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遊戲的熱愛,促使宮莫良暫時忘掉了之前的煩惱。反正在父母的眼裡,遊戲只會玩物喪志,這個觀念從小學起一直嘮叨到了現在,習慣成自然,急也急不來。
“還騎摩托車嗎?”霏霏兒問道。
早就豪華套裝穿在身上的宮莫良看了看地圖,“P城還有一半在安全區裡面,我估計城區裡還有人。”
“這麼危險,那我們繞道走吧。”
宮莫良一來秉承之前答應宋一傑,用操作亮瞎某人狗眼的承諾,二來爲了宣泄心中的不快。
既然無法反駁宋一傑,更不可能指責父母,那就索性拿這些路人們出氣,如果不小心給他們的心中埋下了陰影,讓這款遊戲的玩家減一,那就最合適不過了。
宮莫良甚至幻想,如果真有一天自己能把所有人打退,那該是何等的兩全其美。不過,貌似現在遊戲裡的神仙就已經付諸行動了吧。
“不,咱們穿城而過。不招惹我們還好,如果他想動手,那就試試他的水平到底幾斤幾兩。”
如此霸氣側漏的話,直播間裡又是一陣轟然叫好。在得知宮莫良只是一名在校學生,並沒有直播的想法後,紛紛惋惜。也有好事者,在彈幕上刷起“萬人血書,跪求大神開播”的言論,一時間霸佔了整個屏幕。
“切,就這還大神,譁衆取寵的小丑。”
“是誰招惹到我們的青松了,跟哥說,讓我告訴他馬王爺有幾隻眼。”
這位名叫孔青松的白臉青年,正是開車撞死宋一傑,又不停示愛霏霏兒的土豪水友。
“還有誰,就是之前的那兩個臭屌絲,走了狗屎運被抽中上了車。本來還有一個空餘的名額我是推薦了你,沒曾想便宜了他們。其中一個更是碰瓷一般往我車上撞,回過頭來我好心好意接他們上車,結果磨磨蹭蹭非要在那搜裝備,讓我被活活等死,你說我能不氣嗎?”
另一名個子修長的青年確實和孔青松沾親帶故,姓林,叫啓天。光看姓名就知道這個親戚論起來有多勉強,至於爲何出了五服還要腆着臉的留在孔青松的公寓裡,除了錢,還能有啥。
孔青松收留他,自然也不是出於慈悲爲懷的考慮,概是因爲這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便宜表哥其實是一名絕地求生職業戰隊的替補選手,甭管有沒有上場希望,職業戰隊就是一塊金字招牌。
這也是孔青松之前爲何氣惱宋一傑鳩佔鵲巢的緣由,在他的理想狀態下,身爲職業選手,帶妹吃雞這種小事還不是喝水一樣簡單。至於會不會喝涼水塞牙,開什麼玩笑,職業選手誒。
一旦讓霏霏兒見識到了林啓天的厲害之處,那自己也就能名正言順的建議霏霏兒廢除掉隨機抽取水友的福利了。能夠天天躺着吃雞,這不比整天面對一些窮酸落伍的網民們,要來的舒服百倍。
當然,最終的目的當然是抱得美人歸。
現在幻想成爲了泡影,對自己出言不遜的那個傢伙又在直播間裡大發神威,本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孔青松恨不能順着網線把他剁爛喂狗。說起來,自家養得純種藏獒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新鮮的活肉了。
林啓天端着純銀的茶杯來到了這間快有自家客廳大的書房,聞着香爐裡的芬芳,這種夢寐以求的環境住過了,就有種落地生根的感覺。不能走,那就死命的討好這裡的主人。雖然嘴裡稱呼自己爲哥,但只要孔青松樂意,自己叫他爹都行。自己的親爹可是掙不來這樣一間老大的房子,還有這些只能在電視上過過眼癮的貴族享受。
順手摸了摸冬暖夏涼的瑪瑙,足足有一個籃球那麼大的分量,一直讓林啓天愛不釋手。當然,正事要緊。
“哦,就是畫面裡的這個小子嗎?”
孔青松餘氣未消,“還能有誰,奶奶得,這孫子可會裝逼了。之前在P城穀倉那裡,他不聽霏霏兒的勸告,不去好好守房間,硬是要去一打二的耍威風。最可氣的是,那兩個有車作爲掩體的廢物,還真讓他給蒙死了。”
林啓天寄居了這麼久,當然知道這個含着金鑰匙出生的表弟有多不堪,如果事情真像他所說,那這個眼中釘就不是裝逼了,而是牛逼。當然,這話也就自己肚子裡過一遍,進了直腸以後,就當成屁給放了。
“聽你這麼一說,這小子喜歡上躥下跳,到處吸引眼球是吧。”
孔青松猛拍大腿,“沒錯,還是職業選手上道,一點就透。”
林啓天嘴角有些抽.搐,每次一聽到孔青松嘴裡吐出“職業選手”這四個字,他就覺得話非好話,滿滿的都是嘲諷。
“這點榮譽不值一提,我覺得對於這種不知好歹的人,就應該往死裡治。”
孔青松泄了氣,肉山一般的身子往鑲金的椅子上倒了下去,“問題就出在這,我又不知道這小子住哪,刀片都不知道往哪寄,難不成真順着網線過去找他。”
這時候就發揮出了林啓天狗頭軍師的作用,這也是他立足於此的根本所在,“別急,我倒是心生一計。”
“哦,快說!”孔青松掙扎着想要坐起,奈何倒下容易起來難,還是林啓天過去幫忙推了一把。
強忍着手上難以言喻的觸感,林啓天奸笑着說道,“他不是喜歡浪嗎,下一局你先假裝重歸於好,儘量裝作痛改前非的樣子,然後故意把他們往坑裡帶,哪裡危險就往哪裡去。到時候他一死,這口鍋自然而然的就甩在了他的身上,誰讓他那麼愛出風頭。”
爲何說起這條計謀來,林啓天侃侃而談,因爲在自己的隊伍裡,他就是這麼做的。只是次數太多,被人拆穿,才被替換下來了主力位置。
孔青松先是雙眼一亮,後來又是連連搖頭,“不對,不對,你這條計謀好是好,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回過頭來,對我也沒什麼好處啊。”
沒想到這個一無是處的死肥肉居然開竅了不少,林啓天覺得這筆買賣做的有些虧了。
爲了討好表弟,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眼珠子一軲轆,林啓天大喊一聲,“有了。”
孔青松張嘴大叫,“快說,快說。”
既然買賣有些虧,林啓天就沒有之前那麼灑脫,“青松,我這幾天可能出門有事,以後快遞什麼的,或許就要你自己親自下去拿了。”
孔青松皺眉道,“你能有什麼破事,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也就一個俱樂部的工作,不去又能如何?”
林啓天裝出無奈的表情,“畢竟是工作啊,不去可是一分錢都不會給的,我也總不能開口找你要錢吧。”
孔青松胖手一揮,“就你們俱樂部那點薪水,給我家藏獒一頓口糧都不夠,乾脆辭了拉倒。不就是錢嘛,你要多少,多少管夠,說個數字出來吧。”
本來看上蘋果最新出來的齊劉海,聽孔青松這麼隨性,林啓天臨時改口道,“我家四姑媽的二舅的嬸嬸的親侄女的兒子的表弟病了,我媽是個老好人,有些過意不去,可我們家本就溫飽,作爲兒子的,怎麼也得主動儘儘孝,所以。”
“別婆婆媽媽的,你再這麼磨蹭下去,下一局都開始了。”
林啓天把心一橫,“五萬。”
“什麼?五萬!”
林啓天正要往小了說,就聽到孔青松大吼道,“現在什麼醫院這麼好心,五萬就能看病,這張卡里有八萬,如果不夠,你再開口。怎麼說你的親戚就是我的親戚,有難也得幫幫。”
長舒一口氣,林啓天立馬笑得如同窗外的四月天,“那我就替…”
得,前面胡咧咧的輩分關係,自己也給忘了。
還好孔青松不在乎,他的眼裡只有霏霏兒了,“趕緊吧,還有什麼對策。”
“代打。”
“代打?”孔青松重複道。
“對呀,你之所以覺得自損八百,不就是因爲害怕真要遇到了危險,自己也要交代在裡面。這樣一來,你活他死,自然能顯現出你的高大威猛。”
孔青松琢磨了一會兒,越想越是那麼回事,“誒,別說,你這法子還真能把之前的漏洞給堵上了,是那麼回事。”
林啓天心中冷笑,“都八萬了,能不是回事嗎。”
可接下來,心情就被瞬間破壞的一乾二淨。
“可找誰代打去啊?”
林啓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這麼個職業選手擺在面前,居然熟視無睹,這是把那個什麼霏霏兒太當寶貝,還是太不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直到林啓天快把手指頭戳進自己的嘴巴里去,孔青松這才一拍腦門,“對呀,我沒有資源,但你有隊友啊。快想想,你們戰隊誰最厲害,把他的聯繫方式給我,多少錢我都出。”
“我…”差點沒把自己戳瞎的林啓天不死心地問道,“我就這麼不堪入目嗎?”
孔青松難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對他想出好點子的鼓勵,但話裡話外,明顯覺得林啓天作爲打手,或者說完美的打手,還不夠格。
“別開這種自欺欺人的玩笑了,趕緊想想電話號碼吧,他們這局比賽都快打完了。”
林啓天無奈道,“哎,到手的鴨子飛了。”
孔青松,“恩?”
“不是,我是說真要找最厲害的,可能他不會幫忙。”
孔青松捏了捏下巴,“哦?難不成他要獅子大開口,沒事,錢這東西嘛,我有的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留着也是廢紙一張。”
越聽心裡越癢的林啓天說道,“我們隊長就不是貪財的人,要是眼睛裡能揉得進沙子,我也就不會被趕到替補了。”
“原來你說的柳下惠就是他呀。”
林啓天糾正道,“不是柳下惠,是司馬遷。”
“都一樣,那還有比他稍微差上那麼一點的嗎?”
林啓天很想說自己,但顯然只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弄巧成拙可能連那八萬都得不到了。
“還真有這麼一個符合條件的,是我隊裡關係最好的哥們,和我一樣,也是被小人陷害,下放到了替補。”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稍微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的人,一看林啓天就知道這位關係最好的哥們也不是什麼好鳥。
這裡就不得不說林啓天人是骯髒了點,但勝在腦子活。既然自己不能獨吞,那就肥水不流外人田,兩個人平分也是可以的嘛。
可惜,能引狼入室,就證明孔青松那是一點事故都不懂,“別囉嗦,趕緊讓他登陸我的賬號,如果辦好了,重重有賞。”
林啓天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笑容,“放心吧,保證辦得妥妥帖帖,漂漂亮亮,讓那個霏霏兒對你芳心暗許,讓那隻跳蚤五體投地,跪下唱征服!”
孔青松開懷大笑,“這馬屁好,該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