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前輩，瑤池……瑤池……”
這兩名修士面面相覷，語氣變得結巴了起來，顫抖地像兩隻烏龜。
“瑤池什麼！？快說！”
我殺意飆升。
“前……前輩不要動怒！瑤池早在一月前便已經被滅，據說是因爲有弟子泄露瑤池殺陣已經被新任掌門帶走的秘密，天蠶閣便花重金從更高的界域聘請了數位天仙強者踏入瑤池山門，將所有弟子趕盡殺絕！”
“天！蠶！閣！”
我怒火中燒，寒意幾乎從牙縫中滲出，牽動周身虛空，都以一種極其恐怖的狀態開始崩塌，體內更是氣血翻涌。
即便當初離開之時，我就已經猜到天蠶閣不會這麼老實，但我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甚至沒有想到，泄露瑤池殺陣已經被我帶走這個秘密的人，竟然是瑤池內部的人。
鄭康康以及魂殿衆人都還留在瑤池中被庇護，如果瑤池真的被滅門的話，他們肯定不可能活下來。
“前輩息怒！”
兩人匍匐在地，滿臉慘色。
“赤月宗和轉日門呢？其他的天級宗門，沒有對瑤池施以援手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語帶怒意問道。
當初，我離去之時，赤月宗和轉日門便允諾過會護住瑤池。
瑤池被滅門，他們怎能不出手相助？
“啓稟前輩，根據天蠶閣放出來的消息得知，赤月宗和轉日門的確有出征相助，並且暗中保住了瑤池核心子弟，但半個月前，這兩大宗派也相繼被滅，赤月宗宗主月關當場身死，如今這放逐大陸上，唯有一個天級宗門稱霸……”
“什麼？”
“赤月宗和轉日門也被滅？”
我瞳孔一縮，看來這天蠶閣下了大賭注。
不過，從這傢伙所說的話中聽得出來，鄭康康他們並非沒有一線生機。
“天蠶閣，好一個天蠶閣！”
我壓下心頭怒意，冷眼看向面前早已瑟瑟發抖，嚇尿了褲子的二人，問道，“既然他們依然發佈懸賞令，想必目的就是爲了將瑤池子弟趕盡殺絕吧？這懸賞令發佈了多久？說！”
“回稟前輩，這……這……懸賞令發佈了十日有餘……但……但是……前些日子……似乎有絕世強者出世……重傷了天蠶閣派來的兩大天仙后期……將……將瑤池山門暫且奪了去……”
“有外人染指瑤池山門？”
我神色一冷，瑤池雖然沒有值錢的礦脈，但地勢絕對是放逐大陸上數一數二的修煉寶地，靈氣十分旺盛，如今瑤池被滅，必然會有一些不長眼的東西想佔領這塊寶地，這並不奇怪。
但，天蠶閣勢頭如此之大，誰有這個膽子這麼幹？
甚至，還重傷了兩名絕世強者？
我沒有再浪費時間，擡起腳步便朝着瑤池所在的方向走去。
同時，喃喃丟下了一句話。
“若瑤池上下，無一人存活，這放逐大陸，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
行進途中，我雖無法使用仙元，且境界全無，但神念仍在，只要意念一動，便能縮地成寸，乘氣運而行，連空間都視若無睹。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我便橫跨放逐大陸，迅速來到瑤池山門外。
但我並沒有着急進去，而是頗爲謹慎地找了個還算隱蔽的地方，發動幽瞳遠遠望了一眼。
從外表上看，瑤池上下的確像是經歷過大戰般，許多大殿都已經損壞，就連山門也坍塌地只剩一片片廢墟，昔日我曾坐鎮的高臺，也早已崩塌的不成模樣。
儼然一片土崩瓦解之景。
甚至，還有不俗的法則之力，尚未完全散去。
以及，數不清被折斷的仙陣旗，躺在地面上，與血跡融爲一體。
我握緊拳頭，眼中殺意如涌泉般噴發，將瑤池毀成這副模樣，天蠶閣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夠。
“小子，你真是個蠢貨。”
“有如此強大的神念，都不會使用嗎？”
正當我準備動身是時，腦中卻突然傳來真龍的龍吼聲。
“使用？”
我皺起眉頭，問道，“敢問前輩……”
“以你的神念，若是將這整片界域都覆蓋，也不過眨眼之間，天地萬物都在你主宰之中。”真龍懶洋洋道，“但先前你也見到了，天道如此妒忌你，你若將所有神念放出，空間會直接崩塌，連審判神鏈都不會降臨。”
“前輩的意思是，我可以釋放小部分神念，從而不被天道追捕？”我問道。
“哼，小子，算你聰明。”真龍冷笑道，“這點小事都要本王提醒你，也不知道你這炎黃後人，是怎麼登上仙界，甚至還遇上呂家奉聖公的。”
“多謝前輩指點。”我頗爲無奈，也沒跟他犟嘴，這老傢伙畢竟是活了幾億年的真龍前輩，要是給他惹怒了，一招就把我給秒了，那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心裡有數就好，老夫想碾死你，也就是吐一口痰的事！”
哪知道這個念頭剛出，那真龍前輩便再次出聲。
“呃……”
我連忙收起心中所想，屏氣凝神，望向瑤池，意念一動，輕輕鬆鬆便將整個瑤池山門皆數覆蓋了去，每一寸土地都浮現在我眼中，連靈氣的流動，法則的殘存，乃至飄散在半空中尚未消散的些許修士殘魂，都映入眼簾。
萬物皆在掌控。
我心頭駭然，但很快平靜下來，集中了注意力。
那兩名修士告訴我，瑤池不久前被一個絕世強者搶佔，這絕世強者既然敢當着天蠶閣的面這麼霸道，想必實力不俗，我先將其清理掉，再尋鄭康康等人的下落，重振瑤池，纔是萬全之策。
這時——
當神念掃過瑤池祭壇的一瞬間，我陡然察覺到，有一股霸道至極的力量直衝雲霄，硬生生將我的一部分神念絞碎了去。
“咦？”
“小子，你好像遇到麻煩了。”
腦中，真龍前輩似笑非笑，甚至帶了一抹幸災樂禍。
我皺起眉頭，心感不妙，總覺得這股霸道力量非常熟悉，但又想不起來，而且它並沒有乘勝追擊的樣子，似乎也發現我是個不好惹的存在，僅僅只是將我驅逐，便收了回去。
瑤池祭壇乃瑤池的重地之一，這裡供奉着瑤池歷任宗主的墓碑和尊像，當初我成爲掌門之後，紫舞便告知過我，祭壇之下，有一道天然形成的溶洞，曾有某種仙獸的屍骨隕落在此，算是一個天然的庇護所，可以隔絕外界的靈氣，哪怕是神通，都有機會能弊之。
但缺點也很大，如果想躲入其中，就要承受無法吸收靈氣，仙元面臨枯竭的場景。
我眼眸冷了下來，這傢伙既然能夠摸到瑤池的祭壇之中，那麼肯定早就對瑤池有所覬覦，否則不可能這麼瞭解瑤池的構造。
“一個外來者，竟然躲在這裡，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我收起周圍的所有神念，集中在了祭壇之上，直接發動了《極陽破玄鍼》這道靈系神通。
這是晉升半步仙帝之後，第一次驅動神通。
如今，我神念如此強大，早就已經跨過了當初呂滄溟說要讓我錘鍊神唸的過程，只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天上便浮現了一道將近萬丈之高的靈針，直直高墜而下，雲霧盪漾，如定海神針降臨。
針尖不斷旋轉，虛空破裂開來。
“咦？”
“呂小子的神通，都傳給你了？”
腦中，真龍嗤笑。
我壓根不予理會，神色猛然一凝，手指往那祭壇之上一按。
“躲？”
“看你怎麼躲！”
靈針，直墜而下！
然而——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它纔剛觸碰到祭壇之上，便有一股柔和到了極致的水波，由祭壇底部匯聚而來，彷彿滔天海浪在耳邊迴響，竟然硬生生將靈針阻擋了去！
“什麼？”
我目光一滯。
這，是神通，還是領域？
爲何會出現如此強大的水系屬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