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從樓上下來的沈皓峰,發現底下根本沒有荻妮說的那麼熱鬧,音樂是有,跳舞的就沒有。
只有她一個人躍躍欲試。
明白了,就他們兩個人跳唄。
沈皓峰怎麼可能讓她失望,當即走到她身邊,踩着節點,配合她扭動着身體。
他光精通的舞種就超過兩個,這種即興的“亂扭”,哪裡能難的倒他呢。他會不會跳,對荻妮來說,其實一點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願意陪她一起“胡鬧”。
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終於讓停止思索音效方面事情的葛瑞注意到了。放下工作的葛瑞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又將目光落在金童玉女般的沈皓峰和荻妮身上,這傢伙都快抱得美人歸了,他決定追求戴芮,卻還什麼都沒幹呢?
沈皓峰不知道葛瑞的想法,不然一定會安慰對方,沒事,他剛乾完。
“這裡太熱了,我們去甲板透透氣?”
用手在臉頰前當成扇子扇了扇荻妮附在沈皓峰耳邊說道。
這…
沈皓峰怎麼可能拒絕她。
兩人沒有船頭的甲板,主要沈皓峰擔心戴芮還沒有睡,可能會被看到,還是船尾安全一點。
牽着她的手沈皓峰,剛在船尾站穩,荻妮就撲到了他懷裡。
延續着拉丁舞熱情的荻妮,讓沈皓峰切實的感受了一下“拉丁”。
荻妮俏臉上的神色,和戴芮初見時如出一轍,但生性樂觀的她,非但沒有被嚇到退縮,還夾道歡迎。
以標準流程來說,確實省略了一部分,荻妮當他是擔心會被人發現,絲毫不知道,沈皓峰是怕她嚐到戴芮的味道。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片河流可以這麼美。”趴在扶手上,欣賞着平靜河流上的波光粼粼,荻妮情不自禁的感嘆了一句。
很顯然,沈皓峰賦予了她心中的亞馬遜,別樣的美好。
不過沈皓峰一貫謙遜,這個功勞他不會領就是了。
更何況,他也不覺得只是有月光倒影的湖水,比眼前如同剝了殼雞蛋一般的渾圓翹臀更美。
不想了。
掃穴犁庭。
……
隔天。
船長馬泰控制着速度,緩緩在水面航行,朝着薩朗說的位置靠近。
因爲有沈皓峰絕頂的樁功和不遺餘力的付出,荻妮和戴芮兩人,昨晚都睡的很好。在船上待了一天多,她們絲毫不見疲憊,氣色反而比來時更好,容光煥發。
不知情的丹尼等人,還以爲是雨林的水土養人。
沃倫不愧是“紳士”,他在甲板上搭了個網,打起了高爾夫。
揮杆之後,發現球沒能如願一桿進洞的沃倫,氣沖沖的過去,關了丹尼的音響。“非常的吵。”
“嗨,別碰我的音響。”丹尼不滿的朝關了他的音響,就轉身離開的沃倫背影喊道。
說完,他又重新將音樂打開。
這枯燥的生活如果再沒有音樂,丹尼覺得他肯定連攝像的工作都沒辦法勝任。
剛走回發球點的沃倫,還沒揮杆,就聽到音樂又響了起來,他氣的又朝丹尼走過去,但這次丹尼沒慣着他,在他的手碰到音響開關之前,就一把拍開了他的手。“不要碰我的音響。”
“當心我僱人宰了你。”沃倫一陣惱怒,“找個土人,五十元就夠了。”
你特麼在說什麼,也就是丹尼本身臉黑,看不出他“黑臉”,丹尼冷聲道:“我能免費殺了你。”
“就憑你?”沃倫忍不住諷刺。
丹尼拿着手裡的小刀在脖子附近比劃了一個一刀封喉的動作。
沃倫:“……”
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沃倫轉身走了。
他手裡有刀,沃倫不屑和這樣的莽夫講道理。
作爲後勤保障的沈皓峰,十分清楚沃倫“識時務”的性子,所以見他和丹尼發生了矛盾,沈皓峰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
沃倫自己會找臺階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接近了嗎?”穿了馬甲和白色背心的戴芮,走到站在船艙門口的薩朗身邊問道。
薩朗指着前方,“就在這兒附近。”
“這就好。”戴芮點點頭。
得到薩朗肯定的答案的她,朝旁邊張望了一下,看到靠在欄杆坐在甲板上如同一道風景線的沈皓峰,她的嘴角不禁微微揚起。
這個男人的一切都讓她滿意,沒錯,就是一切。
或者不該用滿意這個詞,而是着迷。
只是看了沈皓峰一眼,她還要保持自己工作時不談感情的人設,並沒有和沈皓峰多說什麼,她就轉身離開了。
對於沈皓峰似乎和荻妮有說有笑,她也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和船上的所有人搞好關係,是他的職責所在嘛。
船按照薩朗說的方向,繼續前進。
站在二層的凱爾,拿起掛在胸前的望遠鏡,仔細着周圍的情況。
“蛇的圖騰。”在望遠鏡裡看到一尊石像的凱爾,嘀咕了一句。
聽到他的話,薩朗立馬接過話茬道:“這圖騰,是亞夏麻族的,他們祭拜巨蟒,視爲守護神。據說有個神秘之湖,經過有巨蟒看守的瀑布,通過那些守護神,就可以抵達亞夏麻族的部落。到時候將會看到一座牆,牆很高…”
他們說話的時候,由於船的行進,雕塑映入了衆人的眼簾,戴芮忙指揮丹尼靠近拍攝。
“天哪,真的是蛇的圖騰。”荻妮驚呼了一聲,“我們就要找到亞夏麻族了嗎?”
沈皓峰剛要開口,就聽凱爾打斷了薩朗的話,“再往前走五日,可達盡頭,看到巨蟒的頭。”
“你聽過這個故事?”薩朗的神色變得有些微妙。
“當然。”凱爾點頭,“很美的傳說,但那是麻庫族的傳說。”
嗯?
在衆人疑惑的時候,薩朗淡淡道:“也是亞夏麻族的。”
“據我所知不是。”重新舉起望遠鏡的凱爾,堅持自己的判斷。
薩朗大聲道:“漲潮了。村子就在附近,進入支流就看的到。我無比確定這一點,我以捕蛇爲生。”
“我相信你對此很在行,但我對找部落很在行。”凱爾扭頭看向他道:“河水暴漲意味着,這附近常淹水,迫使土族,往高處遷移。”
他們的爭論,讓戴芮等人,臉上滿是疑惑。
“那麼到底該往哪走?”船長馬泰率先忍不住問道。
凱爾篤定的指向地勢更高的左邊,“往這邊走。”
戴芮忙將目光落在沈皓峰身上,不是說她覺得沈皓峰比自稱混跡雨林又或者整日研究這些部族的凱爾博士,在辨別方向上更值得她信賴。
只是在這種時候,她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男人的判斷,沈皓峰明白她的意思,衝她點點頭,“我認同凱爾博士的猜測。”
“歐開。”戴芮立馬道:“丹尼,你和沃倫一起,將這裡拍下來。”
“好。”
工作起來,丹尼和沃倫都是專業的,絲毫沒有受之前音響事件的影響。
站在鏡頭前的沃倫,以極其專業的姿態,開口道:“很幸運的,看到亞夏麻族神像,雖然令人爭議…”
他的話還沒說完,薩朗就擋在鏡頭前,不滿道:“不相信就算了,到前面的村子就讓我下船。”
情緒被打斷的沃倫:“……”
他看了丹尼一眼,大概是想手裡有刀的丹尼,替他主持公道,可惜兩人之間毫無默契,丹尼看不懂他的眼神。
以爲他是想再拍一遍,丹尼道:“歐開,繼續。”
“……”
船長馬泰按照凱爾指的方向行進。
薩朗的不滿,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浪花,和一個被救的陌生人相比,衆人自然更願意相信之前就十分了解的凱爾博士。
何況還有沈皓峰的存在,他給衆人講述了有關麻庫族將蛇當成守護神的傳說。
“他們都是生活在雨林的種族嗎?”荻妮一臉好奇。
沈皓峰點點頭,見他們興致頗高,就繼續引經據典,給他們講了很多有些這些部族的傳說故事。
他們的目標,就是來揭開神秘的亞夏麻族面紗的,來之前,肯定都多少了解過一些。但想如同沈皓峰瞭解的這麼系統,將很多史實和傳說聯繫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的。
凱爾也有些驚訝,這些雖然他也知道,但也做不到,像沈皓峰講的,條理這麼清晰。大大降低了解這些複雜土族的門檻。
就連一貫傲慢的沃倫,看向沈皓峰的眼神也變了變。也正常,在他們眼裡,副導演可能就是個“混子”,這麼博學的,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
因爲路線起了爭議,馬泰操控着輪船行進的速度,十分緩慢,像是爲了給凱爾足夠的時間觀察周圍的情況,一旦有問題,可以及時調整。
晚上。
輪船靠着岸邊停泊下來。
在葛瑞他們的幫助下,整個船艙外面,都罩了透明的簾子,用以防蚊蟲。
雨林裡的蚊子,可不是平時叮一下有點癢,等不那麼癢了,等着包慢慢消失就好的那些,哪怕塗了驅蟲水,也要小心防範。
戴芮、丹尼、荻妮還有沈皓峰,坐在凳子上欣賞夜色。
凱爾在房間裡研究地圖,和他起爭執的薩朗,靜靜的躺在睡袋裡,像是爲了即將離開養精蓄銳。
“我想去林子裡錄一下昆蟲的聲音,有人可以幫忙嗎?”終於找到表現的機會的葛瑞,拿着收音設備,又晃了晃手裡的電筒,朝愜意欣賞着景色的四人說道。
說是四人,但他的目光,卻大部分時候,都落在戴芮的身上。
只是不等戴芮開口,丹尼就搶先道:“Leo,天這麼黑,總不能讓兩位女士去,所以就剩我們了,我們剪刀石頭布吧。”
葛瑞:“???”
“好啊,三局兩勝,我給你們做裁判。”荻妮立馬笑道。
第一局,沈皓峰憑實力,以錘子,勝了丹尼的剪刀。
第二局,見丹尼坐直了身體,沈皓峰拋給他一包口香糖,等丹尼接住後,他以布贏了對方的石頭。
丹尼:“……”
“好吧,看在口香糖的份上,這局依然算數。”丹尼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沈皓峰假惺惺道:“開個玩笑,你不想去的話,就我去好了,我正好也想聽聽這些蟲鳴,用設備收錄,有什麼不同。”
他說着正好想聽,卻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丹尼和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的葛瑞去樹林了。
欣賞夜色的人,一下子就只剩了沈皓峰三人。
沈皓峰的目光剛落在戴芮嫵媚的臉上,就見她站了起來,“我去研究一下明天需要拍攝的內容,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她如果只說前面,沈皓峰還不會多想,但後面這句,再結合她起身時的那道眼神,沈皓峰十分清楚,她是在暗示他,結束之後去找她。
和菩提老祖在孫悟空頭上敲三下,說的都是旁人睡着後的事。
沈皓峰心領神會,“好,我會的。”
看到他曖昧的眼神,戴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扭着滾圓的豐臀轉身走了。
這下,甲板上就只剩沈皓峰和荻妮兩個人了。
兩人對視一眼,天雷勾動地火,默契的站起身,朝船尾走了過去。
其實如果下船去岸邊的樹林,那纔是廣闊天地,大有可爲。但葛瑞他們拿了設備去林子裡收音,兩人的動靜,很可能被錄下來,還是去船尾隱蔽性更好。
尤其那裡算是熟悉的戰場,不會有什麼幺蛾子。
只是令沈皓峰意想不到的是,他剛進去,就聽到了樹林裡傳來了槍聲。
出事了?!
好在對今晚的約會,荻妮早有準備,穿的是短裙和丁子,這會兒只要稍微調整一下,將撥到一邊的布片再撥回來,就一切如常,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你還好吧?”看了眼弓着腰的沈皓峰,儘管心裡緊張,她還是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一下。
“……”
沈皓峰尷尬道:“你先去前面和衆人匯合,我馬上過去。”
荻妮點點頭,顧不上潮溼,快步朝船頭方向走。
在她身後,用上【F中術】,平息了氣血的沈皓峰,從空間摸出一把手槍,小跑着去和衆人匯合。
“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手裡拿了把左輪的凱爾搖了搖頭,轉身向船長馬泰吩咐道:“用光照向樹林的方向。”
槍聲是從那邊傳來的。
一來就將荻妮和戴芮護在身後,沈皓峰想了想道:“我過去看看。”
不等戴芮她們開口,馬泰將光照過去後,衆人立馬看到出現在小道上的,是拎着獵槍的薩朗。
見狀,一貫嘴比腦子快的沃倫當即抱怨道:“***,不要告訴我,你**跑去打獵了。”
“你應該感嘆,他們能活着真是命大。”一手拎着獵槍,一手拖着獵物的薩朗,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到底怎麼回事?”
“你們沒受傷吧?”戴芮朝跟在薩朗身後過來的葛瑞和丹尼問道。
等薩朗拖着獵物過來,衆人這纔看清,他獵殺的,竟然是一頭野豬。
丹尼喋喋不休道:“不是蓋的,太厲害了,他一槍就擊斃了它。”
將野豬丟到甲板上,薩朗看向凱爾等人,“追他們的是野豬,利用獠牙,又快又狠。”
面對戴芮詢問的眼神,心情平復的葛瑞搖了搖頭,“我們沒事。”
“歐開,以後晚上不準出去,沒有例外。”凱爾看了眼地上的野豬,不容置疑道。
突然跑出來一頭這樣的野獸,雨林的危險,遠不止於此,在場的衆人,沒人反對他的決定。
薩朗聳聳肩,“這是個好主意。馬泰,幫我一起宰殺了這個大傢伙,這些肉,夠吃一個星期。”
受了點驚嚇,但想到有美味的野味,丹尼之前有些“慘白”的臉色,恢復了不少,又全黑了。“哇,聽起來還不錯。”
戴芮拍了拍葛瑞的肩膀,“先去休息吧,收音的事,明天再說。”
“謝謝。”對於戴芮的關心,葛瑞現在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原本想着好好表現一把,卻遇到了這種事,簡直糟糕透了。
幸好他和丹尼狼狽不堪、拔腿就跑的樣子,沒有被戴芮他們看到。
不然他現在一定會去幫忙屠宰野豬,再向沈皓峰詢問,野豬肉可以有幾種做法。雖然拔的地方不一樣,但都是【拔道】中人,如果他真的問,沈皓峰絕不會吝嗇藏私。
經歷了一波意外,輪船上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在船尾對荻妮傾囊相授的沈皓峰,等她回房休息,又等了快十分鐘,估計她睡着了,這才悄悄邁步往二層走,去jian戴芮。
坐在老地方翻閱資料的戴芮,餘光瞥到一道黑影,擡頭看到來的人果然是他,“我以爲你會過一會兒再來。”
“差不多十分鐘了,我想荻妮應該睡着了,一秒鐘我都不願再等了。”走到她背後,將她擁在懷裡的沈皓峰無比深情道。
他一開始還想坐在她身後抱住她的。
但等走過去後才發現想多了,在她的臀部的對比下,凳子顯得格外的“嬌小”,哪裡還有他坐的地方。
握住他的手,扭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戴芮從凳子上起身,又蹲了下去。
沈皓峰沒有阻止。
和昨天倉促去找荻妮不同,等的這十多分鐘,他都打掃乾淨了,沒什麼顧慮。
星野低垂,無從判斷時間。
“真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喜歡我的屁股。”對彷彿對其愛不釋手的沈皓峰,戴芮又嗔又惱。
沈皓峰明白她的抱怨的原因,十多分鐘,他前後哪也不去,只在隆起如兩座高山間的谷溝來回穿梭。
大禹也才三過家門不入,他這幾百回往上的,戴芮有“怨言”,是情理之中的事。
解決的辦法再簡單不過。
老中醫沈皓峰,給她開了味有艾草的方子。
三碗水熬幹,在沈皓峰努力下,兩人看到了雨林凌晨兩點鐘的天。
……
隔天一早。
輪船行進的方向,仍舊是凱爾指明的路線,通過望遠鏡觀察,感覺和自己預測的差不多的凱爾,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這會兒臉上有了笑意,自然也意味着從打擊中走出來了。他想明白了,沈皓峰和戴芮一天沒有確定關係,他就還有機會。
怎麼說呢,現實是殘酷的,它殘酷的地方在於,沈皓峰他們偷偷爲快樂的生活打樁…不是,打拼,沒有義務非要告訴他。
和蒙在股裡的沈皓峰不同,凱爾被矇在鼓裡。
適應了船上的生活,也適應了雨林的環境,丹尼他們明顯比剛開始放開了許多,這會兒拉着沈皓峰,愜意的玩着撲克。
令沈皓峰驚訝的是,他們玩的竟然是“鬥地主”。
其實不管玩什麼牌,沈皓峰只要想贏,那他們就只能輸。
丹尼之所以叫沈皓峰的原因,是荻妮是“笨蛋美女”,他講了好幾遍規則,她卻似懂非懂。只好叫來沈皓峰做她的軍師,三人才能愉快的把牌打起來。
他們的另一個牌搭子,是葛瑞。
“現在輪到我出牌了嗎?”
“不不不。”丹尼忙伸手攔住想要出牌的荻妮,“這不是輪流,不,不是簡單的輪流,你想出牌的話,需要比我的牌大。或者你有【炸彈】。”
荻妮肯定道:“我有【炸彈】。”
“哦不,我們都是【農民】,是一夥兒的,我們的敵人是【地主】,你不能炸我。Leo!”見荻妮一臉疑惑的看着他,丹尼只好喊軍師幫忙。
沈皓峰笑了笑,剛要開口,人猛的往前一衝,險些摔倒。坐在凳子上的荻妮等人,情況比他稍微好一些,被沈皓峰按住的荻妮關心道:“發生什麼事了,你沒事吧?”
“嗨,馬泰,你在搞什麼鬼?”
“馬泰,你會開船嗎,不會不要逞強。”說話這麼“好聽”的,當然是沃倫。
從凳子上站起來的丹尼,朝船頭的方向看了看,急忙大聲道:“馬泰,快過來,繩子纏進推進器了。”
聽到聲音的馬泰從船艙裡小跑着出來,趴在船舷拉了拉繩子,發現應該是纏死了,完全拉不動。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凱爾當即說道:“我去把繩子隔斷。”
調整好心態再出發的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表現的機會。
“我去好了,河裡非常的危險。”站在一邊的薩朗說了一句。
沈皓峰看了看薩朗,神色有些古怪,因爲這種以退爲進的“調調”,他可太熟了。讓沈皓峰覺得奇怪的原因是,薩朗似乎沒有必要以退爲進。
他在下個村子就會下船,本也不是劇組的成員,沒有人會讓他下水。
“我可以搞定,我只怕線魚。”凱爾一邊從箱子裡拿出氧氣瓶,一邊說道。
“什麼魚?”
凱爾朝問話的戴芮解釋道:“線魚,一種很小的鮎魚,它會遊入尿道中,找個溫暖的地方,展開尖鰭,賴着不走。”
真的是聽着就很痛。
說話的功夫,凱爾已經把潛水裝備都從箱子拿了出來,想了想,沈皓峰走到凱爾身邊道:“割斷繩子之前,先看看繩子爲什麼好端端的會纏進推進器。”
他的聲音不算小,甲板上的人幾乎都可以聽見。
說完之後,沈皓峰目光“不經意”掃過薩朗,在凱爾的疑惑中,他笑道:“弄清楚原因,纔好避免同樣的事再次發生。”
“我會的。”聽了他的解釋,凱爾也笑了。
噗通一聲,穿着潛水設備的凱爾,從船上跳進了水裡。
丹尼他們看着湖面,戴芮卻走到了沈皓峰旁邊,小聲問道:“你在擔心什麼?”女人的心思細膩一些,她總覺得沈皓峰之前的話,沒有那麼簡單。
沈皓峰搖了搖頭,“我只是想避免同樣的事再次發生。”
沒有必要增加她的不安,沈皓峰沒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還朝她露出一道陽光的笑容,示意她不用多想。
他的笑容對她顯然很有用。
昨晚沈皓峰對她這麼笑,她當即就覺得自己彷彿到了天堂。
安撫了戴芮,沈皓峰走回之前他們打牌的桌子,正準備彎腰將掉在地上的撲克撿起來的時候,他就聽丹尼驚呼,“天哪,這是什麼情況?!”
沈皓峰忙轉頭看過去,就看到湖面不斷的翻起水波,有兩隻手從底下猛的伸了出來,不斷的掙扎。
“糟了,凱爾遇到了危險!”
將手槍塞到戴芮手裡,沈皓峰落後丹尼一步,跳進了水裡。
但他用力一躍,卻是落在丹尼前面,兩人合力將像是意識失去意識,只知道掙扎的凱爾拖到了船上。
“他好像受傷了。”
“天哪,他沒有呼吸了。”戴芮急道。
找來東西墊高凱爾頭部的馬泰道:“他的嘴裡有東西。”
說着,他用手捏開了凱爾的嘴巴,衆人立馬看到,凱爾的嘴裡有一團黑色東西。等馬泰將其拿出來後,才發現竟然是一隻馬蜂。
“馬蜂有毒。”馬泰眉頭緊鎖。
“水裡怎麼會有馬蜂?”
“先不要管這些了,他好像沒有呼吸了,快救他。”
沈皓峰正要出手,卻看薩朗從桌上拿了把小刀和一小節軟管,猜到他要做什麼的沈皓峰又停住了,饒有興致的看着對方。
薩朗的辦法很簡單,戳破了凱爾的氣管,將像是吸管的軟管插了進去,凱爾立馬有了呼吸。
手法老練,有點意思。
他是不是以捕蛇爲生不清楚,但混跡在雨林謀生,應該是真的。
“行了,他死不了,只要及時去醫院治療就可以了。”替凱爾急救完的薩朗輕描淡寫道。
“謝天謝地,他有呼吸了。”
衆人合力將凱爾擡進了房間,戴芮拿出紗布和膠帶,和荻妮一起,小心翼翼的將軟管周圍固定了起來。
做完這些,戴芮不放心看的沈皓峰,“他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因爲沈皓峰之前跟她說過,他會一些醫術,還是神奇的東方醫術。
尤其沈皓峰剛剛還摸了凱爾的手腕,說是“號脈”。
脈象有些虛,但大體平穩,問題不大。
沈皓峰朝她寬慰道:“只要及時就醫,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鬆了口氣,戴芮點點頭,“我去通知馬泰出發。”
等她從房間出去,荻妮看了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凱爾,一陣唏噓,不禁靠在了沈皓峰懷裡。“我之前從沒想過,這趟會有意外發生。”
伸手攬住她,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沈皓峰溫柔道:“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還好有你在。”荻妮轉過身,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脣。
昏迷中的凱爾:“???”
從船艙出去的戴芮,看到馬泰他們都在甲板上,她立馬道:“凱爾現在的狀態還不錯,不過我們需要立刻出發,儘快趕到醫院。”
“無線電失靈,我們現在沒辦法和外界聯絡。”之前確認凱爾必要去醫院治療時,丹尼就試圖和外界聯繫。
馬泰開口,“沒關係,我會修。”
“纏在推進器上的繩子已經被割斷了,我們可以出發。”伸手拉了一下繩子,發現那頭已經被割了下來,薩朗將繩頭在馬泰眼前晃了晃。
“不行,現在有霧。”馬泰果斷拒絕。
“你沒有聽見要趕快將人送去醫院嗎,搶救不及時人死了,就只能丟進河裡了。”薩朗攤了攤手。
丹尼爆了句粗口,“你在說什麼?”
一句說完,丹尼又轉頭看向戴芮,“船艙裡有照明設備,應該可以應付這些霧。”
“太好了,終於有一點好消息了。馬泰,儘快回去。”戴芮沒有半點猶豫。
“逆流而上?”對戴芮的選擇,薩朗忍不住搖頭,“那會多兩天行程,你不會打算讓受傷的那位老兄,兩天不喝水吧?由支流回去,會省五十公里。”
他指着戴芮平鋪在桌上的地圖說道。
“這是你昨天建議的路線。”
和荻妮一起從船艙出來的沈皓峰,聽到戴芮盯着薩朗,沉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