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廢土,遍地狼籍。
“咳咳…”
一道混在泥土中的身影,顫顫巍巍的艱難支撐而起。
“真不敢相信,老夫竟然還活着,看來老夫真是命不該絕啊。”
“還好老夫明智,預感不妙,及時脫身,否則必死無疑!”
шшш✿тt kán✿C〇 “恩?閣主呢?”
……
海龍猶如爛泥般癱坐在地,驚魂未定。
蒼容慘白,披頭散髮,遍體鱗傷,狼狽不堪。
因爲海龍機智,心裡也一直忌憚着林凡,所以海龍心裡一直都盤算着退路。
雖然僥倖逃過一劫,但也是身負重創,元氣惡損。
當然,能活着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可回想起來,海龍依舊心有餘悸。
這是何等劍陣,竟能如此不費吹灰之力的連破殺神劍,甚至幾乎讓殺神閣整支精銳勢力全軍覆沒。
“此者修爲神通,絕非凡俗之能,我們殺神閣這次可真是栽了大跟頭啊。”海龍苦嘆。
心中懊悔,沒有努力去勸住帝血。
以致釀下大禍,殺神閣苦心經營的數千年基業,毀於一旦。
預感閣主他們遭遇不測,海龍哭喪着臉:“一步錯,萬劫不復。要是老夫再堅定些,就不會讓閣主遭斃一難,爲殺神閣釀酒無可挽回的大錯。”
剛說完,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怒斥道:“好你個貪生怕死的老匹夫,不僅臨陣脫逃,苟且偷生,更是在背後議論本尊!”
“閣主?”
海龍心神一顫,背身襲來一股涼意。
嘭!
一股無形異力,直朝面門襲來。
海龍狀態慘淡,僅有一層功力,哪裡經受得住。
噗嗤!
海龍吐血翻飛,踉蹌衝落在地。
這一遭,更是雪上加霜,好久都沒爬起來。
突然被偷襲,海龍卻沒有任何的脾氣,反而意識到一個讓他感到驚喜而又恐懼的問題。
“閣主息怒,是老朽胡言亂語,絕無詆譭冒犯閣主之意。”海龍嚇得翻身跪地。
“胡言亂語?本尊看是你在背後算計,好謀權篡位!”
“閣主明鑑,老朽盡忠效命,忠心耿耿。”
“盡忠效命?可你倒是跑得比誰都快!你這所謂的忠心,倒真是令本尊發寒啊!”
“閣主恕罪,老朽臨陣脫逃,並非貪生怕死。”海龍惶恐道:“若是此遭我閣全軍覆沒,那我們殺神閣就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畢竟殺神閣不能一日無主啊。”
“呵呵,難爲您老倒是考慮挺周到的,是不是要把本尊的後事也給安排上了!”帝血冷冷一笑,終於現出本形。
海龍惶恐驚見,錯愕萬分。
印入眼簾,竟是一個像嬰兒般的小怪物。
但棱角之間,依稀間還是能認出帝血的尊容。
散嬰?
海龍愕然,終於明白帝血爲何也能躲過致命一劫了。
“閣主,您…”海龍戰戰兢兢。
“覺得本尊很可笑是吧?”帝血面色陰霾。
“不,閣主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海龍立馬恭維。
“本尊形體被毀,殺神劍已失,幾乎喪失所有的修爲,何來後福?你這是在取笑本尊嗎?”帝血沉怒道。
若非帝血在生死之際,及時明智卸嬰而逃,否則必死無疑。
雖以僥倖存活,但帝血已經失去了一切,現在就是隨便一位合體境高手,都能將帝血給踩在腳下。
想要再恢復修爲,重塑形神,實是難如登天。
當然,海龍現在也是半斤八兩,依舊對帝血心懷敬畏。
“閣主息怒,是老朽沒有探明敵情,是老朽糊塗無知,這些禍事都是老朽帶來的,老朽纔是殺神閣的千古罪人,老朽願以死謝罪。”海龍匍匐在地,等待發落。
“以死謝罪?你這條老命能換回本尊所失去的一切嗎?”帝血整張臉憤怒的扭曲:“此戰不僅是本尊之恥,更是殺神閣數千年從未有過的恥辱!竟然命運讓本尊存活,本尊絕不會就此罷休!”
“閣主切莫衝動,雖然本閣遭受巨大損失,但畢竟根基還在。只若閣主恢復修爲,必能東山再起!”海龍這下可真得勸住了。
“而此者修爲通神,以老朽看絕非凡俗中人,很有可能是隱修世俗的仙家,絕非是我們所能招惹的存在。相信歷經此劫,閣主對於此者也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竟然此者沒有對我們趕盡殺絕,那我們殺神閣依舊還有挽回的餘地。”
“尤其是閣主現在傷勢不輕,再而聖劍已毀,我們更加無力冒犯啊。”
海龍語重心長,苦口婆心。
“你個貪生怕死的老東西!你讓本尊放下仇恨,苟且偷生,這跟讓本尊死有何區別?這口氣本尊又豈能咽得下去?”帝血恨恨切齒,怒火滾滾。
“老朽並無此意,只是希望閣主能忍辱負重,我們殺神閣已經無法再經受得住損失了。”海龍面色悲慼的苦嘆道。
“那也不能白白蒙受損失!”帝血沉怒道:“雖然此遭本尊敗折,但此者不過勝於寶器!此番連破本尊殺招,必然元氣大傷!”
“寶器威力無窮不假,但若此者沒有足夠的實力,又豈能如此輕易駕馭如此強大的寶器?萬一真是仙家下凡,那就是整個修真界也惹不起啊!”
“你是老糊塗了?還是得了幻想症?此者若是仙家下凡,何須跟我們大費周章!”帝血冷哼道:“只要是侷限於修真界,必有破局之法!”
“可我們能拿什麼去破局?”
“借刀殺人!”
“借誰的刀?”
“別忘了,事因那魔女血姬而起,雖然本尊不知這魔女是哪來的福緣,竟能攀上這顆大樹!”帝血陰沉着臉說道:“但可別忘了一點,那魔女乃是正魔兩道之公敵!以本閣遍佈天下的情報網,難道還不能給此者施加壓力嗎?”
“是這樣說不假,但此者修爲高深,就連閣主都不是此者的對手,整個修真界也怕是隻有那幾位隱世散仙能跟此者較量了?可這幾位隱修散仙早已不問世事,只怕很難出手!”海龍正色道:“何況我閣此番大張旗鼓,必然引起了整個修真界的驚動,就是能把這消息傳遍修真界,那些修真大能也得起疑掂量。”
“只若此者一心庇護那魔女,那便是必成之局!”帝血面色陰霾:“當然,現在整個修真界勢力,也就只有聖殿與魔盟纔有資本與此者一斗!”
“血姬雖曾叛逆聖殿,但在聖殿眼中並非十惡不赦,怕是不易出手。”
“聖殿可以不考慮,但魔盟那位少主,對那魔女可是恨之入骨!”帝血滿臉恨意:“眼下本閣危機未除,必須得轉移此者的仇視對象,就先從魔盟下手!”
“是,老朽明白該怎麼做了。”海龍無奈輕嘆。
竟然閣主一意孤行,海龍也只能聽命行事。