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激動的，還有花長老。
但花長老，想到卻是另一人。
年忘書。
此人並沒有什麼雅號，但是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個傳奇。
因爲這三個字，足以令所有行將就木的修士，令所有身處絕境的修士，堅持到最後一刻。
這位儒門大儒如今已是還真境修爲，但是一身儒法深不可測，修煉的仁懷之風，就連大乘境修士都要退讓三分。
這位大儒如此出名不是因爲他極高的戰力，而是因爲一件事，這件事修真界至今一直有人在津津樂道。
年忘書卡在開竅境五重多年，據說當時已經快要坐化了，臨死之前讓他的兒子將儒門經卷搬到他房裡，讀最後一遍。
那一夜，對千萬人而言，只是尋常的一夜，但是卻譜寫了一段傳奇。
沒有人知道那一夜年忘書參悟到了什麼，只知道第二天他突破了，而此後他的人生就像開了掛一樣，修爲一路突飛猛進，飆升速度令人咂舌，如今已是還真境大修士。
現如今，諸多宗門，總會以此事來激勵門下弟子修行，許多修士亦是以此事來堅定自己道心。
別看李長老質問莫飛之時花長老出面袒護，其實心法等階對修煉進境的影響花長老再清楚不過。
所以對莫飛如何能這麼短時間突破到先天境，花長老一直心有疑惑，但此刻想到年忘書之後，莫飛身上的謎團彷彿已經撥雲見日。
據說這位儒門大儒的靈根也只是中品，而那一夜之前，不過是載德經院中一個籍籍無名的執事，載德經院，在儒門中亦是是排不上號。
這點，和莫飛及其相似，而且貌似莫飛開掛的境界比起年忘書還要低，那是不是意味着莫飛今後的成就，還在年忘書之上？花長老心中想到這裡，已是身心震動，不能自持。
“啊，比試已經結束了。”莫飛指了指擂臺，滿懷歉意道：“諸位長老，弟子還有些事，改日再來聆聽各位長老教誨，望長老海涵。”
“無妨，不過剛纔老夫的提議還請你認真考慮一下，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老夫門下的核心弟子之位，爲你留着。”有長老撫須道。
也有長老自信一笑：“去吧，呵呵……”
不着痕跡的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莫飛從這些長老的包圍中匆忙逃離。
感嘆應付這羣人精比比試還要累人的他，卻是不知，已經有兩位長老，將他的天賦提升到和劍癲別臣，年忘書一個層次。
……
三日後。
十二個弟子如約前往功法閣。
莫飛內心小小驚訝了一下，因爲吳鬆。
此時的吳鬆，氣色盡復，臉上還有些嬰兒般的紅潤，也不知李長老下了多大的本錢。
按理說，仇人見面，不說分外眼紅，以吳鬆的性格，絕難做到到如此平靜，但莫飛分明看見了吳鬆臉上掛着的笑意。
看到吳鬆衝自己笑了一下，一副放下過去的樣子，莫飛打了個激靈：這孩子，吃錯藥了？
不容莫飛多想，執事已將幾人帶到功法閣前。
剛剛步入這座三層的古樸樓閣，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
“二層，一炷香時間。”
聲音從何處發出，無人知曉，衆人甚至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但隨着這個聲音落下，樓內，正對大門的那片光幕緩緩消散，現出一個樓梯來。
幾人未做停留，連忙上樓。
二樓的書架，明顯比一樓的書架少了大半，只有十個。
其他人彷彿已經做足功課，一上樓就各自散開，直奔其中幾個書架，唯有莫飛，慢悠悠的從第一個書架開始看起。
之前和莫飛一戰中勝了的郝纖，見狀好心提醒道：“師弟，水系心法在第四個書架，劍法的話，幾門入門較快，威力不俗的，游龍劍法、洞山劍典、開山劍法分別在第二，第七，第十書架，還有身法，在第八書架……”
這些弟子，有的已經不止一次進入這裡，自然熟悉自己所需功法所在，倒是這位自認爲是僥倖獲勝的師姐，心中對莫飛大是感激，特意留下解釋。
“謝了師姐，你說的我都記下了，不過我第一次前來，頗爲好奇，先從第一書架慢慢看起吧，反正時間充裕。”莫飛真誠道謝。
“那，我就先走了。”郝纖笑了笑，她想起自己第一次進入這裡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
郝纖走後，莫飛走了幾步，很快就發現了右邊不遠處的一道光幕。
關於功法閣，他也從何天賜那裡做了一些功課的，一層是存放黃階功法，二層是玄階功法，三層是地階功法。這道光幕，想必就是第三層的入口了。
莫飛盯着光幕看了半響，最終搖了搖頭，返回書架開始挑選功法。
他不得不放棄心中那點貪婪的想法，因爲他並沒有潛入第三層的方法，更何況功法閣內還有一個神秘人存在，或許不止一個。
莫飛確實應該慶幸自己沒有動地階功法的歪念。
在他翻看到第五個書架的時候，功法閣第三層內，一個盤坐在蒲團上，鬚髮花白的老頭驀然睜開雙眼，有些惱怒道：“這小子真是此次比試悟出劍氣的弟子？怎麼行事如此輕浮草率！”
他雙目俯視，彷彿能穿透這地板一般，像是自言自語：“從進入功法閣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時辰，看看這小子在做什麼，我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將這些書架上的功法都摸了一遍。”
“呵呵……”並不是在自言自語，空蕩蕩的第三層中，另一個聲音發出輕笑道：“這有什麼，要找到一門契合自己的功法，總要多花一些時間，不是嗎？”
這個聲音有些感嘆：“人們總是追求那些威力巨大，修煉進境快的功法，殊不知，威力巨大的並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鬚髮花白的老頭搖了搖頭：“可知道這點的人卻寥寥無幾，就連你我，不也是悟出劍意之後，才體會到這一點嗎？”
“是啊，有些事，光從別人口中聽說，有多少人會相信，總要試過才知道。”
這時，鬚髮花白的老頭眉頭微皺，岔開話題：“可這小子……”
“靜看即可。”這個聲音顯得極爲自信，顯然十分看好莫飛。
時間又過了一刻鐘。
那個一直未現身的聲音都不能忍了：“這小子，是來這裡觀光的嗎？！”
“江老頭，我沒說錯吧。”鬚髮花白的老頭有些幸災樂禍：“這小子就是一個奇葩，拿起的功法，沒有一本看到第三頁的，要是這樣都能挑選到適合自己的功法，那除非天上掉餡餅。”
“好高騖遠，難成大器！”一直未現身的老者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