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手術檯上下來之後,看到代他受過的醫生生病特徵逐漸趨於穩定,他解下了白大褂,趕回了研究所。
繼續研究。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殺人這種行爲對他來說很傻,他有大好前途,沒必要逞一時之快葬送自己。
至於去找鄭洲質問,那就更傻了,他心裡根本就沒想過。
對方系統在哪裡的結論還沒得出來。就算找到了又有什麼用。
將對方直接交給警察嗎?然後等對方在監獄裡過幾年出來繼續殺自己?
他喜歡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做手術如此,平常做事依舊如此。
轉眼,三天後。
沈然的研究終於出成果了。
根據推斷,學霸同學的系統最有可能出現在腦部。
“拍個腦CT,然後給他做開顱手術。”
沈然冷着臉自言自語了一番。
然後,他撥通了蘇陽的電話。
“鄭洲的異能來源在腦部,我需要給他做開顱手術才能將異變的部分取出來。”
蘇陽倒是有些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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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坦白,在明知道他是幕後黑手的情況下將信息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不過,他很快就瞭然了,因爲他收到了一個視頻。
視頻的開頭是沈然站在研究所裡,自稱自己是一個系統擁有者,目前在與一個人合作……
“你需要我在哪方面幫忙?”蘇陽問。
“將鄭洲請出來,請到醫院,並主動要求做開顱手術。”
“這個難度可不小。”
“我的在後背。”沈然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電話另一頭的蘇陽挑了挑眉。
對方確實很聰明,當然,也很大膽。
“好,你這個要求我答應了,今天晚上,他就會出現在醫院,主動說腦袋不舒服。”
沈然站在手術檯前,擠出來一些酒精凝膠擦了擦手,望着空無一物的手術檯,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是個醫生,他知道自己擅長什麼,自身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最好不要去做,因爲容易能巧成拙。
比如,自詡聰明實則蠢笨的學霸。
學過一點力學,學過一點心理學就自以爲能進行高智商犯罪,可笑至極。
理論轉化成實踐需要的可不僅僅是計算。
“不對,他算什麼學霸。”
“連專注學習都要靠系統,算哪門子的學霸。”
“學霸,起碼要能在亂糟糟的醫院走廊裡看書……不依賴系統的情況下。”
想起這幾天代他受過的姜醫生身體情況在逐漸轉好,沈然的心情總算沒那麼糟糕了。
當然,鄙視依舊,看不起依舊。
因爲對方是個假學霸。
沈然心中不屑的想着。
如果對方豬一樣都算是學霸,那他豈不是更是學霸。
胡思亂想了半天后,沈然使勁搖了搖頭。
跟對方比較沒意義,因爲不在一個層面,同樣是得到系統,他原本就比對方優秀,得到系統之後繼續比對方優秀是應該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系統能給我一個變形金剛……”沈然看了看自己嵌入了系統芯片的那條手臂,輕輕嘆了口氣。
他的醫術一直都是同齡人拔尖,機會足夠多,即便沒有系統,在他專注的一天八臺手術強度下,毫無疑問,第一的水平他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可變形金剛……嗯,這是夢想,是努力也得不到的夢想。
蘇陽此刻在打電話,號碼是撥給阿彪的。
他和沈然一樣,也知道自己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
有些事情,交給手下去辦比自己親自去辦效果更好。
阿彪對於請人去醫院這種事很有心得。
一棒子敲下去,所有事情都搞定。
簡單、粗暴。
就是有點血腥,另外善後有點麻煩。
不過,特殊事情特殊對待,鄭洲現在是個蓄謀殺人的罪犯,跟他自然不用客氣。
他敲悶棍又怎樣,就對方那做賊心虛的架勢,對方敢去報案嗎。
當然,事情做歸做,說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只說自己認錯了人,因爲兄弟跟別人有衝突,所以自己幫忙出頭,結果出了意外,打錯了。
鄭洲只能自認倒黴。
頭破血流的他被阿彪架着去了醫院,他頭昏腦漲,一直處在暈過去的邊緣,也沒力氣掙扎。
直到他去醫院拍了片子,躺到手術檯上,見到站在面前的醫生。
“沈然!”
“你,你怎麼在這裡!”
鄭洲嚇得打了個哆嗦,三魂七魄都掉了一半。
見鬼了,他明明把對方幹掉了,想方設法的用洗浴中心的大鐵罐砸了一下。
那可是上百斤的大鐵罐,從三樓高的地方墜落,砸個正中,正常人被砸了不死也殘,怎麼可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
沈然神色平靜,懶得回答無意義的問題:“你害的那個人是姜醫生。”
“那,那不是我乾的。”
“你誤會了,我當時不在那裡,我在學校,我還和舍友一起出去開車兜風來着。”
沈然瞥了他一眼。
“不在場證明?是有一些小聰明。”
“可我不是警察,我不需要斷案,也不需要證據,我覺得是你乾的,所以,事情就是你乾的。”
躺在手術檯上的鄭洲慌了。
“你,你不要亂來,別,別殺我。”
“我們有話好商量……”
“當時,當時我是一時昏了頭,我們不一定是敵人,當朋友也可以,我們可以合作。”
鄭洲心中恐懼無比,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妙到了極致,只要稍有不慎,他就要橫死。
而且還是死的不明不白,沒有人替他報仇。
手術檯上死人太正常了,尤其是腦部手術,對方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殺他,只需要動手術的時候稍微走神一會,他就要徹底涼涼。
對方的下場頂多是寫一篇死亡分析報告,然後取消評優,事業上消沉一段時間。
“我爲什麼要與你合作?”沈然很淡定。
“你有系統,我也有系統,我們是一類人,只要我們聯手,學術界就任由我們縱橫,沒人能攔得住我們。我們可以創辦公司,可以開發研究尖端科技,我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我們什麼都可以做。”
鄭洲瘋狂的畫大餅,拼命的強調“我們”兩個字,以證明自己還有意義,還有繼續存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