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
任誰都能看的出,交手的兩人,打出了火氣,彷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方聲勢極大,交戰之中,似乎只有其聲音,而且看似穩操勝券,人站在原地,雙腿分開比肩稍寬,“從容”的迎接對手的攻擊。
雙方早已捨棄了兵刃,貼身肉搏。
噗嗤噗嗤的打鬥聲,與聲勢較大一方的“攻心之聲”齊飛。
對手像是將其淡定看在眼裡,也明白如此站位,下盤必定十分穩固。可一旦出問題,便可搶佔先機。
因此,對手瞅準機會,伸手攻其右腿。
面對對手突然變招,佔據上風之人,交戰經驗頗爲豐富,只看一眼,就明白對方的打算。料敵先機,對手想攻右腿,自己索性先將右腿擡了起來,來了一個黃狗撒…不是,金雞獨立。
而且擡起的右腿,並非只是躲避攻擊這麼簡單,還藏了凌厲後手,化被動爲主動,從空中落下,劈在對手肩上。
那對手也是足夠強悍,非但沒有閃避,反而硬抗這一腳,還以此爲機會,死死的將對方的腿抗在肩上。之前凌厲的攻擊,不僅沒有變形,反倒更快了三分。
一失足成千古恨。
高手高招,局勢瞬息萬變。
先前還佔據優勢,此刻失去一條腿支撐,只能以雙手死死鎖住對方的脖子,宛如以傷換傷,以一千換對方八百。
不過落了下風,聲勢卻不能再低,聲音反而比之前更大,先前的兩個字或是三個字的挑釁之言,如今換成了單字,接連往外蹦。
招式的變化,讓他們方纔透着詭異的交手局面,露了冰山一角。
若是有旁觀者,看着這樣的場面,腦子裡當即浮現的,便是邊塞詩裡的其中一句。
長河落日圓。
大佛佛腳。
聶人王自然不能將雄霸逼到這個份上,所以之前的打鬥,並不是這兩個人。相反,聶人王和雄霸的戰鬥,早就結束了。
那會兒聶人王受顏盈跳江分心,被雄霸一掌從佛頂擊落,當時江水正應了那句“水淹大佛膝”,一落到佛腳上的聶人王,就被從凌雲窟裡鑽出的火麒麟拖了進去。
年幼的聶風,被洞口中竄出的熱浪烤暈,昏倒在了佛腳上面。
在交手之前,聶人王就曾拜託雄霸,說他如果戰死,請雄霸放聶風一條生路。一個“風”字,讓雄霸心思微動,確認被“怪物”拖進凌雲窟的聶人王恐怕全無生還的可能,他抱起昏迷不醒的聶風,轉身離開。
“你在想什麼?”
茅草屋中,只披了件薄紗裙衫在身上,卻比一絲(和諧)不掛更具誘惑的顏盈,身子一滑,擠進沈皓峰懷裡問道。
她如今是死過一、二、三、四…數不清多少次的人了,靠在沈皓峰寬廣堅韌的胸口,她頭一次覺得,權勢富貴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只要身邊的男人願意陪她日出而做、日落還做,即便是歸隱山林,她也絕沒有一句怨言。
她從前認爲,只有叱吒風雲的男人,纔是真正的男子漢,如今想想,實在太可笑了。眼前這個男人,他哪怕繡花,她都覺得陽剛極了,讓她挪不開眼。
沈皓峰雖然不完全清楚她心裡的想法,但從她的眼神,大概能猜出一二。要是知道,他怕不是會吐槽,你把眼移開了,我還怎麼剛?
疊了層強者BUFF的沈皓峰迴道:“在想該怎麼安置你。”
聞言,顏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你去哪我就去哪,哪怕日後就住在這茅草屋裡我也沒有怨言,只要一刻都不和你分開,我都可以。”
“帶着你沒問題,一刻都不分開是不行的。”伸手改變着她豐臀的形狀,沈皓峰笑了笑,“我加入了天下會,不久就會成爲雄霸的入室弟子,學到雄霸的武功再加上我的家傳絕學,成爲天下第一,只是時間問題。”
天下會、雄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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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字眼,落在顏盈耳朵裡,讓她的神色微變。
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沈皓峰在她彈力十足的臀瓣上拍了拍,“放心吧,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不會有人發現你。而且藏身天下會,我想jian你的時候,立馬就可以jian你,難道你不想嗎?”
顏盈當即動情的在他嘴脣上吻了一下,“我當然願意,都聽你的。哪怕爲你死,我都心甘情願,我只是擔心你有危險。”
“你這麼美,我可捨不得你爲我而死。”沈皓峰眼裡滿是溫柔,“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如果哪怕你真的會死,我只希望是一種死法。”
“是什麼?”顏盈眼睛亮晶晶的。
她以爲沈皓峰在向她訴說衷腸,當會是“美死”之類的答案,畢竟沈皓峰剛剛都提示了,說她這麼美。
沈皓峰沒有說話,伸出手,在她渾圓白皙的大腿上,一筆一劃的勾勒出了答案。
顏盈風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眼底的神采,卻是比之前還要明亮,“你眼下能兌現這個字嗎?”
“責無旁貸。”沈皓峰迴答的乾脆利落。
動作也無一絲拖泥帶水,仙人撫頂。
沈皓峰一直提醒自己,要辯證的看待問題。
……
天下會。
小孔慈一天沒見到沈皓峰人,到他房裡來找他,在桌上發現了一張沈皓峰留給她的字條。紙上的大概內容,是說他身體不舒服,自己去後山採藥了,順便幫她捉鳥。
他加入天下會很早,又得雄霸看中,會內管事對他的管束,不像一般弟子那麼嚴,留下字條,只是爲了有個交代。
要是回來的早,沈皓峰就把字條撕掉,當做沒有發生過。
但他的猜測還是對的,面對顏盈這樣的女人,他想趁天黑之前返回天下會,無疑是不現實的。
皓月當空。
又幹又月中的顏盈早已沉沉睡去,沈皓峰一開始想將她留在這兒,又猶豫了一下,還是抱起她,施展絕頂輕功,直奔凌雲窟。
聶人王死了,【傲寒六訣】只能去凌雲窟裡碰碰運氣了。
不過就算沒有【傲寒六訣】,凌雲窟裡的血菩提和雪飲狂刀,也值得沈皓峰去一趟。
至於火麒麟,沈皓峰半點沒有放在心上,它連聶風都打不過,自然不可能給沈皓峰壓力。聶風以與火相剋的水(冰)勝了它,論玩水,在這個位面,沈皓峰更是誰都不服。 顏盈可以替他證明。
從空間取出一塊軟墊鋪在地上,將顏盈放在上面,沈皓峰站起身,邁步走進了凌雲窟。
入口很窄,大概就是“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開朗之餘,一根根石柱,擋在了沈皓峰眼前。
沈皓峰不是舉辦婚禮的新人,會覺得這些柱子,影響婚慶的佈置。正好相反,在看到這些石柱的時候,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因爲那上頭,如今閃爍着紅芒的,就是一顆顆血菩提。
傳說是火麒麟滴血地上所生的曠世異果,原本只長在極炎之地。有重傷必治,無傷增功之效。
電影裡,聶風中了毒,服下血菩提之後,不僅毒解了,功力更是大增。
眼前這裡,一、二…算了,數不過來,起碼幾百顆啊。
唯一頭疼的是,這些血菩提都嵌在石柱裡,饒是以沈皓峰,也只能一顆顆去撿。他倒是可以一掌拍碎這些石柱,但血菩提掉落在石堆裡,撿起來更麻煩。
他一雙魔術手,催到了極致,再配合【吸星大法】,一吸一顆,速度倒也不慢。
“吼!”
突如其來的聲響,沒有嚇到沈皓峰,他本也沒打算,悄無聲息的就能將這些血菩提全都拿走。
靈果有異獸守護,還是用它的血長成的靈果,火麒麟不容有人染指,再正常不過。
通體赤紅,所過之地,不時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響,還留下些許焦黑的火麒麟,目睹沈皓峰一點停手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它一眼,它再次發出一聲怒吼,一躍而起,朝沈皓峰撲了過來。
沈皓峰依舊在“吸”血菩提。
一根石柱吸的差不多了,他將目光鎖定在了另一根石柱上。
不光是柱子,巖頂也滿布血菩提,可見火麒麟在凌雲窟中,完全是閒不住的性子,四處亂竄。
無形中,這給沈皓峰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看似沒有任何動作的沈皓峰,當然不可能真的把火麒麟當空氣,不但沒有,還極其重視。這是他離開《妖獸都市》之後,頭一次調動這麼多妖力。
沒錯,在火麒麟撲過來的時候,他就開啓了妖閉空間,將火麒麟困在了半空。
妖閉空間中,火麒麟瘋狂撞擊無形的壁壘,卻好似一點用都沒有。
但只有沈皓峰清楚,這妖獸身上的火焰,不斷消耗他的妖力,而且速度奇快無比。他如果不再增加妖力,火麒麟很快就會衝出妖閉空間。
雖然這對儲存了大量妖力的沈皓峰來說,不過冰山一角,就好像他有一塊儲油在七千萬到一億噸的大型油田,這會兒替一輛50升郵箱的轎車把油加滿了一樣,可妖力他在其他位面是沒辦法補充的。
只能去《妖獸都市》,但又有半年一次的限制。
和石油一樣,是不可再生資源(不爭辯這個觀點,恩),還是能省則省。
所以增加是不可能再增加了,沈皓峰只好先放下手頭“吸”血菩提的事項,腳尖在石柱上一點,人已飛到半空,出現在火麒麟頭頂。
一瞬間,他撤掉了妖閉空間。
火麒麟敏銳的發現了他的氣息。
它巨大的頭顱不及擡起來,沈皓峰的腳已經踩在了它的頭上,與此同時,【西域奇術-冰】和【寒冰真氣】齊出。
火麒麟瞬間被冰封,沈皓峰腳踏【電光毒龍鑽】,生生將火麒麟從半空踩了下去,一直踩進底下的水潭。
“仙人”踩其頂,授它的卻不是長生,而是輪迴。
“吸星大法!”
一股巨大的血柱,伴着【吸星大法】,從火麒麟被鑽開的破洞,洶涌而出。沈皓峰大手一揮,麒麟血都落到了滅菌袋裡。
整整三大袋。
沈皓峰小心控制着【吸星大法】的威力,在最後一絲血被吸乾後,他當即停手,將已然小了一圈的火麒麟,從深潭裡拉了出來。
一把短刀瞬間出現在他手裡。
他嫺熟的以從向問天身上撿來的【幻影魔刀】,庖丁解火麒麟。
殺都殺了,血能生長出血菩提,肉萬一也有什麼神奇的功效呢?恩,骨頭也留着,這麼堅硬,做些武器準沒錯。角不知道可不可以入藥,老中醫沈皓峰得慢慢研究,皮可以縫製皮衣、鎧甲?
若不是地上還有些碎屑,火麒麟真的不確定,它有沒有到《風雲》裡走一遭。
將這些都收拾好,裝進空間,沈皓峰在潭邊洗了洗手,返身繼續“吸”血菩提。
一炷香後。
因爲血菩提越來越少,洞中光線越來越暗,之前便就又點燃了幾根火把的沈皓峰,確認洞中真的一顆血菩提都沒有了,這才從桶中抓了一把放在手裡,將裝有血菩提的桶放進空間,並且朝洞中的另一邊走去。
他抓血菩提的樣子,就像抓了一把瓜子。
而且,他也確實就像嗑瓜子一樣,將一顆血菩提放進了嘴裡。
血菩提一下肚,他立馬感覺渾身一陣灼熱,道道紅光從身上冒出,體內的內力,也蠢蠢欲動。
等感覺消失了,沒有去檢查功力增強了多少,他又放了一顆到嘴裡。
嗑瓜子嘛,哪能停的。
走到一具枯骨前,他手裡的血菩提,已經吃了一半。
在枯骨不遠處,一柄長刀分外顯眼。
刀是雪飲狂刀,那麼骨頭的主人,自然是聶人王。
隨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雪飲狂刀丟進空間,沈皓峰又吞了顆血菩提,繼續往洞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