏漆嘛黑的夜裡指了指某個方位。
“算你小子識相!”那胖子似乎對他的服從很受用,丟下一句話後就往一旁的馬車走去。楚恨離也將目光一同移向馬車,那胖子的實力他就已經有些看不透,少說也得在須彌境,能用須彌境的高手當車伕,這馬車裡的主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這纔是楚恨離配合那胖子的真正原因。
那胖子走到車廂旁,卑躬屈膝地彎着腰,儘可能輕聲的把楚恨離的話複述了一邊,最後還問道:“少爺,我們是立馬趕路,還是在篝火邊取取暖,再過一夜?”
“就在這過一夜吧。”清脆的回答從車廂裡傳出,這嗓音頗爲動聽。聞聲,矮小胖子搬出來個木質階梯,擺在馬車旁,這才小心翼翼地拉開簾子。
一襲白衣的青年生的頗爲俊郎,即使在這荒漠裡趕路,身上的衣物也是一塵不染,那衣料光是看着楚恨離就覺得昂貴。白衣少年踩着階梯緩緩走下來,身後還跟着兩名侍女,侍女身穿素白長裙。走向篝火的途中,侍女依舊不忘緊貼那位少爺獻媚,白衣少年同樣樂此不疲,和她們嬉笑着。
楚恨離深知“”非禮勿視”,發現情況不對,早早地就把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低頭裹着斗篷,蜷縮在篝火堆旁,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娃氣息。
那矮小胖子目光如炬,扭頭瞪向楚恨離,見他的視線十分規矩,沒有一刻停在自家少爺、侍女身上,也找不出楚恨離什麼麻煩來,便低聲道:“算你個土包子老實,敢亂看就將你眼珠子挖了。”
對此楚恨離也只是充耳不聞,他一直都不是兩句話就能激怒的人,只是低着頭,心裡盤算道,“不知道這是哪家部落的少爺,出行一趟竟有如此排場。既然是趕往趙氏部落,應該也是去參加比賽的,不知道實力如何,是不是看上去那樣的繡花枕頭……”
楚恨離沒去看那白衣青年,可那青年卻盯着他看了許久,因爲他發現楚恨離並不是看上去那般緊張。雖然楚恨離表現出一副土包子樣,但那雙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古井無波,這一怪異情況,使白衣青年的目光停留在楚恨離身上許久。
直到一旁的侍女哀怨道:“少爺,人家還不如那個土包子好看嗎?”白衣青年才笑着伸出手指勾了勾侍女的下巴,與其嬉鬧一團。
楚恨離待在一旁,緩緩運轉源法。那青年與侍女打鬧着烤了一會火,隨即便鑽進馬車休息,留下那矮小胖子與楚恨離一齊在荒漠裡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